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右眼·流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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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流光
奇牙看见伊尔迷向他走来。
手上的银针是那么熟悉。
只是伊尔迷的表情和以往大不相同。
无情、冷酷，似乎根本不认识自己。
他知道，他又在做梦了。
他也知道，伊尔迷的那种表情，不是给自己看的。
脑后的刺痛又一阵阵地传来，虽然只是幻觉，却让他寒心。
跟对待他的方法截然不同，伊尔迷一点都没有顾及这么做的后果，他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出手。
他知道，被如此无情下针的肯定不是他，而是别人。
于是他开始猜测，这个梦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
最不易察觉的伤痛。
或许就停驻在那最热烈、最温暖的阳光下。
……
奇牙看着小杰低头用勺子舀起一匙清粥，放到唇边吹凉，然后用上唇轻轻试下温度，如此反复几次，再满意地抬头看向自己，带着笑意将粥送到自己嘴里。
从来都不喜欢被人照顾的感觉，但是奇牙这次却很安分。
乖乖地吞下雷欧力所要求烹制给他喝的粥，粥是什么味道奇牙不知道，他只是看小杰一次次地反复相同的动作。
低头，又抬头。
昨天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一些事情，直到现在，奇牙才发觉端倪。
不可能的吧……
“奇牙？”小杰眨了眨眼睛，阳光般的暖色在光线的折射下异常明朗。
“恩？”
小杰笑了笑：“感觉好多了吗？”
“啊，恩……”
“那，等一下换衣服出去走走吧！要不要我帮你穿？”
“不要！”
“呵呵。”^^
……
酷拉皮卡将厚重的书本放在床边，伸了个懒腰。
雷欧力驻足窗边，冷风毫无预兆地灌了进来。
“嘶——雷欧力！你想冻死我啊！”
“啊！抱歉抱歉！”半合上窗户，雷欧力坐到酷拉皮卡床边。
“怎么，不看书了？”
“眼睛有点酸。”酷拉皮卡靠在雷欧力的肩膀上，而雷欧力拉起被子将酷拉皮卡裹得严严实实。
“手还在酸痛吗？”
“好多了。奇牙那小子的电流还真是惊人……”
“谁叫你偏偏去弄个锁链。叫你别冲过去却还要往前走，还担心小杰……话说小杰那副身体是橡胶做的么，事后居然还只是轻度烧伤！”
……
奇牙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而小杰在不远处跟一些小孩玩了起来。
伸个懒腰，奇牙托起下巴，目光追逐着不远处跟着小孩乱窜的小杰。
真是个精力充沛的家伙……
无论受了多大的伤害，都是一脸生机的样子呢。
小杰往左瞅了一下，确定奇牙呆在那里，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向右处张望逃散的孩子们。
奇牙望着他的背影展露出舒心的笑颜。
每每看到他的眼神，就会觉得，跟他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呢。
但最近开始渐渐觉得，自己似乎太依赖他了。他从未告诉过自己他的伤痛，而是忙着来安抚自己。
那次，伊尔迷绝不会只带了自己会家而不去动小杰的，虽然说他尽力不让伊尔迷发现小杰的踪迹，但回想起被拘禁在家里的时候的情况，总觉得他们对小杰做了什么。
否则怎么可能毫无防备地让他闯入呢？
你一定瞒了我什么。
奇牙看小杰的动作，听小杰的声音。
左边，右边。
左边，左边。
右边，左边。
左边，左边。
……
“说到小杰……雷欧力，你真的没办法帮他了吗？”
雷欧力摇摇头：“能帮的话我早就帮了。”
“诶，我倒不担心小杰会受什么影响。只是奇牙……那小子机灵得很，就算小杰掩饰得很好，也早晚会被识破的。估计现在奇牙就可能起疑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早晚都会接受这个事实的。”
“我觉得，他会比小杰更痛苦的……对他来说，小杰就是他的光芒，他的希望……”
“这么关心他？”
“别告诉我你吃醋了。”
“有一点。”
“去死吧。”
“为什么？是因为我吃醋了还是觉得我应该吃大大的醋而不是一点的醋？”
“……没心情跟你吵，我是病人诶！你有没有医德啊！”
“是是是。还冷吗？”雷欧力紧紧地圈住他，贴着酷拉皮卡的耳朵轻轻询问。
“恩……”酷拉皮卡安心地靠在雷欧力的胸膛，轻轻合上眼。其实手臂的阵痛还是没有消除，只是不想让雷欧力担心罢了。只要他在身边，睡一觉就会好的。
雷欧力轻抚少年的金发，安抚他入眠。
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光芒。
……
“小杰。”
听到奇牙的叫唤，小杰左转回头，噌噌地跑过去。
“怎么啦？”
奇牙坐在长椅上没有动，他抬头看他的光芒，金色的一片温暖。
小杰歪了歪头。
“奇牙？”
蓦地，奇牙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左眼。动作是那么快，快得连小杰都没有预料到。
奇牙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的右眼面前晃了一下。
“几？”
世界骤然安静。奇牙等待小杰的回答。而结果，是他最不想相信却又是最确定的那个。
金色右瞳没有一点动静，眨都没眨一下。
……
最不易察觉的伤痛。
或许就停驻在那最热烈、最温暖的阳光下。
一刹那，奇牙被小杰右眼的光芒狠狠地刺痛。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呜咽。奇牙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
被奇牙捂住左眼的小杰伸出手摸索着触到了奇牙的脸庞，然后将他眼眶里的泪水拭去。
“对不起，奇牙。”
“混账！为什么不告诉我！”几近歇斯底里的喊叫，公园附近的孩子们都吓得收了声。
“奇牙，你吓到别人了。”小杰让奇牙的头靠子自己的肩膀，然后慢慢拨开他的蒙住自己左眼的手。
奇牙两手抠紧小杰的肩膀，呜咽出声。
奇牙之所以能在被伊尔迷下针之后想起小杰，是因为伊尔迷怕伤到弟弟的脑神经，不敢下太重的手。
而对于小杰，伊尔迷没有手下留情的理由。
要不是雷欧力和酷拉皮卡碰巧在事发后几天去看小杰，小杰可能永远忘记了所有人。
针是弄掉了，记忆也大致恢复。
然而尽管身为医生的雷欧力如何努力，小杰如何配合，承受了如何剧烈的痛楚，都不可能回复破损的神经。
即使在最大限度的医治下，小杰的右眼，也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感受着落到肩膀的泪水，小杰轻轻拍打奇牙的后背。
“真的不要紧的。你看，我现在不是也能过得好好的。只要奇牙在身边，牺牲什么都无所谓了。”
“你这个白痴！”奇牙一边嘴里咕哝着，一边紧紧地抱住小杰。
他意识到，原来自己对于小杰，是如此重要的存在。
所以，他暗暗发誓，再也不会容许别人强行把自己带离小杰的身边。
家人也不可以。
他是我的光芒，我永远的光芒。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右眼·流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