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阿骸到此一游》忆成骸

5、海上遇火拳（五）

　　穿越首日，未时六刻，艾斯与骸并肩坐于海岸之上，波光粼粼，海鸥鸣鸣。

　　阿骸还在大口喘气，鬼知道他一个在游泳池里扑腾两下都恨不得挂到云雀身上的人，是靠着怎样强大的意志力把自己和艾斯弄上岸的。（鬼：我也不知道）

　　想到刚刚的情形，阿骸只觉得心有余悸。

　　他被最厌恶的水包裹着，那玩意儿冰冷刺骨，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在挣扎呼救，可是骸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亮逐渐消失，黑暗覆盖住他的眼睛，而耳边仿佛能听到恶魔的轻语。他在掉落，掉落进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渊中。

　　那一瞬间，阿骸似乎看到了小麻雀，他的小麻雀，狂爱战斗的小麻雀，意外也格外喜欢小动物的小麻雀，性格孤傲讨厌群聚却强硬地拉着自己同居的小麻雀，毫不客气吐槽他喜欢吃甜食却会默默在家囤巧克力的小麻雀，那双锐利细长的凤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犹如在说：“敢死掉的话，即使下地狱，我也会咬杀你！”

　　然后骸就吓到了，他的求生欲在那一刻完完全全爆发出来，凭借着多少还是有一点的水性以及坚决不能挂掉的心态，死死地拽着艾斯，顽强地从水里游动上来，并且艰难地爬到了岸边。

　　求（qi）生（guan）欲（yan）真是个好东西呀~

　　在岸边歇了好久，骸才缓过劲儿来，而一边的艾斯却还昏着在。

　　想到刚刚艾斯浑身乏力地直往下沉，阿骸大概也能猜到一点了，这家伙已经不是会不会水的问题了，是根本就怕水，还不是自己那种心理上的，而是身体所表现出的最诚实的反应，就跟小麻雀之前的晕樱症有点相似吧。也不知道是超能力带来的副作用，还是艾斯本身体质问题。

　　骸个人，是偏向前者啦。

　　就这样扔着不管似乎也不行呢，阿骸苦恼地看了看艾斯，在脑海里搜刮着关于抢救溺水者的一些“常识”，然后尝试着按压艾斯的腹部——

　　有水从他口中喷出来了！很好，应该就是这样。

　　放完了水，下一步是，人工……cut，跳过，反正这家伙身强体壮的，估计也快醒了。

　　阿骸这次的直觉也很准，没一会儿就听得旁边一阵咳嗽声，然后艾斯就扑通一声坐了起来，脸色红润，目光熠熠，半点虚弱的神态都没有。

　　艾斯深深地看着远处已趋于平静的海面，眼神中隐隐流露出些许难过和哀伤。

　　哦呀，这是怎么了？阿骸感兴趣起来，难不成是好心反被插刀后的悔恨，终于体会到世界的险恶和人心的丑陋了？

　　“我的船……”艾斯喃喃道。

　　“什么？”阿骸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的船没了！”艾斯抱着脑袋大叫起来，显然崩溃极了。

　　心情简直复杂，阿骸无奈地看着对方，一时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他。

　　“一只船罢了，”骸难得安抚人，“一会儿我们到镇子里再想办法弄一只。”反正你那船连发电装备都不需要。

　　“啊啊啊！”艾斯的心情一点都没有因为骸这话好转一点，“那可是我老搭档了，而且船上还有我们白胡子海贼团的标志！”

　　好吧，这就没办法了。阿骸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说起来，你这家伙刚刚干啥呢？”艾斯疑惑地看向骸，“就算那女人身上有炸/弹，直接把她扔出去就好了，为什么拽着我后退？”这话三分抱怨七分疑惑，大概就是那种问六岁小朋友“你为什么会不知道1+1=2”的口吻吧。

　　但偏偏是这种口气，才让骸心里郁闷不已，颇有一种，智商被鄙视了的感觉，还是被眼前这个呆小哥，你就说气不气吧。

　　可是那种情况下，女人身上的炸/弹要爆了，艾斯就在自己身边，拽着他后退便是骸的第一反应，还真没想到把女人扔出去……至于那只载两个人都颇有些吃力的船，真的重要吗？

　　好吧，对艾斯来说确实重要。

　　还没等骸想好说什么，艾斯突然郑重地朝他鞠了个躬，话锋一转：“不过刚刚在海里好险，真的多谢你救了我！”

　　不，不用谢，把你弄进海里的明明也是我。阿骸有些发愣地看着艾斯，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说呢？他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心地不善良，经历不简单，从小双手就沾染了无数血腥，所谓“善待生命”这种行径跟他分明是无缘无分，可惜——

