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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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宋廖一大早就醒来了，起床先看了看小黑。小黑正趴在窝里睡觉，听到宋廖的脚步，马上站起来。
“早啊，小黑。”宋廖笑眯眯地打招呼。
“汪！汪！”
宋家的早饭一般是在外面买的，宋廖先去巷子口买了两笼包子，两份豆腐脑。吃了自己的一份，喂了小黑两个包子，剩下的都是留给宋青成的。然后一人一狗就去王府了。
宋廖本想着让小黑在家呆着，结果宋廖一推门，小黑就迅速地跑了出来。宋廖来到竹院，宋廖看到院子里的人儿，心抖了抖。
擎风来到王府，没见着成砚，正无聊地坐在院中。屁股还没坐热就看见走来的宋廖，擎风面带兴致地挑眉，邪气一笑。
“这不是师弟身边的护院吗？”
“…擎风公子好。”正想原路返回没成想就被擎风发现了。
“快过来坐。”擎风热情地招呼宋廖。
宋廖觉得擎风的笑怎么看都透着诡异，但是这人是王爷的师兄，她也不能违背，于是忐忑地坐到了离擎风最远的那张石凳上。
擎风托着下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宋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宋廖被擎风打量得发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擎风公子，你有什么事吗？”宋廖忍不住开口。
“没事，就是看你挺投缘的。”擎风不正经地说道，“那次见过一面，时隔数日再见，难免激动嘛。”
宋廖想，你激动个什么，但是这话她不敢说出来。
好像终于发现宋廖的窘迫，擎风转移目光，“你是为什么进入王府？”
宋廖松了口气，“家里缺银子，迫于生计出来挣口饭吃。”
擎风似是而非地恩了一声，“在成砚身边当差怎么样？”
“挺好的，王爷很和善。”就冲着那个一千五百两的金杯，宋廖也不会说成砚坏话。
听到这话擎风被茶呛了下，这护院口中的成砚和他的师弟不是一个人吧。成砚虽面上一副人畜无害，温润斯文的样子，这幅假象骗骗其他人尚可，可是擎风和成砚是十多年的师兄弟啊，他知道成砚内里切开连芯子都是黑的。
擎风道现在都还记得，当初成砚五岁刚上山的时候，他还觉得这小孩文文静静的。直到那天，追杀成砚的人找到了山上，擎风晚了一步，到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天上飘忽的雨，被血浸染的草地，刀锋磨骨的声音…
宋廖不明所以地看着擎风，她说的不对嘛。
擎风刚想给宋廖科普一下她口中的王爷到底是什么样，就听耳边一道温润低哑的声音，“师兄，在谈什么？”
擎风“…”看着眼前的成砚，擎风使劲摇头。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成砚淡淡点头，“这么快就回来了，小挚呢？”
“她前几天就回来了京城。”擎风坐正身子。
成砚没说什么，在宋廖旁边坐下。
“今天酉时宫里有晚宴，你随我去。”成砚道。
宋廖眨了眨眼，指着自己，“我吗？”
“还有谁？”成砚淡淡看了眼宋廖。
宋廖不作声了，不过皇宫她还没有去过呢，上辈子她只去过故宫，不知道皇宫是怎么样。想到这里宋廖心里还有些期待。
“王爷，我需要准备什么吗？”宋廖兴致勃勃地问成砚。
成砚好笑，“不用，你人跟着就好了。”这小家伙天天闷在府里，带他出去玩玩也无不可。
擎风在一旁看着两人，又上下看了眼宋廖，啧啧，这王府天天死气沉沉的，终于有点意思了。
下午，宋廖先去家里给宋青成报了信，晚上参加宫宴估计很晚回来，提前说一声怕宋青成担心。
马车上。
宋廖百无聊赖地扯着小几上的花穗，“王爷，平时你不是不参加应酬的吗？”宋廖纳闷问道。
