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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凉城梁府梁二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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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玫大学还没毕业,就创立了自己的小公司,是学院出名的商业奇才,本来生活顺风顺水,却出了车祸。
她穿越到了大魏朝,成了金州凉城梁府的二小姐梁婉。
这位二小姐虽出生在官宦世家,但因母亲出身商贾,很不被梁府的人待见。
梁二小姐还是个闲不住的主,喜欢偷跑出去骑马玩,喜欢打马球。
在大魏,只有庶民下等妇女,才不得不抛头露面。
越是大家小姐,越要自持身份尊贵,越要遮遮掩掩神神秘秘。梁二小姐这样,更是不被梁府的人看好了。
她十岁时便和凉城的崔家三郎订了婚,但崔家不久就搬去了颍川,从此杳无音信。
父亲梁判司死得早,祖父梁刺史也死了,除了她的母亲梁二夫人和弟弟梁果,没人关心她的死活。
不过,梁二夫人因为自己出身不好,很重视女儿的教育问题,花重金从京城请了个女先生,教女儿诗词歌赋礼仪女红等闺门常识。
每逢月底,城北的军营里有鞠球比赛,梁二夫人便让侍女们将女儿锁在房间里。
这一年,四月月底,十四岁的梁婉又被锁在房间里。
她不停地在告诫自己要低调,要内敛,可心里却抠心挖嗓地想出去。
这样的比赛,一年只有三次!
终于,感情战胜了理智,她找出银包,在门缝里找合适的人选。
“雨墨!”
梁婉压低声音叫自己的贴身侍女。
雨墨从下人房里走出来,看看左右无人,趴在门缝上道:“只找到门口的周狗儿,他要四十两。”
妈呀!这也太狠了。
上一次,她才出了十两。可是帮他开门的贺老六,已经被母亲辞掉了。
她翻箱倒柜,连头花上的银叶子都掰了下来,只凑够了二十八两。
“不行,他说了,少一钱都不行!”
梁婉绝望地将银包扔在桌子上。
“这是干嘛了?”
突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雨墨跑掉了。
是弟弟梁果回来了,梁果十二岁,在京城的国子监读书,很少回家。
一个念头冒上心头,干嘛不试试弟弟?母亲怕弟弟学坏,每个月只给他二两银子的零花钱。
“果儿,你回来了?”
梁婉将门使劲摇了几下,装作很热情地招呼道。
“姐,你怎么给锁起来了?”
“城外有新来的戏班子,上演新戏了,娘不让我去看。”梁婉将银包拿起来,掏出二十两银子。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啥新戏?”
梁婉没想到梁果问这个,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名字,只能说道:“罗密欧与朱丽叶。”
梁果笑了起来:“姐,啥新戏都是京城先上演,我咋没听过?”
“这是新罗来的,国外来的戏班子,不去京城。”梁婉只能编下去。
梁果来了兴趣:“罗密欧与朱丽叶,在哪个戏院?”
梁婉睁着一对深不见底的漆黑清澈眸子,愣住了。
梁果左右看看:“你告诉我,我给你二两银子。”
梁婉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你放我出去,我带你去,只要你一两银子。”
梁婉和弟弟梁果骑马来到一座道观前,下了马。
梁婉一身素衣,头戴斗笠,黑色的帽纱从四周静静垂下,遮挡住了她白皙的面庞。
梁果一身锦衣,俊朗清雅。
经堂里,一众道姑们正在诵经,根本没注意到身后走廊上溜过的兄妹俩。
梁婉蹑手蹑脚,推开一间格子门,娇小的身子一闪,便钻了进去,梁果忙跟了进去。
这是一间静室,里面有个暗道,出了暗道,便是道观后院。隔着后院墙,便是凉城北营的营地,只听那边人声鼎沸,呐喊助威声不绝。
梁婉一脸兴奋:“比赛已经开始了。”说着,撩起宽大的裙摆,拔腿跑向墙边,根本顾不得裤脚全让乱草上的泥水打湿了。
突然,身后传来梁果焦急的喊声:“姐,姐!”
梁婉回头,原来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跪在地上,抱着梁果的腿,旁边放着一个纸板,上面写着“卖身葬母”。
梁婉笑了起来。小姑娘虽然衣服脏污,但白白胖胖,脸上一点悲伤的表情也没有,哪里像卖身葬母的孩子。她经常出来玩,什么样的骗子没见过?这样的水平,只能骗骗梁果这样的书呆子。
“小妹妹,要钱要上西市去啊。”梁婉上前说道。做生意,要扎堆。
梁果瞪了梁婉一眼,伸出手来,
“拿来。”
“什么?”
“我那一两银子。”
“既然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梁婉不想让弟弟上当,但看到梁果那一脸严肃正经的表情,撇了撇嘴,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丢给了他。
梁果拿着银子说道:“小妹妹,带我去你家吧。”
“哎哎哎,你别影响人家生意啊。”
梁婉急得只跺脚。她真后悔,今日带了这个书呆子出来!
