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女故事》君君不知

8、文文－四少爷

　　陆家四少爷华昌，今年刚满十五，他心智还不太成熟，家里人都把他当成孩子一样看待。
　　四少爷在平常的日子里，都喜欢和丫鬟们混在一起玩。倒不是他因为好色，他只是喜欢逗一逗那些女孩子而已。
　　对于那个嫂嫂的陪嫁丫头，他只看了一眼，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嫂嫂成亲那天，她作为陪嫁，穿得华丽一点倒也没什么。
　　可是到了第二天，嫂嫂过来敬茶的时候，那个陪嫁丫头依然穿得十分漂亮。
　　从她踏入大厅的那一刻起，华昌的眼睛就不能从她身上挪开了。
　　那丫头今天穿了紫色的衣裙，扎了两根长长的辫子，头上带着两个闪闪发亮的发夹。
　　在主人家面前，她显得很有规矩，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帮忙拿东西而已。
　　她和陆家里的丫鬟都很不一样。
　　这是华昌下的定义。
　　在嫂嫂吃完早饭以后，她马上就被香玉拉出去了。
　　嫂嫂的丫鬟自然也会和其它丫鬟一样，去厨房里面吃早饭。
　　华昌眼看着那陪嫁丫头和其他的丫鬟一起，把碗筷收拾好往厨房走去，他也悄悄地跟在后头，走进了厨房。
　　四少爷进厨房，对于陆家来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刚开始的时候，老夫人还会说两句，渐渐地，老夫人发现说多了也没意思，也就由着他了。
　　“四少爷好。”厨房里的丫鬟们问候一句以后，便继续做各自的事情。
　　在这个时间段，家里的下人几乎都集中在这里，陆家的厨房地方大，人也多，文文刚一踏进去，就不知去向了。
　　四少爷在厨房里面转悠了几圈，依然没有看到她。
　　那就奇怪了，明明看着她进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刺眼的亮光照进了华昌的眼睛里面，他顺着那道亮光望过去，就看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陪嫁丫头。
　　原来刚刚那丫头碰巧路过有太阳照射到的地方，她头上的发夹，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去你XX。”
　　一个男人大声地骂了一句粗口。
　　“哪个骚婆子在那里照镜子？害得我差点把手都剁了。”
　　看来那发夹的光也刺激到了那个厨子的眼睛。
　　那些女人们听到厨子的声音后，纷纷四处张望。
　　哪里有人照镜子？出来做丫鬟的，谁会有钱买镜子？
　　那厨子看到没有人应答，就多吼了一句：“想照镜子就滚远一点去照，别在这里害人。”
　　众人都有很多活需要干，也就不再理会。
　　四少爷快步走到了陪嫁丫头的面前。
　　“你好。”
　　文文认得四少爷，她向四少爷行了礼：“四少爷好。”
　　四少爷指了指文文的头：“你快点把发夹摘下来。”
　　文文虽然不知道四少爷为什么这么说，但她还是马上就把发夹摘了下来。
　　“你的发夹太亮了，刚刚你路过太阳底下，它发出了很刺眼的光。那厨子说的，就是你头上的东西。”
　　文文连忙把发夹收好：“谢谢四少爷提醒，我要过去道歉才行。”
　　四少爷拦住了她：“又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你没必要过去道歉。你现在过去，只会被他臭骂一顿。”
　　“那我确实是做错了事情，被骂一顿也是正常的。”
　　“不知者不罪，那发夹在你的头上，你又看不到，这不怪你。”
　　“是我不好，身为一个丫鬟，本来就不应该带这么名贵的东西。”
　　“丫鬟也是人，她们和小姐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年轻的女孩子都爱漂亮，把自己打扮好一点，心情自然也会好。”
　　“丫鬟和小姐怎么会一样呢？丫鬟每天都要干很多活，就算是有多余的钱，也没有时间去打扮。而且打扮得太好了，干活也不方便，就想刚刚那样，一对夹子就可能害死人。”
　　文文以前就是在丫鬟和小姐之间徘徊着，她最明白两者之间的区别。
　　“你这发夹确实漂亮，应该很贵吧？”
　　“我也不知道，这是舅母送我的东西。”
　　“你舅母对你真好。”
　　“是啊，她很疼爱我的。”
　　“你刚来这里，过得还习惯吗？”
　　“也没有什么习不习惯的，只要能陪在小姐的身边，去哪里都一样。”
　　文文来到陆家以后，就没有再叫蓝珂“表姐”了，一个陪嫁丫头的身份，叫“小姐”才不会被人说闲话。
　　四少爷和一个新来的丫鬟聊了那么久，其他人也渐渐好奇起来，毕竟女人都是八卦的。
　　“那个人是谁啊？新人吗？”
　　“她是大少奶奶的陪嫁丫头。”
　　“不会吧？我看她穿得不像是丫头啊。会不会是陆家的什么亲戚？”
　　“哪个亲戚会在厨房里呆着？”
　　“我昨天亲眼看到了，她就是跟着少奶奶进来的。”
　　“切～一个丫鬟穿成这样，是想勾引少爷吗？”
　　“四少爷本来就喜欢和我们一起玩耍，他只是看到有新人，所以才好奇地多聊几句而已，你们不要多想了。”
　　虽然文文和四少爷都没有听到她们的讨论，但那些目光还是让他们注意到了。
　　四少爷感觉到了尴尬，咳嗽两声就走了：“你继续忙吧，下一次再聊。”
　　“四少爷慢走。”
　　四少爷离开后，文文就去吃早饭了。
　　华昌刚踏出厨房的门口，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那个丫鬟的名字了。等他再回到厨房里面去，那个丫鬟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只好再次离去，反正以后还会再见的。
　　文文在厨房吃完早饭以后，想去找蓝珂，但又不知道她被三小姐带到哪里去了。
　　陆家那么大，她不敢乱走，只好回到大少爷所住的那个庭院。

　　大少爷正趟在贵妃椅上休息，一个丫鬟在旁边拿着一把扇子，将香炉生出的烟扇向大少爷的方向。
　　房子里面，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药香。
　　另一个丫鬟看到文文进来了，连忙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示意她不要声张。
　　文文懂了，她是怕打扰到大少爷休息。
　　那个丫鬟看到文文没有发出声响，也就不再管她。
　　文文找不到事做，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房子里的东西她又不敢随便乱碰。现在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早，难道自己只能一直傻站着吗？
　　文文等了很久，看到别人都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只好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园子里。
　　这大少爷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他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带给表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