成砚翻过一页书，“这次宴会不同，魏国周边国家不少，里面规模最大的就是昌国。这次昌国皇子携使者前来觐见，大概是前来议和。”
宋廖似是而非地点头，熟稔地给成砚倒了杯茶。
成砚接过茶，“昌国是游牧民族，马背上打天下。昌国子民大多身强体壮，这要是生了战事，必是恶战。”
宋廖忽然想起，成砚这王爷爵位不也是因为功绩封的吗，向成砚凑了凑，“王爷，您当年不是也打过仗吗，您能和我说说吗？”
成砚仿若没看见宋廖的小动作，听到宋廖的话倒是难得怔了怔，面色上的悠闲也消失不见。
“王爷…”
成砚回过神来，“哪有什么趣事？不过是牺牲了大魏数万名将士的性命才换了如今的安定罢了。”
这时马车停下，宋廖舒了口气。她知道她提出这话的时候成砚身边猛然爆发出的那摄人的气势是杀气，想必这中间一定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情。自己可真是乌鸦嘴，想知道找擎风不就好了。
宋廖随成砚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宫门。城墙高大，宫门厚重，宫门前把守的将士各个严阵以待。
宫门前的将士看到成砚，恭敬地行了个礼。
宋廖自来古代第一次见到这阵仗，不由得向成砚身后缩了缩。成砚侧目看了宋廖一眼，带着宋廖向宫内走去。
等到成砚带宋廖来到正殿，宋廖再次闪瞎了眼。这正殿也太大了，比一个足球场都大。眼神不好的都看不见正殿上首魏宗的脸。
成砚带着宋廖在一个位置坐下，成砚身份尊贵，坐的位置离魏宗不远，旁边就是魏国的几大皇子。
宋廖环顾四周，最上方坐的当然要是魏宗，魏宗身侧坐的应该是皇后吧。下首坐的大概就是皇子。等等？
宋廖眉头皱起，那人…她没记错的话，不就是屡次三番搭讪的人么。他出现在这，那这人是皇子？
宋廖突然想骂脏话。
“小妖精！你怎么来了？”魏霜看见了成砚和宋廖两人。
宋廖“…”
宋廖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魏霜，“四皇子，那人是谁？”宋廖指着魏祁。
魏霜顺着宋廖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是我二哥，怎么了？”
宋廖眉头皱得更紧，她这是什么狗屎运，无意中招惹了当朝皇子。
“怎么了，小妖精？”魏霜莫名其妙。
“...没事，看着眼熟。”
成砚淡淡地坐在那，看着宋廖绝对算不上好看的脸色，若有所思地看向魏祁。
此时官员们到的差不多了，昌国使者也到了，魏宗宣布宴席开始。“各位爱卿，今昌国使者来访，定吾国与昌国百年之好，我等共举一杯。”言罢舞姬们上场开始翩迁起舞。
“二哥，你看那领舞如何？”三皇子问魏祁，二哥性好美人众所周知。
魏祁饮了杯酒，轻哼一声，“不怎么样。”
“哦？”三皇子咂嘴，这还不怎么样？
“你是没见过真正有风骨的美人。”魏祁脑里浮现两次与三百相见的场景，舔了舔唇。
“看二哥这意思，定是藏着什么美人了。”三皇子道，美人谁都想看。
座位之间离得不远，所以这边的交谈也传入了宋廖和魏霜的耳朵里。宋廖手攥紧。
魏霜一听有热闹也往那边凑。魏祁大概是酒喝得尽兴了，朝身后摆了摆手，“去把本皇子的画像拿过来。”
后面侍卫得令退下，不一会拿了一轴画卷过来，画卷打开，众人都吸了口气，这画卷之人正值豆蔻，五官无一处不美，精致中带了几分清纯几分媚，一双潋滟桃花眼像两汪春水。
魏霜也凑过去，“这美人妙啊，哪儿的姑娘？”
魏祁摇摇头，叹了口气，“美人绝色，但是我也只是有缘见过两次。”
成砚对这一切不在意，不过感受到身后全身僵硬的宋廖，成砚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画像。
成砚摩挲酒杯的动作停住，画像上人确实貌美，不过这双桃花眼...成砚转身看着宋廖，“你紧张什么？”
“...王爷，我就是有些饿了。”宋廖错过成砚的视线说道。
成砚点点头，下巴点了点，“过来，桌上吃什么，自己拿。”
宋廖呆住，“...王爷，这于理不合...”
