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指尖的月光》木良

5、第 5 章

　　琴酒跟了女孩一路，出于什么目的只怕是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只看见人群散尽后她的苍白无助，邀他进家拜访语调的俏皮和他刚下车时的震惊，不是意料中的惧怕而是另一种激动的情绪，像是终于见到的惊喜。
　　惊喜？他怎么会有这种异样的情绪。此刻他正坐在女孩的家里。
　　“要喝些什么吗？”月歌知道一定是他，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吓到眼前的男人，可语气中的欣喜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了。对她的反应感到有趣，琴酒放任她不时的打量。
　　“咖啡。”咽下脱口而出的酒名，下一秒他就看到女孩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转身走进厨房。
　　即使在厨房他都能感到女孩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当可可的香味从厨房飘来，他终于知道女孩方才的皱眉是为了什么。
　　“可可好吗？咖啡对睡眠不好。”是商量的语气，但眼前的情形显然是不容他拒绝的。觉得好笑他伸手接过小幅点了下头。
　　意外的好说话，月歌笑弯了眼随后表示上楼洗漱一下，这样的形象见人总是不大妥当。
　　琴酒在月歌上楼梳洗的时候已经大体了解了这栋房子的构造，简单又温馨的布置和女孩很相像。
　　身后传来不稳的脚步声，他偏头看着一身家居服的女孩慢慢踱到他面前，带着一脸的害羞和期待坐在他身边不远处。
　　眼前这个男人反复地出现在她梦中，她曾幻想过无数种可能会发生的遇见，可当这一刻真的发生时她却不知该怎么做了。
　　“药箱。”琴酒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在卧室里。”木讷地应着奇怪地看着琴酒，他要药箱干什么，他受伤了？
　　看着女孩迷茫的眼神知道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被水浸泡过的绷带上是渗出的血，看来伤口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
　　还没平复下来的心跳，被男人突然的举动吓得更是剧烈的在胸口乱撞。
　　起身抱起怔愣着的月歌，低头看着头脑空白仍人摆布的女孩，这样傻傻的样子让他棱角分明的脸柔和下来。没意识到也好，不然她该疼了。
　　脚步沉稳地走上二楼，像是自己家般走进女孩的卧室，将女孩安放在床上。
　　扫了房间一眼拿出医药箱，琴酒坐在床边抬起月歌的脚撕开湿透的绷带。伤口浸了水泛着白，伤口有些深，皮肉都微微朝外翻着，在女孩白皙的肌肤上看来尤可怖。心头涌上不明的情绪，感觉到了什么却不愿细想下去。
　　看到伤口，月歌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忽视许久的彻骨疼痛激的她惨白着脸，撕掉绷带那一刻瞬间湿透了衣服，手用力拽住被子。
　　这种伤放在他自己身上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可余光瞥到女孩因用力而关节泛白的手指。琴酒无声地叹了口气，放轻了手上的力度，若是伏特加他们在场大概会惊吓到直接朝他开枪吧。
　　琴酒的动作很快，理好药箱坐回床上，看着月歌痛到毫无血色在对上他的那刻还是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谢谢你，先生。”她说着，声音颤抖却不掩原本的清澈动听。
　　不知所措，第一次琴酒不知道该怎么办，安慰的话他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琴酒一语不发，沉默着思考着，终是迟疑地缓缓抬手把女孩拥住。
　　怀里是女孩颤抖着的娇小身体，手心莫名发烫，覆上女孩的背，动作生硬地轻拍几下安抚着。感受到琴酒的举动，本来有些紧张发蒙的月歌紧紧地抱住琴酒的腰。
　　女孩直直地撞上了他的心口，他的身体也随之僵硬。
　　人啊可以是很坚强的生物，但一旦有了依靠就会变得无比脆弱，不顾一切地依赖上更为强大的那一方。
　　当疼痛逐渐麻痹消退，月歌疲惫地半阖着眼。
　　“黑泽阵。”琴酒低沉冷冽的声音打破了一室静谧。
　　抓着琴酒黑色的大衣从他的怀中退开，月歌浅笑安然:“谢谢你黑泽先生。”
　　怀中的空荡令琴酒的眉间不满地打了个结，奉行着想做就做的男人伸手就把月歌再一次拉入怀里。
　　脸埋在男人宽厚的胸口，月歌弯起嘴角，明明有很多事想要问男人可是一晚上的惊吓让她终是睡在了男人怀里。
　　女孩睡得很熟，琴酒借着月光细细地注视着女孩。精致而白皙的脸因失血更显苍白，琴酒伸手轻触上女孩的脸，由下而上抚过女孩的唇，挺直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女孩的眼睛上。女孩睫毛很长，微微带着一点卷翘的弧度。他还记得这双眼睛看着他时是那样的温柔和喜悦。
　　或许是觉得冷，女孩嘤咛着贴近他。单手揽着女孩，捞过被子裹住女孩。
　　被子移开，枕边一本像是日记的本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随意地翻开一页，页面上的图像让他瞳孔紧缩，这些都是他，虽然只是侧脸和背影可那头长发确确实实是他。
　　原来她竟和他做着同一个梦，所以在看到他的时候她那样的惊喜。梦里她一次又一次的说她会陪着他的，不是救而是陪。胸口满载着各种情绪，一时间琴酒有些怔愣出神。
　　摸了摸她的长发，琴酒转身离开。他下不了手，那就只有远离才能保护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