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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爱的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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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他,徐灿阳是阳光,怎么可以有污点,怎么能去蹲监狱。
第二天苏沐霖就把我们要订婚的消息发了出来,我盯着屏幕上那则新闻,眼睛止不住流泪,我想是我看手机太久了吧,眼睛都累了,我放下手机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徐灿阳,我终于把之前觉得亏欠你的都还上了。
订婚典礼被定在一个半月后,五月二十号,所有的东西都不需要我去准备,当然,我也不会去准备,他安排好了一切,在订婚的前一个星期开车带我去了他家,别墅区中最中间的那个房子,豪华大气。
我知道他的背景,也知道他家绝对会很奢华,可绕是做好心理准备的我也着实被眼前的这栋大房子给震慑住了,走路都有点轻飘飘的。开门的是他们家的保姆,进去门我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他的父母还有爷爷奶奶,他的手牵着我的,有紧紧握了一下,示意我不要紧张。
我的脸上带着波澜不惊的微笑,心里却有些不知所措,我不喜欢他超于朋友的触碰,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他就应该去适应,想一想两千万也是很值了,我的身价这么高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可是为什么我想到这两千万总是心里口中都泛着苦涩呢?
苏沐霖的家人看起来很和蔼,而这种慈爱中又透着几分不可撼动的威严,周身的气场看起来都是那么不普通。
他的家人看到我来了都微微一笑,看着我被他牵着走到他们面前,他的奶奶仔细看了看我,说:“先吃饭吧。”然后一群人一起站起来走向餐厅,他们吃饭的时候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气氛诡异安静。
吃完饭我跟着他们坐到了沙发上,她奶奶先开口问我:“小林是吗?”
我点点头,叫了她一声奶奶。
她又接着问我的工作我父母的情况,还有我的家庭。
我一一从容的做答,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他的奶奶问了我的家庭情况,就不在询问了,她的妈妈让我喝水,我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回以微笑。
他妈妈说:“书语,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我点了点头。她又接着说:“你做律师三四年了吧,没想过去往上走一走?”
我微微愣了一下,回答她:“伯母,我喜欢律师这个职业,并没有打算去做别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说:“持之以恒的决心很好,可人总是要上进的啊,那怕是个女孩子也要有足够的能力,不能低人一等。”
我那时候为什么会选法律专业,可能仅仅是小时候看的电视剧中律师都是正义的代表,后来慢慢的也就不仅限于那种浅显的喜欢,也慢慢知道维护正义到底有多难,可我没想过放弃,没想过去做法官,因为我想更近距离的接触受害者,想要去更清楚的了解事情的真相,所以在我看来,律师并非是低人一等,它有它自己的骄傲,也有它所承受的压力,但那有我坚持的正义,有我想要去实现的梦想,当然这些话我不可能说出来,只是点点头礼貌地回了她一句“我会努力”。
她满意的笑了一下,不再说这个话题:“你和沐霖在一起也已经四五年了是吧?”
我突然一愣,原来他是这么跟他的家人说的,我不知道跟怎么回答她,是说是还是说不是,好像什么都不对,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好像所有人都在等着我回答。
“妈,你这样问书语都害羞了。”苏沐霖握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接过了他妈妈的话,缓解了尴尬,他妈妈从容不变的在我和他之间扫了一扫,不再说那个话题,可是那一眼虽不带情绪,但我看得出她眼中带着些审视。
他的父亲和爷爷并没有说话,更何况他们都是男人不方便参与这种话题,我想是他们商量好或者是一种默契,不参与这件事。
他妈妈笑了一下,说:“这种事害羞什么啊,你这么紧张干嘛,妈妈还能为难你的准妻子?”