“无事。”左右也没有人敢多嘴。
成砚都这么说了，再拒绝就不太好了。宋廖想反正下午也没吃东西，索性乖觉地坐道成砚旁边，往成砚后面缩了缩，这样魏祁应该看不到了。
吃到美食，当下宋廖心里的紧张和郁闷少了些。这宫里的食物味道是不错，但是更直观的是精致。一小碟就摆放了一点菜色和糕点。
突然宋廖想起什么似的，“…王爷，你不吃点吗…”她好像吃得太兴奋把成砚忘记了。
成砚看着吃得开心的宋廖，摇头轻笑，“本王不和你抢了，你好好吃。”
宋廖脸红，成砚这正主没吃多少，都便宜她这跟来蹭吃蹭喝的了。“我给您倒杯酒吧。”倾身拿过酒樽给成砚斟了一杯酒。闻着酒香，宋廖也动了动鼻子。
“这酒是昌国进奉的百花酒，据说酿造时添加的花有上百种，故名百花酒。并且这酒酿造周期很长，所以这酒醇香悠然，酒香中又带着淡淡的花香。”
宋廖听了有些心动，上辈子她是不喝酒的，不过经成砚这么一说，她突然也想尝尝这酒是个什么滋味。宋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入喉咙。微微辛辣过后，唇齿间仿佛都流转着花香。宋廖眼睛发亮，这酒她喜欢。
众官员在下首看到成王的身边坐了个小厮打扮的人，觉得惊奇。去看成砚，成砚正微低头和身边那人说话，唇角翘起，心情不错的样子。官员都是个个人精，趁着现在成王心情不错，都上赶着去敬酒。
成砚还是一派斯文有礼的模样，但是周身气质却让人难以亲近，等成砚一一应付完，就发现旁边的小人儿抱着酒杯，双颊红透目光迷离的小模样。
“宋廖？”成砚低低叫了声。
宋廖是真的喝醉了，听到有人叫她，目光转向成砚，反应了几秒，“到！”
成砚感觉自己的心口好像被羽毛撩了一下，微微发痒。这声软糯婉转的到配合着宋廖那红透透的脸颊，成砚只觉得面前的人儿就好像一只乖乖软软的小奶猫。
成砚手抚上宋廖的脸颊，捏了捏。唔，触感不错。这一动作恰好被魏霜看到，成砚觉得没什么，但是看在魏霜眼里，就是成砚趁着宋廖醉了，情不自禁抚摸人家的脸蛋。
魏霜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难怪成砚一直不近女色，原来他竟是个断袖？！
那他天天在成砚身边转，自己这姿色，不是太危险了？魏霜又转念一想，成砚既然喜欢宋廖这样的，那他天天叫人家小妖精，还打算把人要到自己身边，这他妈的不就是虎口拔牙吗！
当事人不知道旁边的魏霜已经脑补了这么多，成砚看着喝醉的宋廖。
“宋廖，你醉了？”
宋廖呆呆地想了想，“唔，好像是醉了。”
宋廖醉得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就想往外走。
“你想去哪？”
“我想回家。”宋廖虽然醉了，但是潜意识还知道喝醉了要回家。
成砚起身，和魏霜招呼了声，“本王先回去了。”
“回吧回吧！”魏霜摆手。
马车上。
宋廖安静乖巧地坐在角落。
喝醉的人一般耍酒疯说胡话，但是像宋廖这么乖乖巧巧的还真不多见。昏黄的油灯下，成砚盯着宋廖，眉目暗暗。明明是在简单不过的场景，却让成砚心里升起久违的温暖。
“你是谁？”成砚问道。
“我叫宋廖。”
“宋廖，我是谁？”成砚低低说道。
宋廖打了个酒嗝，皱着通红的小脸想了想，“你是成砚！”