小姑娘在地上磕了个头:“多谢哥哥。”说完,起身,带着梁果朝道观后院的一个草棚下走去。
梁婉也跟了过去。她想看看,一个小骗子,一个大傻子,最后怎么收场。
小姑娘揭起门口的草帘子,阳光照进去,草棚中间的地上,白纸盖着一具尸体。
原来,她母亲真的死了!
梁婉懵了!
“这一两银子,拿着,先买具棺材吧。”
梁果将银子递给小姑娘。
梁婉心里冷笑一声,一两银子能买个棺材?
梁婉解下腰里的缠带,掏出一封银子,说道:
“这是十二两,你骑马带她去东街花圈店一条街,那里的人会告诉你们该买啥。”
突然,草棚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梁婉转头一看,只见那具白纸盖着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
梁婉大吃一惊,正要拔腿朝诵经堂跑去,那个“尸体”却开口说话了:“两位别害怕,听我慢慢说!”
原来,是个活得好好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
女人拿开身上的白纸,说道:“我叫尹荣,是金州镇守大将军石乐属下的巫女,石乐近日要起兵造反,让我卜算吉日,我假装得了痢疾快要死了,他们才送我到了这儿。”
梁果惊魂未定地看着梁婉。
梁婉看那女人穿的服饰,和戴的特殊帽子,确实是军属巫女的装束。
在大魏朝,军中不管做什么,都要先求神卜卦,巫者在军中地位崇高,有“第二军师”之称。
尹荣又详细地说了事情的经过,这下,梁婉觉得,她说的多半是真的了。
“石乐很快就要起兵。小姐如能借我快马,让我飞奔进京报信,将感激不尽!”
尹荣说着,挣扎着起身,行了一礼。
梁婉听听身后,观里的诵经活动快要结束了,急忙说道:“灞桥下有关卡,你要脱身,最好换了衣服吧。”
说着,进去和尹荣换了衣服,将马鞭和银子交给她,让梁果送她出去。
尹荣跟着梁果走到暗道口了,又急忙折回来问了梁府的大体地方,道:“郡主殿下,还请梁小姐照顾几日,我到了京城,自然有人来接应。”
说完,深深看了一眼小姑娘,转身离去了。
什么?郡主殿下?梁婉愣住了。
梁婉看着这位“郡主殿下”,满心的疑问。
郡主殿下身份尊贵,怎么会跟着人到处乱跑?
“郡主殿下”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问,道:“姐姐叫我小丸子好了。”
梁婉松了一口气,让她称呼“郡主殿下”,她还真的一下张不了口了。
梁婉带着小丸子骑上马,梁果跟在后面,一溜烟跑回家里。
梁夫人看见梁婉的装束和旁边的小丸子,大吃一惊。
梁婉忙跟母亲说了事情的经过,但只说小丸子是尹荣的女儿。
“啧啧啧!”
梁夫人听着,连连摇头:
“石乐是金州的镇守大将军,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吃撑了要造反?”
梁婉知道,事情确实太过离奇,母亲一时肯定难以相信。
梁夫人叹了一口气,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书信,说道:
“你快来看,崔家来信了。”
崔家来信了?
梁婉忙接过看起来。
可是没看一会,梁婉饱满秀丽的小脸庞上便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年前,崔三郎已娶了京城韦家的小姐?”
梁夫人忙道:“你大伯母说崔三郎是兼祧,还兼着他伯父那房的房头香火,能娶两房妻子!你过去了,也是正妻。”
梁婉冷笑一声。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只有大伯母能说出口。
梁夫人道:“你茵儿姐来信,说崔老爷如今高升为大将军,镇守西州,崔三郎还认了咱们金州镇守石大将军为义父。”
果然,是梁茵和大伯母在背后搞鬼。
当初,人人都说吴王将来会被立为太子,大伯母急忙送大小姐梁茵进了吴王世子广平郡王府做了侧妃。
如今,为了和两家大将军攀上关系,竟然还想送她去崔家做小妾!
看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大红帖子,梁婉一看,原来是一份礼单。
梁夫人道:“你大伯母说,聘礼先抬到石大将军府上了。下月初下聘。”
什么?
“石乐都要造反了。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她可不想作为罪犯家属,被籍没为奴。穿越容易吗?
梁婉粉嫩白皙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扑闪个不停,一把将那张大红帖子撕的粉碎。
看到女儿撕了礼单,梁夫人非常生气,刚要说什么,只听外面街上人喊马叫,一个侍女拿着一张画像跑进来道:
“夫人,街上全是官兵,说是在搜拿这个朝廷要犯。”
梁果接过一看,从地上跳起来:“这正是尹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