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丝毫不慌

5、05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于莫一边回应着，走进了房间。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重的药味儿，呛人口鼻。
　　原本躺着的女人，侧身趴在床沿，低头对着旁边的垃圾桶一顿咳嗽。口鼻呼吸产生的哮喘声，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混杂在一起，听着像是要把心肺都给咳了出来。
　　于莫急忙走过去，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一手扶着这个女人，一手抚着对方的背，给她顺气。
　　于莫皱着眉头，抿着嘴巴，心里揪成一团，母亲的病情感觉加重了。
　　等女人感觉好受了一点，她抬起头，露出了她的样子。这个女人看起来非常憔悴，样貌是与实际年龄不符合的老态。
　　她嘴上干的裂起了皴，双眼无神，眼袋有点水肿，上面透着一层乌青黑眼圈…皮肤粗糙又暗淡，整个肤色呈现的是一种带着病态的蜡黄，和营养不良的枯瘦，显然是病了许久……
　　“妈，今天的药，你有没有记得吃？”
　　于母借着儿子的搀扶，慢慢靠在床头上。于莫立马麻利的拿起被子，将她腰部以下都盖的严严实实，又不放心的拿了件毛衣外套给她披上，最后将放在小柜上的那杯热水，递到她的手中。一套动作十分娴熟，显然是经常做的。
　　“阿莫，放心，妈妈一直都有记得吃。”
　　于母虚弱的扯了扯嘴角，本意是想笑一下安抚孩子的担心，偏偏笑得僵硬，反而起了反效果。
　　于莫的眉头皱的更紧，家里的情况十分不乐观。现在消费的支出，是于母之前，去做帮佣攒下来的积蓄，和于莫抽空做几份兼职的零散工钱。
　　在于莫住校的期间，于母发了高烧，却没去看病，只吃了点药，毕竟现在的人多少体质会好一点，于母抱着省钱的想法，拖着打算让病自己好。
　　本来烧已经退了，结果于母在干活的时候，受了冷风，病情竟然复发，而且越来越严重，甚至殃及了肺部，于母却以为只是有点累了，没当一回事。
　　最后，于母在雇主家干活时突然倒下了，被主顾送到了医院，一检查，才知道肺部发炎，出现了穿孔溃烂，两边各切除了一半才保住了命。身体垮了，工作也丢了，于母才悔不当初。
　　也是现在人类的体质强悍了很多，如果是古地球的人类，这样折腾早就领了便当见上帝了。
　　现在的医疗水平，是允许人工换肺的，但是高昂的费用，母子俩实在是承受不起，本来于莫是想去地下城借高利贷，结果被于母知道了，宁愿死都不肯，这事才作罢。
　　没有收入来源，一切生活费、学费、以及于母的药品费用，即使现在地球的福利制度很完善，可仅存的储蓄也无法支撑多久。
　　于莫想起卡里不多的余额，他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妈，我想辍学……”
　　还没等于莫说完，于母就打断了他，她知道儿子想说什么，反应出奇的愤怒。
　　“于莫！我不许！你甚至都没有成年咳咳…你辍学出来能做什么？！咳咳咳咳……”
　　于莫还以为时间长了，对方自然会松口同意，结果反而越来越僵持，尤其于母现在情绪不能受刺激，不然病情有可能会恶化。他手忙脚乱的给她顺气，结结巴巴的哄着她。
　　“妈，我错了，你别生气，别生气……”
　　于母缓了口气，家里的难处她又如何不清楚？但她绝对不允许于莫辍学。“阿莫，是妈妈连累了你，我知道你一边兼顾学习，一边又要出来兼职很辛苦，能不能原谅我身为一名母亲的自私？
　　我不希望你早早的就流落在外，你这个年纪，不读书怎么行？还这么小，有谁会聘用你？
　　如今学费是免费的，只是要出些学杂费，家里的积蓄还是可以负担的起得，我们家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是么？
　　我的病已经没救了，却还撑着这条烂命苟活，如果我早点死了，阿莫你也不必负担这么大……”
　　“妈！够了别说了！求你了别这样说……你不会死的！你还有救，会有办法的！
　　我错了，我不会再想着辍学了，是我的懦弱拖着你，我不敢接受只剩下我自己的世界，你这么痛苦的坚持下来是为了我，我会努力的，你得好好活下去。”
