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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即将到来的死亡(9) ...

  •   “臣方才出言不逊,,还请殿下见谅。”容凌顺从地站起来,拱手行礼,满脸歉意,君陶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起来吧。”

      容凌这才起来,君陶将桌子上面摆放着的那本《随缘居谈》递给容凌:“容大人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本《随缘居谈》吗?这本书现在是大人的了。”

      君陶的送客的意思很明显,容凌自然听得出来,他接过去那本《随缘居谈》,它原本是被这间房子的主人忘记了的书,摆放在书架最下层,已经落了灰尘,相反,容凌看着摆放在最上层,即便是在君陶方才怒不可遏的时候,它们也因为主人够不到而免于摔碎的灾难——那些有木雕的兔子,各种手工制作的小玩意儿,还有及笄当夜长陵侯命人在护城河放的满城荷花池的盛景图,君陶用一副画永久留下了这个时刻。

      放眼望去,这个书房里从五年前到今日,除却摆放在榻上的棋盘没有动过之外,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唯独这本书里面留下的字里行间,埋着一个少年最真挚,也是最开始的情愫。

      容凌接过去君陶递过来的书,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多谢殿下。”

      “如果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大可以向容某倾诉,就和从前一样。”容凌说完,就走了,整个书房里面独留下君陶一人,半月走了进来,看着盘腿坐在一片散乱的棋子之中的君陶:“殿下,容先生已经走了。”

      君陶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抹了抹眼睛。

      另外一个丫头敲门而入:“殿下,郑姑娘派人送来请柬,请殿下午后一起赏梅。”郑国公府里面有一片开的鲜红的梅园,可谓是京城的一片奇景。

      “你没看见殿下心情不好?”半月道:“回郑姑娘,就说殿下心情不好,不去了。”

      “是。”小丫头怯生生道,等到小丫头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君陶叫住了她:“回那人说,就说我一定会去的。”

      “是。”小丫头道。

      半月看着君陶,颇有些担心:“殿下,你现在需要休息。”。

      休息可没有听京城里头的八卦来的有趣的多。

      君陶对着半月道:“去将我那条项链拿过来。”

      “是。”半月小心翼翼从箱子最底层将那条项链给拿了出来,这条银色的项链底下垂着七颗晶莹剔透的玉滴,隐隐约约折射出来蓝色的光彩,可谓是美轮美奂,这串项链还是先太皇太后陪嫁的嫁妆,据说是先秦公主的遗物,边角是用和氏璧边料打磨而成的玉坠,可谓价值连城。

      君陶其实不大经常戴这条项链的,除却国宴,和在赴王公贵女们宴会的时候。

      郑若轻算是手握京中所有八卦的来源,也是金陵城中最受欢迎的王公贵女,几乎所有的姑娘都争先恐后,想要融入郑若轻的贵女圈。

      这不单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可以得到人脉,所有的人都是拼命想法设法地讨好郑若轻,除了君陶,君陶是天之骄女,本来她的朋友也只不过魏舒远之流,无外乎几个公主郡主姐妹罢了,在她八岁那年第一次见随着郑国公夫人一起入宫的十岁的若轻。

      女孩一如现在的肆意张扬,在看到能够当着长街纵马,肆无忌惮可以辱骂大臣无比得宠的昭华帝姬的那一刻,所有姑娘要么是羡慕,要么是妒忌,或者是因此害怕昭华帝姬的喜怒无常的脾气敬而远之,或者是在心中倒吸一口冷气,感叹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嚣张跋扈的公主的时候。

      “我当时想着,总有一天,我会是你最好的朋友。 ”郑若轻抬手给坐在面前出尘绝艳,一身红衣宛如红梅一般灼人眼睛的君陶倒了一杯茶。

      君陶记得郑若轻这样说过。

      君陶抬眼看向郑若轻,若轻长的很漂亮,曾经一度是京城之中公认的最漂亮的女子,当时这个结果出来之后,其余身边的朋友都对君陶这样说:“其实京城之中最漂亮的女子是殿下,但是殿下是仙女,所以不参与这个。”

      君陶从小听惯了各种各样的漂亮话,也习惯了在各种场合受到吹捧,故而这些人都不会是她的朋友。

      唯独郑若轻不是,郑若轻会很得意,即便是面对昭华帝姬也毫不掩饰,这让君陶觉得她很真,再加上若轻可以陪她各种胡闹,譬如当年陪她一起在地上挖陷阱坑容凌,可以和她一起辱骂那些顽固不讲理的朝臣,可以和她一起吐槽别的王公贵女的穿着,还可以和君陶一起骑马,还远不止于此,她是严格按照各种规章制度训练出来的,不但会骑马,会射箭,会投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简直就是一个宝藏女孩。

