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养》卡门梗

29、番外 2019年冬

　　2019年冬

　　冬天往北欧跑，这主意显然不是沈澜出的。做为一个海岛控，飞南半球才比较符合他的风格。
　　汪阳第二天就感了冒，鼻塞得厉害，身上也酸软无力，只得痛苦不堪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他斜眼看着沈澜：“人家是四十不惑，你是四十痴呆。”
　　沈澜乖乖戴上了罪魁祸首这顶有些冤的帽子，在行李箱里开始第三遍翻找：“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明明装了感冒药的。”
　　汪阳声音都变了调，嘴里也干得厉害。他指挥沈澜把电视打开，找了半天，没一个台能听懂的，只好看起了探索频道，至少画面赏心悦目。
　　沈澜到底是没找着药箱，就穿上外套跑去酒店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盒感冒药。回酒店一看，男友埋在被子里睡得踏实，这才心安不少。
　　轻手轻脚地洗漱、关灯，往床上躺的时候大气儿都没敢出，生怕把男友吵醒。
　　他迷迷糊糊也快睡着的时候，感觉汪阳挤到自己身边，温热的身体趴了过来，声音也模模糊糊的：“怎么才回来。”
　　他挣扎了半天，到底是没再清醒过来，就着困意，俩人一起睡着了。

　　好在第四天汪阳就好了个利索。
　　晚上要看极光，导游劝他们下午提前睡个觉，但小病初愈的汪阳来了兴致，伙同王陆去坐狗拉雪橇。
　　沈澜眯了一觉，被黄鹤鸣的电话叫醒，语气很是着急：“哎你说，会不会狗拉雪橇是假，老汉推车是真？”
　　沈澜没好气地回答：“第一，你家老王没那么老，第二，我家阳阳才看不上你家老王呢，你能不能别老疑神疑鬼的。”
　　人家都是朋友妻不可戏，黄鹤鸣倒好，俨然是朋友妻不可不防。
　　再说了，他跟汪阳好了这些年，彼此都死心塌地的，不明白有些人怎么就总觉着他俩会出问题。

　　导游把他们拉到晚上能看极光的温泉，停车位可是找了一会儿。
　　听导游念叨的意思，他们怕是不赶巧，碰上一个团包了这温泉。导游刚下车，黄鹤鸣就开始叽歪。
　　沈澜抓了一把汪阳的手：“你冷不冷？”
　　汪阳摇头，又讲起下午雪橇的趣事，说他俩碰上一个基友团，现场人叫的声音比狗还大。
　　王陆眯着眼睛看着停车场的几辆旅游车：“你别说，天涯何处不相逢，我看这些车牌号挺眼熟，搞不好还是下午那帮人。”
　　果然真就是下午那帮人。沈澜看着一帮明显比他们年轻的小帅哥，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赶紧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了顶。

　　他跟汪阳领了号牌换衣服，俩人的柜子都在一个拐角。
　　汪阳轻轻跺着脚驱赶寒气，脸上美滋滋的。沈澜非常喜欢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挤兑他：“至于嘛你，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
　　汪阳的眼神笑盈盈地：“就是开心呗。”
　　沈澜看四下没人，就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发现没亲够，又么么么地亲了好几口。
　　背后有人轻笑，俩人赶紧分开，见有两个小帅哥也来换衣服。眼神一交流，嗯，是一条道上的人。
　　沈澜没刻意去偷看他俩，但柜子上镜子的反光总不能视而不见。奶奶的，这俩屁股也太翘了。
　　眼看着俩人朝他们走过来，沈澜赶紧正襟危坐，打算摆出坐怀不乱的态度。
　　“哎，你们也来看极光吗？”帅哥A打量着他俩。
　　汪阳看了沈澜一眼，显然没打算接话。沈澜也习惯了当他的代言人，就点头应下来：“你们也是？”
　　帅哥B伸出手：“巧了，我们今晚要搞个party，你们有空也来啊！”
　　这大冬天的，趴什么体。沈澜一边跟帅哥B握手一边露出他的商业笑容：“没问题！”