　　于莫忍不住捂着脸，压制着自己的负面情绪，在这世上母亲已经是他仅剩的亲人了，如果连她都要撒手而去，那他当真要成孤家寡人。
　　于母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他还这么小，不该背负那么多。搂着他，就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阿莫，你父亲是个勇敢守信的男人，我从来不相信他的失踪是因为他在战场丧生，他曾经答应过我，就算是死也要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会回来的，明白么？我们要相信他会回来的。”
　　“你是他的儿子，你一定要相信，你从来都不比别人差，你只是需要磨砺和锻炼，你会比所有人都更加耀眼。你要勇敢一点，妈妈也勇敢一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么？”
　　过了许久，于莫的情绪好了些许，有气无力的搓了搓脸，将脸从手里抬起来，他楞楞看着于母病容中那带着的坚毅的面孔，突然就笑了，“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妈，你刚刚说的，我都要被你夸的不好意思了，说我比所有人耀眼之类的，这内含水分也太多了吧。”
　　于母温柔的笑着，摸了摸于莫头顶的乱毛，“瞎说，我们家的乖儿子，是最厉害的！”
　　于莫忍不住眼角酸涩，“我发誓，我会努力学习，以后会赚很多钱孝敬你，给你治病，我们可以出去玩，去找父亲的下落，找到他我们一家人团员。”
　　“妈，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等我。”于莫握着母亲那瘦弱的手，紧紧的攥了一下又松开，情绪恢复了以往的坚定。
　　看儿子终于精神了点，于母才放心，“好好，妈妈一定等着！”
　　又陪于母说了会儿话，聊了聊最近发生的事，没多久她就有点昏昏沉沉的。自从于母生病，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很容易就疲倦。
　　将于母安顿好，喂了些米粥，确保她不会因为晚上的降温而受凉。于莫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他随手拿起一块面包，权当晚餐。边穿鞋，边喊着跟屋里的母亲交代，“妈！我出去做兼职了！”
　　于莫在餐馆做服务生的夜班兼职，这个于母是知道的，有时候真的庆幸于莫是个男孩，晚上出去不用担惊受怕，“注意安全，别整天只知道吃面包，你还在长身体。”
　　“知道啦！”
　　一出门，刺骨的夜风，刮得于莫有点哆嗦，赶忙裹紧了外套。迎着风走在大街上，耳朵和鼻头，没一会儿就被吹的泛红。
　　地球的环境，在帝国的帮助下，恢复了适合居住的条件，但是却没了四季的变换，早上和夜晚的温差变得十分大。夸张的时候，早上才穿短袖，有可能一到了晚上，就要裹成熊保暖。
　　逐渐适应了温度，看了看路边信息板，时间还算早，也就不着急，啃着已经冷硬的面包，慢悠悠的走着。
　　今天虽然是周末，才八点的样子，大街上就没多少人了，大多数人都回家取暖去了。
　　来来往往的车子反而开始多了起来，现在是那些有钱人，出来寻欢作乐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式入了夜，于莫转了几个弯，走的不仅偏僻，似乎还在离地面之上越来越远。
　　又走了一段昏沉的暗路，才看见五彩斑斓的装饰灯，一闪一闪的展现暧昧的色彩。
　　镭射激光甩来甩去令人眼花缭乱，越往里面走，夸张的灯光也变得越来越多，晃得于莫睁不开眼。
　　这里，就是地下城，一个三不管地带。而于莫要去的地方，是这个地下城里最有名，也是最混乱的红灯区。
　　还没能进关卡，隔着大老远，就听到了那边嘈杂的金属乐，和群魔乱舞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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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莫: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