　　人总是会变的，哪怕是以一己之力摧毁了家族并杀掉了所有成年人的六道骸，体会过那么多的美好与善意之后，内心的阴影和扭曲也是可以一点点抹去的。

　　发现自己险些害死一直善待他的好人，此刻的骸，心里着实有些愧疚，尤其是，这人居然还对自己说，谢谢？好似全然不在意是自己害他掉入水中的。

　　当年被小麻雀打到河里，即使那家伙立马把他捞起来了，可骸心里还是恼怒了一阵，而这个艾斯，居然可以这么心无芥蒂地和自己道谢？

　　相较之下，阿骸心里难得出现了一点羞愧。

　　对于六道骸这个被各种人当面直怼或是暗地吐槽“凑不要脸”无数次的人来说，羞愧、尴尬等相关情绪简直和他绝缘。没有台阶下？没事，我随身自带梯子。

　　想当年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骸被云雀抱怨“弄痛了自己”的时候，都可以面不改色地笑着说“弄痛你说明你男人力气大嘛”。

　　也不知道活儿不好有什么好得意的~

　　骸认真看着艾斯，郑重地回了一句：“不用谢。”如果让他知道，在这次危机之前，艾斯已经很久没有受过哪怕一丁点的伤，这句“不用谢”大概还会说的更加真诚一些。

　　所谓友情这种东西，在经历了战斗和生死危机之后，总能更深刻一点，此时并肩坐在海岸上看风景的两个人，距离也好像更近了一些。

　　“其实啊，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骸看着天空盘旋的海鸥，突然就开了口。

　　“啊？什么意思？”艾斯不明觉厉。

　　“字面意思呀~”阿骸笑了起来，“所以我对你们这里的东西，好多都不知道。例如说，为什么你一个海贼却不会游泳？”

　　“啊？我可是能力者，当然不会游泳！”艾斯奇怪地看了骸一眼，“你刚才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到底指什么？”

　　“都说了字面意思嘛！”阿骸耐着性子，详细地和他说明，“就是和你们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那里没有什么海贼，但是有黑手党，没有什么超能力，但是有其他的力量，也没有伟大航路，人们大多生活在陆地上的国家里。”

　　“诶？听起来蛮有意思！”艾斯咧嘴笑了起来。

　　“话说你应该有什么大的组织吧，总不能驶着这么只小船在海上闯荡吧？”阿骸猜测道。

　　“那是自然啦！我们白胡子海贼团可是现在最强大的海贼团！”说起荣耀之所在，艾斯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那里有我的很多同伴，我们会赌上性命，让白胡子老爹成为王！”

　　原来白胡子是他父亲啊，怪不得之前说到这人时，艾斯一脸的崇敬和仰慕。真好啊！骸心中感慨，他看到了艾斯眼里坚定不移的意志，恐怕连死亡都无法将其磨灭，不过也没什么好羡慕的，他自己也是有同伴的，也有拼死保护同伴的觉悟。

　　这一轮，就算是打平了。

　　等等，你在暗自较什么劲啊？！

　　“那你还有什么其他亲人吗？”阿骸又问道。

　　“当然有！我有一个弟弟！”又是一个令艾斯兴奋的话题，他一边说一边摸出一张纸，递给骸看，“这是我弟弟路飞，厉害吧！”

　　阿骸接过来，是张通缉令，上面的年轻男孩咧着嘴大笑，自由肆意，眼睛都眯没了，要不是下面有字和悬赏额，骸都会觉得这男孩是在照大头贴。不过还真是有兄弟相啊，他看了看艾斯，又看了看照片，这两人如出一辙的呆气，不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卡普：放屁！那是我的功劳）

　　3千万（单位不明），虽然不知道这边的海贼市价都多少，不过这到底不是个小数目，所以骸还是颇有诚意地附和了一句：“真厉害！”

　　“嘿嘿，那当然了！”艾斯很开心。

　　“我也有弟弟妹妹，我们感情也很好。”虽然不是亲生的。阿骸把通缉令还回去，并貌似随意地介绍，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艾斯听还是自己听。所以说，这一轮也算是打平了。

　　行了你够了。

　　“诶？那很好啊！”艾斯听到这话，也认真地看了看骸，这家伙虽然奇奇怪怪的，不过应该也是个好哥哥吧。（犬、千种、弗兰：并不是！）

　　“话说你弟弟，也在白胡子海贼团吗？”骸此时好奇心大作，想到啥问啥，正好又碰到一个有问必答的家伙，简直是天雷勾……呸呸！

　　“当然不在啊！”艾斯只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耐心和骸解释，“白胡子老爹不是我亲爹，但是是我在这世界最尊敬和重视的人，在我败给他数次却依旧被他接纳之后，我决定永远背负‘白胡子’这个名号，并拼死也要让白胡子成为海贼王！”

　　原来如此，阿骸抚掌大笑，笑完后又在艾斯惊讶的眼光中拍了拍对方肩膀，解释道：“我也有个最重要的人，我们第一次在飞舞的樱花下相见，他虽然全身乏力却还是奋力想扑到我怀里，那时候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他！”（云雀：不要脸，咬杀！）

　　所以，这一轮也算是打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