　　跟黄鹤鸣一碰头，发现他俩并没接到邀约。沈澜顿时不可一世起来，觉得自己虽然年届37岁高龄，但还是能再战江湖五百年。
　　他在温泉里泡得舒爽，斜眼看一边慵懒躺着的汪阳，没没进水里的胸肌上有豆大的水珠，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觉得泳裤有些紧，清了清嗓子，往男友身边靠，伸了只手去捏他的左胸：“我摸摸烫坏没？”
　　汪阳吓了一跳，蹦出去老远，反应过来之后，一巴掌拍在水面上，溅了沈澜一脸水。
　　俩人眼看就要嬉闹起来，黄鹤鸣在岸上叫沈澜，说他们想买个东西，找不着导游，就求助一下英语八十级的沈大才子。
　　沈澜打听清楚他们要买什么，皱眉说：“我们多带了一瓶水溶的，要不然先借你们使。”
　　黄鹤鸣目瞪口呆：“你们出门为什么要带两瓶？”
　　沈澜耸肩：“那万一托运丢了个箱子，还有一瓶备用嘛。”
　　王陆把手机给沈澜看：“其实我们是想买这个牌子，网上有人说这个温泉有卖。”
　　沈澜看着图片乐了：“货这么全，这温泉难道是足浴城吗？”
　　仨人买好了东西往回走，黄鹤鸣从包里拿了两瓶饮料递给沈澜：“哎，这给你当谢礼吧。”
　　沈澜发现俩饮料瓶的盖子都被拧开过，十分嫌弃地想拒收：“不带送二手货的啊。”
　　黄鹤鸣啧了一声，白眼要翻到天上：“这我们自己配的，好喝，带劲儿，你试试，绝对不后悔。”
　　“怎么着，加了十全大补丸啊？”沈澜没放在心上，一手拿了一瓶，溜达着往刚才那个池子走。

　　离着有一段距离，他听着像是汪阳的笑声。
　　汪阳趴在岸边，跟岸上蹲着的两个帅哥说话，表情很生动。
　　沈澜停下脚步，眯起眼睛。看那俩帅哥的蹲姿，从汪阳那个角度，怕是对泳裤内的风光一览无余吧。
　　帅哥C的眼神一直腻在汪阳身上，表情很是暧昧。
　　帅哥D干脆坐在池边，把泳裤往下推了一把，指着胯骨上的什么东西给汪阳看，汪阳显得很吃惊，问了D什么问题。
　　帅哥C抱着腿跳进池子里，溅了汪阳一脸水，等他抹干净脸上的水，已经被帅哥CD夹在中间，大有合围之势。
　　沈澜觉得不大舒服。他掂了掂手里的两瓶饮料，隔着老远就跩了一瓶过去，准确地砸在仨人面前。
　　往池边走的时候，他想起上中学的时候，喜欢的男孩在球场上被欺负，他也是扔了一瓶水过去，只不过那次的准星是带头的大高个，最后打架收场，自己还挂了彩。
　　汪阳一脸懵地看着他蹲在池边，下意识地伸手接了饮料过来。
　　沈澜顺着池沿滑进水里，背靠着池壁，把汪阳牢牢搂在怀里，对着帅哥CD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好啊！刚才说什么呢？”
　　帅哥C瞟了一眼沈澜抱住汪阳的胳膊，对着汪阳发问：“他是你老公啊？”
　　见汪阳点头，帅哥C的表情略显微妙。帅哥D在一边笑了起来，只是笑声里似乎有些嘲讽。
　　沈澜压着火，继续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怎么着，二位小兄弟？”
　　帅哥C没搭理他，倒是冲汪阳挤了挤眼睛：“一会儿有空了找我们去。”
　　沈澜看着两人的背影，骂了两句傻逼，把怀里的男友掉了个个儿，有些不满地说：“那俩人干嘛的？”
　　汪阳耸肩：“他俩问我环儿是哪里穿的。”
　　“那他扒自己裤衩干嘛？”沈澜还是不满意。
　　汪阳像是安慰他似的，手掌在他胸膛上轻蹭：“他在胯骨上打了个孔，我没见过，你说得多疼啊？”
　　“你往□□上打孔不疼啊？！”沈澜吐槽他。
　　汪阳斜了他一眼，举起手里的饮料：“这什么，能喝吗？泡了半天怪渴的。”
　　“喝吧。”沈澜气消了一些，“老黄他们给的。”