苏沐霖也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妈妈不会为难书语,但是你们这样问来问去,我要的什么时候才能带她去看看我的房间啊,我跟书语说好了的。”说完还用略带委屈的看着他奶奶,一副大男孩的样子。
他奶奶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头,说:“好了好了,去吧去吧,就只是看看房间啊,别做什么别的事啊。”
她的话让我囧了囧,能做什么啊,他们都在这,安全的不得了。
“就是去看看我的房间而已,奶奶你想太多了。”说着就牵起我的手,把我拉进电梯,富人果然是富人,家里都带电梯,虽然我做律师也接触过不少的上层人士,可是那和在这里面见家长又怎么会一样。
他的房间在三楼,看着比我的公寓还要大,是一个套间,外面有他的办公桌和书架,他牵着我走进去:“我也好久没回家住了,你不要嘲笑我的房间乱啊。”
到了房间,我抽出了我的手,冲他笑笑,说不会。
他也不再去强行牵我的手,走在我前面:“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收藏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进了一个书房,书架上摆着各种奖杯,还有一些花瓶玉器,格局让人肃然起敬,看着严肃却又温馨,我事件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在他挂着的众多奖状中看到了一幅画,那是23岁的我,四年前,带着眼镜站在模拟法庭上的我,我看到那副画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那副画的作者自然是苏沐霖,色彩笔触都看得出他的用心。
他从身后拥住我,我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他紧紧的环住我的腰:“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这是他的家,我不能和他翻脸,而且既然已经答应他,那也不应该这么抗拒,我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身体却依旧僵直,昭示着我的不情愿。
“对不起,之前家里要给我安排相亲,我就拿你当挡箭牌了,后来也怕他们不同意,我就说我跟你在一起很久了。”他在我耳边给我解释刚才的事情。
其实我刚开始只是觉得有些意外,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跟他的父母这样说总归会让他们对我的印象好一点,我并没有怪他,他却在跟我道歉。
“没事。”然后我手带着几分安抚轻轻握住他的,来显示我根本没有生气,他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下来,又多用了几分力抱着我的腰。
订婚典礼的前一晚,父母住进了苏沐霖父母安排的酒店,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躺在床上的礼服,尽管它并不是婚纱,但我只要穿上它就注定要成为苏沐霖的女人,我就不只是我了。
我想到今天晚上我的父母和苏沐霖的父母吃饭的场景,他们之间相差太多,尽管苏沐霖的父母没有反对我们,我也没有觉得自己的父母低他们一等,可是差距是能看见的,不是说钱财和社会地位,而是观念的不同,没有对没有错。而我却要进入一个和自己之前接受的家教完全不同的家庭,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适应,但我却必须去做,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吧。
我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在里面轻轻撒上白糖,原来,糖水真的很好喝;原来,糖水真的可以让自己感受不到苦涩;原来,他曾经喝糖水的时候是那么苦啊。
我喝了七杯糖水才觉得没那么苦了,收起白糖,准备休息。
“砰砰砰!”我的门突然响起来,我迈向卧室的步子一下子停下来,看着那扇门,心中警钟大做,我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大,拨通了我在事务所离我比较近的女同事的电话,一步一步的拿着棒球棍走到门口,用猫眼往外看。
外面在我能看见的地上坐着个人,手中拿着酒瓶,头发凌乱,我松了一口气,只是醉汉认错门,可当我看清他的脸时刚刚松的那口气有提起来,是徐灿阳,他喝的根本站不住,用脚踢我的门。
我跟电话中的同事说了句没事,只是有人认错门了,就挂了电话,扔掉手中的棒球棍,打开了门,有些心疼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惊讶。
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拖进屋,刚关上门他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我,目不转睛。
他看着看着突然笑了,晃了晃自己的酒瓶,自顾自的说:“我醉了你就不会怪我来找你了吧,书语,我好想你啊。”然后低下头,看着极其委屈。
我压着泪意,问他怎么来了。
他又抬起头看着我,然后喝了一口酒,说:“书语,到底要怎么样啊,到底怎么样我才能不失去你,我以为我主动调来北京总有一天会再把你追回来,我以为我已经足够有钱有势了,可是却发现我原来还是比不上别人。”说完又自嘲的笑笑。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我一下子抱住他:“阳阳哥哥,你很好,你足够优秀,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你。”
他在我抱他的那一瞬也用力的回抱住我,好像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紧紧的箍着我,在我耳边轻语:“书语,我爱你,你不要和他订婚好不好,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声音低沉,语气哽咽,几近哀求。
这一刻,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爱的人啊,他原来也这么深的爱着我呀。
我窝在他的肩膀上哭,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也只能说对不起。
我真的好想就这样在你怀里度过余生啊;可是我不能让你身上存在污点啊,那是我所亏欠你的,我多么希望你可以永远站在阳光里,哪怕我永远被圈禁,哪怕我再也不是我,哪怕我用余生去换。
我爱的人啊,对不起,没办法陪伴你,但你一定会带着阳光快乐的度过每一天的。我爱的人啊,对不起,之前的我不懂得珍惜,伤害了你,我爱的人啊,对不起,年少的我不懂得如何去爱,折磨了你。对不起啊,我的爱人。
第二个一早,化妆师来敲我的门,我给了她钱让她离开,自己画了简单的妆容,套上礼物,茫然的站在客厅,客房的“咔”地一声打开,徐灿阳从里面走出来,走到门口就站在那里不动了,我和他的眼睛隔着空气对望,我们谁都没有打破这平静。
过了一会,他无声的走过来,紧紧的抱住我,相对无言。最终还是我破坏了这气氛,他该走了,他听到我的催促,僵了一下,问我是不是决定好了。
我以为昨晚流干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我点点头,不想让他听到我的哽咽,他抱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然后嚯的放开我,走出了门。
而我,望着那扇被他关的门,泣不成声。
徐灿阳,再见。
八点的时候苏沐霖来接我去酒店,我的眼微肿,上了他的车,望着前方不说话。
车开到离酒店还有两条路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我没存过的号码,可是看着有几分熟悉,我接起说了声喂。
“喂,您好,您认不认识一位叫徐灿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