      好多次君陶被郑若轻的技能大杀四方的时候,都忍不住笑着道:“我想你才应该是帝姬,而我只是个什么也不会的丫头。 ”

      年初的围猎,即便是君陶从霍祁和魏舒远那里要来了不少猎物,但还是比不过若轻打下的,当父皇看到郑若轻打下来的一堆猎物的时候,也不由得笑着说将门出虎女。

      而且更关键的是郑若轻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笑的时候永远只露出来标准的八颗牙齿,露出来浅浅的迷人的梨涡,就像现在一样。

      君陶坐在红梅馆之中,抬眼便是一片灼灼的红梅,尤其是在雪地的映衬之下,更是显的梅花格外清丽,脖颈间的那条项链更是衬托地她摇曳生辉。

      侍女上来热茶和果子。

      君陶喝了一口热茶,在加上亭子里面四周也都摆放着炭炉,很快她身上的寒意就消退了不少,面前的若轻依旧在谈笑风生,说着京中贵女们各种八卦。

      “昨日翰林院使家的那个周姑娘,你知道吧。”若轻问。

      君陶原本还是用茶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茶叶,但是她站着还不觉得,一坐下就觉得束胸实在是太紧了,实在是不舒服,于是放下茶盏,抬手托着下巴,借着宽大的袖子挡着,用另外一只手提了提自己的抹胸。

      “胖的那个。”若轻笑着道:“可能是吃太多的缘故,她的束胸给撑开了,我的妈呀,这可真是比不穿还要丢人呢。”

      君陶颇有些尴尬:“那她肯定羞死了,后来呢。”

      “要是我,我就不活了。”若轻道。

      “昨日宴会上,你请长陵侯来了?”君陶抬眼问。

      若轻听见君陶这么问,眼睛眨了眨,继而很是无辜地摇了摇头:“没有啊,怎么,你见到长陵侯了?”

      “额,算是吧。”君陶道:“他送我回家的。”

      “那你一定很开心吧。”若轻坏笑着问:“怎么样。”

      君陶还不知道郑若轻在想什么,无奈道:“还能怎么样,我吐他身上了。”

      “这可真是糟透了。”郑若轻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那他有说什么吗?”

      “今天早上让我赔衣服钱来着。”君陶摊手道。

      “这的确是长陵侯能够做出来的事情。”若轻有些心疼地看着君陶:“说实在话,我可真不知道长陵侯到底哪一点好,你对他念念不忘的。”

      “谁说我喜欢霍祁了?”君陶横了一眼若轻道。

      “殿下,您就别自欺欺人了,我都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若轻道:“你呀,就喜欢霍祁这种放荡不羁的,极度危险的人物。”

      “尤其是在去年你及笄礼上,他给你准备荷花灯海,那可真是艳煞了众人,我看着都心动呢。”若轻道:“怎么,霍祁不喜欢你?”

      君陶想起来今日看见柳色从霍府出来的场景,就不由得怒气冲天,霍祁可还真是金屋藏娇,艳福不浅呢,但是她可不想让若轻知道,霍祁宁肯喜欢一个青楼女子也不喜欢她。

      “是我瞧不上霍祁。”君陶道。

      “我才不信呢。”若轻看着君陶道。

      “我要是喜欢,也该喜欢容凌那样的。”君陶撇嘴道:“论身世,论出身,论相貌,容凌比起霍祁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关键的是。”

      “更关键的是什么?”若轻看着君陶问。

      如果君陶当时用心一点,倘或是注意到若轻当时苍白的脸色和紧握的手的话,也许就不会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觉得容太傅好像,好像喜欢我。”君陶抬手挠了挠头,脸色颇为愁苦,一向能言会道的若轻却没有接话。

      “宁儿!”君陶看见不远处穿着绿衣的女子,挥了挥手,跟着林宁儿一起来的,穿着鹅黄色衣服的姑娘是岑尚书的女儿岑碧。

      林宁儿是林相国的女儿,让君陶感到惊讶的是今天若轻居然也将她邀请过来参加梅花宴了,要知道最近不知道为何,林相国对林宁儿看管的格外严,半步也不许她走出房间,生怕她跑了一般,君陶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过林宁儿出来了,就连昨日各府小姐在国公府宴会,林宁儿也没来,今日不知道若轻使了什么法子,才让林相国和相国夫人同意林宁儿过来参加梅花宴。

      至于岑碧,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岑碧生的模样秀气,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而且素来乖巧,一向胆小怕事,君陶想若轻之所以愿意让岑碧加入她的圈子,估计也是因为拓展一个文臣圈子,毕竟认识一个尚书之女,而且还是一个木讷的尚书之女,反倒更能够衬托地郑若轻的气质。

      如果君陶当时的眼神能够从这两个人身上分出来片刻给郑若轻的话,她就会发现郑若轻看她的目光完全就像是个仇人,似乎想要将她剥皮抽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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