　　今天的汪阳有些奇怪。
　　不知道是气氛感染了他，还是同在温泉的这帮年轻人点燃了他，或者高纬度刺激了他，反正桌子上这个只穿泳裤热舞的男人，一点都不像沈澜的男朋友。
　　沈澜目瞪口呆地坐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男友跟一个壮硕的弟弟贴在一起扭胯。平时看别人做这动作觉得性感，看自己男友跟别人做，还真是怪得意又怪嫉妒的。
　　沈澜想象了一下如果台上的壮弟弟换成自己……怕是要扭断自己的老腰。
　　他很是纠结，一方面是没见过这么外放的汪阳，觉得真是块瑰宝，一方面又有些郁闷，原来平时自己都不能激发出男友的这一面，非得这一帮帅哥才行。
　　黄鹤鸣和王陆总算是找着了他们的趴体地点，溜达到沈澜身边，仨人立刻有种与周围年轻的气氛格格不入的感受。
　　王陆指着桌上的人问：“他们这哪儿找的go-go？”
　　沈澜乐了：“你这马屁拍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黄鹤鸣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拍马屁？是你找的吗？”
　　“我找的，可不是我找的，”沈澜笑了半天，发现俩朋友是真不懂自己在笑啥，只好点着头说：“看来你们也瞎，不是专业的，那是汪阳。”
　　王陆和黄鹤鸣瞪大了眼睛仔细看，异口同声地骂了一句卧槽，然后一起爆笑起来。
　　沈澜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伸手在他俩眼前晃：“哎哎哎，别花痴了，那我家的。”
　　黄鹤鸣笑得尤其厉害，险些从高脚椅上折下来，坐稳之后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沈澜翻了个白眼，眼神对上正冲自己抛媚眼的汪阳，忙不迭回了个飞吻，然后又转过来对着黄鹤鸣摇头：“你见过水土这样不服的吗？还是我给他买的感冒药吃错了吗？”
　　黄鹤鸣总算是收住了狂笑，拍着沈澜肩膀：“你丫的还不快谢谢我！”
　　沈澜没闹明白。黄鹤鸣从腰包里翻出个小药盒，在沈澜面前晃了晃：“rush，听过吧？”
　　沈澜心跳快了起来：“听过，你什么意思？”
　　黄鹤鸣挑着眉毛：“给你那两瓶饮料？诶，你喝了倒没反应啊？”
　　沈澜静静思考了两秒，一把将好友推到地上，提了拳头就想打，努了半天，恨恨地垂下手，也被王陆拉开了。
　　面对好友吃惊又有些生气的目光，他想大吼，但出了口却变成有些无力地控诉：“你不知道，他不能吃这些破玩意儿，一个不留神，他要是有啥事……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王陆看出他的难受，打着圆场：“是鹤鸣不对，也怪我，小沈你别生气，要不然咱走吧，带汪阳一块回去。”
　　说完了王陆就走过去想把汪阳拉下来，汪阳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没认出来，甩开他的手就又跟帅哥扭上了。
　　沈澜看着男友的劲头，心里有些伤感。真解放了天性，就未必是他的阳阳了。
　　他提了口气，也不知自己会不会步王陆的后尘，也叫着汪阳的名字对他伸出手：“咱回家了。”
　　虽然桌子上的帅哥像是故意用腿撞开了他的手，但汪阳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和汪阳对视了两秒，汪阳突然就笑得像个小孩，一巴掌推开黏在身上的帅哥，拉着沈澜的手蹦下桌子，跟个二百五似的乐：“回家！”

　　可能是蹦跶累了，一上车，汪阳就靠在沈澜肩上睡着了。
　　沈澜觉得安心了一些。他跟黄鹤鸣对视了一会儿，彼此都谅解了对方。
　　沈澜侧回头看着男友，摸了摸他的额头，右手扭曲地搭着他的脉搏。还好，不发烧，呼吸均匀，心跳也还稳。
　　下车之后，他在导游帮助下背起汪阳，略有些吃力。
　　仿佛穿越回几年之前，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背着汪阳，心里恐惧得不行，只有一个念头，求老天爷让汪阳好好活着，让他做什么都好。
　　也想起汪阳说笑自己被一个老板下药的经历，听得他后背发冷，心里揪得不行，太险了，万一有一个万一，让他可怎么活。
　　他把汪阳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又小心翼翼扒了外套。
　　汪阳醒了过来，腾地坐直了身体，眼神有些蒙，左看右看。片刻发话：“我想喝水。”
　　沈澜拧了瓶矿泉水给他，他咽了两口，轻轻喘着气，嘴半张着，盯着沈澜看。
　　“困就睡吧。”沈澜把水瓶盖拧好，正想起身把汪阳背后的被子拽开，就被汪阳拽住，然后一阵天旋地转，他发现自己被汪阳扑倒在床上。
　　汪阳脱衣服从来没这么快过，不管是自己的还是沈澜的。
　　--------咳咳咳-------

　　然而第二天一早，汪阳什么都不记得。
　　他对沈澜的描述很是怀疑：“你是不是有高纬度反应，还是做了个春梦。”
　　沈澜也不好跟他解释为什么会有昨天的情景，只好憋得肝疼。
　　他总结陈词：“反正我就是说，你平时也可以再open一点，你懂吧？”
　　汪阳眯起眼睛看他：“什么open？开放关系啊？”
　　“那不能够。”沈澜用力把他搂在怀里。“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你要敢跟哪个小帅哥跑了，我跟你说，我把你找回来锁家里，你信不信。”
　　汪阳的表情显然是不信。不过他还是配合地倒在沈澜怀里，磨蹭着他的手指：“我不会跟别人跑的，倒是你，你别跟别人跑了才是。”
　　黄鹤鸣在一边咳嗽：“每次跟你俩出来玩儿，你们总是这么假惺惺地互相威胁，有劲吗？”
　　大概是看见沈澜的脸色又要变，赶紧又补了一句：“不过我给沈澜作证，昨天晚上你俩真的是干柴烈火，吵得我们都没睡好。”
　　沈澜得意洋洋地看着男友：“你看。”
　　汪阳打了个哈欠：“随便吧，可是没看着极光，郁闷。”
　　沈澜心想，你可是比极光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