成砚不在意宋廖直呼其名的没规矩，反而心里升出一股异样感。面上还是一派温和，不过此刻这股温和却慢慢渗进眸子里。
“看你这幅样子，以后还喝这么多酒吗？”
宋廖此时脑子已经没力气思考了。
成砚拿起桌上的清茶，递给宋廖，“喝口茶。”
宋廖乖乖接过。
成砚觉得宋廖这孩子是真乖，喝醉了乖乖巧巧得不闹人，平时也乖乖得听吩咐不闹事，除了那次打架，也是因为朋友有难去帮忙。成砚转念一想，宋廖家中有个哥哥考秋闱，宋廖出来王府做差事，家里应该不是什么富裕之家。小时家境贫寒的孩子大多懂事吧，成砚看着对面双手放在腿上背挺直坐着的宋廖，心中突然就多了股怜惜。
这种情绪来的太快让成砚微皱眉。
可以说在成砚二十多年的人生中都不曾体会过这种情绪。自小双亲双亡，后来在山上度过十年岁月，再后来征战沙场。这一段一段的经历中，成砚面对的是什么？残酷、不幸、追杀、鲜血…总之没有什么太美好的东西，这也让成砚养成了一个冷心冷情的性子。
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舍弃，生活如一汪死水，没什么值得高兴，也没什么值得留念。
但今天看着马车上乖乖巧巧的宋廖，那么弱小的一个人，成砚不费力气就能毁掉的一个人儿，却让成砚心里有了从未有过的情绪。
成砚盯着宋廖，手缓缓抚上宋廖脖颈，收紧。
大概是朦胧中感到呼吸不顺，宋廖不舒服地哼了声。这一声让成砚回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成砚收回手掌。习惯性勾起的薄唇紧抿，眸中黑漆漆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马车很快到了陶柳巷，成砚叫醒睡得迷迷糊糊的宋廖。
“宋廖，到巷口了。你现在认识家门吗？”
宋廖现在酒稍微醒了些，迷糊道，“认得。”说罢自己晃晃悠悠地下了马车。
成砚自宋廖身边跟着，这黑不溜秋的巷子还真怕宋廖晃悠到哪个旮旯去。宋廖虽然酒醉，但是有意思的是东摇西摆地还真认识家门，宋廖拍了拍门。
宋青成听到动静来到门口，一看宋廖醉得东倒西歪的模样，太阳穴跳了跳。这是自己走回来的？宋青成扶着宋廖向巷子里看去，这才看到隐在黑暗中的成砚。
“请问兄台？是兄台送廖儿回来的吗？”即使现在夜色已黑，宋青成也能隐约感觉到这人并非常人。
“他在宫宴上贪杯喝多了，一会儿给他喝点解酒汤吧。”成砚眯眼看着面前的青年，这青年就是宋廖的兄长了，不卑不亢，一身正气。按理说这兄弟俩家贫，但是这位青年的气质比起有些大家公子可是无不及。
成砚说罢转身走了，面上一派斯文清俊，不过唇角微勾，眼中有暗色划过。
廖儿啊。
这边宋廖朦胧中隐约听到哥哥的声音，意识到已经到家了，便放心倒在宋青成肩头。
宋青成想那人大概就是王府的王爷了吧，王爷屈尊送廖儿回来，宋青成感激，但是王爷都这么闲吗？宋青成担忧地皱眉。侧头看着宋廖睡得不安稳的样子，宋青成撤下心思。小心扶着宋廖进屋躺下，然后打算去厨房做份醒酒汤，要不今晚喝了这么多酒，明天起床会头痛的。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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