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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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伐北狄一事因为胤珏的态度不了了之，陈太傅和魏信那边一连数月连个风声都听不到。
这几个月最让胤珏糟心的便是秦钟和贾宝玉。
国子监规定七品以上官员的子弟可以入内读书，家政是工部员外郎，属从五品，贾宝玉见秦钟去了国子监，天天嚷嚷着也要来，贾母拗不过他，愣是放他进了国子监，只是叮嘱他谨言慎行，切莫玩闹。
胤珏行动不便，不想让秦钟看自己还要被人推才能移动的样子，但给司业做个暗示，让他盯紧了纪律，多布置些课业也是可以的。
让你们把精力都用在课业上，看你们还有没有精力谈情说爱。
贾宝玉给课业折磨地不轻，眼底下乌溜一片青，但还咬着牙不肯退学。贾母极是欣慰，贾府人人见了贾宝玉没有不夸的，就连贾政也面露喜色。
只有贾宝玉知道他有多想哭，天知道，他只是为了天天和秦钟待在一块才去了那折腾人的国子监。
秦钟倒是神色自若，每日里得了空还去请教司业问题。
贾宝玉为了多往秦钟身边凑，也假装有问题去请教司业，奈何他真的不爱这些学问，问不出什么艰深问题。
胤珏坐在流火宫内，每日听着暗卫向他汇报：
“贾宝玉今天上课睡着了给司业用戒尺打了手心。秦相公今天又得了司业的夸奖。”
“贾宝玉写的课业偷工减料被司业发现了，正在国子监外罚站呢，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秦钟写的课业被司业夸赞，在同学间传看学习。”
“贾宝玉上课偷偷画司业的画像，被发现了，画得很英俊，司业没收了画像骂了他一顿。司业今日说秦相公的学问快超过他了。”
……
胤珏表示听得很开心。
可是胤珏忘了一件事。
凤藻宫内，女子锦衣华服，身后站着着清秀婢女正替女子理发。女子素手拆开了信封，拿出里面厚厚一叠信纸看了起来。起初颜色自若，看着宝玉读书还发出轻笑，读到后来面色却凝重了下来，“啪”地一声把信纸拍在金丝楠木的桌上，忍着愠怒道：“绿屏，怎么今日老祖宗来信还说秦可卿好端端的什么事都没有。你确定那日秦可卿服了药吗？”
绿屏替贾元春梳头的手一顿，“奴婢亲眼所见。”
“绿屏，陛下为何封我为妃？”
“回娘娘，娘娘倾国倾城，贤良淑德，陛下才封您为贤德妃。”
贾元春嘴角一抹冷笑，“这些表面话，你我姐妹之间不必再说了。这原因你我都清楚，是我向陛下说了那秦可卿的身份，表明了我和贾府不一样。贾府站在废太子那边，我却是向着陛下的。否则靠着贾府我一辈子都成不了妃子，废太子也不会在我身上投入过多，他划不来。”
绿屏跪下道：“娘娘说的是。”
“为此，想要再得陛下的信任，还得杀了秦可卿。你知晓其中利害了吗？”
“奴婢谨记在心。”
贾元春说完了这番话才微微欠身扶起绿屏，“你我姐妹不必如此惶恐，我自是信任你的。待我禀明陛下，你再动手，务必要保证秦可卿死得无声无息。”
“多谢娘娘，奴婢遵命。”
“现在替我好好装扮一番，我要去面见陛下。”
*
“皇上，贤德妃求见。”夏公公进了流火宫说道。
胤珏现在满脑子都是秦钟，突然听见一个贤德妃，皱了个眉头，后宫他迟早要解散了，他只能有流火一个夫君。
不过，这也让他想起了之前元春告诉他秦可卿是废太子之女的事情，其实无需她来说，胤珏已经有了猜测，不过她一说更加确定了而已。接着也就引出了一系列他要杀秦钟的事。
胤珏揉了揉太阳穴，哄好夫君不是易事。
“请她进来吧。”
贾元春的五官十分的柔和，看着极是端庄温婉的，一身锦绣长袍又给她加了许雍容之气，让她并不出挑的面容也透着股华贵。
“臣妾见过皇上。”贾元春福身说道。
今日尚早，胤珏还带了些困意，“有何事？”
元春心里一阵失落，她精心装扮，也换不回胤珏一个眼神，显然靠她现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日后废太子败时，她还不能保下贾府。
“皇上，今日臣妾斗胆像皇上请罪。”元春眼里泪光闪烁，一副等待责罚的模样，显得楚楚可怜。
接下来，胤珏应是会亲自扶她起来，先宽慰她一番，再问她何罪之有。
可是胤珏却微微皱了眉头，“何罪？”
没有预想之中的温馨，贾元春不得不厚着脸皮把精心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臣妾没能替皇上看好秦可卿，皇上对臣妾恩重如山，赐臣妾妃位，臣妾却没能为皇上分忧，臣妾有罪。”
听着感觉字字真情，处处为胤珏着想，面容也是梨花带雨，美人珠泪。
夏公公却是皱起了眉头，希望陛下不要被美人迷了心智了。
“朕何时请你看着秦可卿了？”胤珏喝了手边放的一杯清茶，提了提神,哎，还有些没睡醒。
慵懒的语气里透了些不耐，贾元春目光一颤。
“皇上难道并无此意？”贾元春心内惊慌，面上却露出纯真不解之态，好掩盖自己的揣测圣心。
“你那日表明立场，我封你为妃，本就是一场公平交易，你可知，自你封妃之时，废太子必然不会对贾府再似从前信任，我的目的已经达到。秦可卿一介女流，况且朕自有安排，何时需要你来插手？”胤珏盯着贾元春一双泪光闪烁的眼睛说道。
胤珏少年为帝，虽然本质上莽撞，但是简单的道理还是晓得的，他从来都没有命令贾元春做什么，对方却自作主张。
这一句一句的说出，贾元春忽觉身在冰窖之中，凉意从手脚向上攀援，透过五脏六腑，整个人都僵直了。
“我劝你少些不必要的心思。”
“皇上，臣妾一切都是为了您，臣妾不敢生出半点不忠之心。臣妾自从入了后宫，便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生生世世不会违背圣意。”贾元春跪伏于地，哭诉道。
胤珏皱着眉头看着贾元春低下去的头，上面的金凤步摇轻轻颤颤，胤移过了眼，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暖茶入腹，突然想起了秦钟，我们不是经历过了生生世世了吗？奈何总没能相认。
贾元春是贾府的人，秦钟的姐姐嫁入了贾府，说不准可以借着贾元春名正言顺地见一见秦钟。
“既如此，你准备一下元宵回贾府省亲。”
现在距离元宵还有数月，想必贾府也能准备齐全了。
贾元春欣喜地抬头望向胤珏，也不管胤珏的眼神绕过了她，好像在看着极遥远的一个人。
“臣妾叩谢圣恩。”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