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南边》瓦每米开

4、可怜的经理

　　可怜的经理还不知道已经被盯上了。
　　“不行！我们订了你们的位子，现在也不方便改别的地方，你们可以安排别的位置，但是我们今天就是要在这里用餐，这里，顾氏、烧烤。明白吗？”陈莉据理力争。
　　事实上，关南粒能明白陈莉这么坚持的原因，突然改变地方，不仅白白地辜负了他们一起讨论的结果，而且，A组排除掉姜文浩和他们两个还有九个人，通知他们，保证每一个人收到消息会很麻烦；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二十分钟，大部分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更值得注意的是，现在是饭点，哪里都很多人，去别的餐馆也有很大的概率没有位置，倒不如这这里与他们周旋，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经理在服务平板上搜索完，说道，“不好意思，现在大厅和普通包间都满了，只有豪华套间还有一间，您看可以吗?”
　　意料之中。
　　豪华套间，就是既有饭桌，又有一间额外的独立活动室的，面积比普通包间不知大了许多倍的套间，当然，价格也随直线上升。
　　不难想到，报销是有额度的，即使平摊下来[(餐费－报销款>/组员人数]也不是一笔小数目。首先，餐费能不能付得起不一定，都是普通职员，日子过得紧凑；其次，其他组员愿不愿意平摊也不好说。比如陈莉，她是目前与关南粒关系最好的同事，可在这样一笔预算之外的平摊费用上也会犹豫很长时间。
　　“这……”陈莉犹豫过后，看了一下关南粒，打算拒绝。
　　这时，关南粒问经理:“陈经理，普通的包间真的没了吗?”
　　陈明，这个大堂经理的名字，挂在西装左前方的标签告诉他的。
　　关南粒的开口说话让陈明吓了一跳，不怪他，因为之前都是陈莉与他交涉，关南粒没有说过一句话，自然地，陈明就忽略了关南粒的存在，专心应付陈莉。
　　经理无奈，把显示屏面向他。
　　关南粒看了看，说:“豪华套间不是VIP专享吗?陈经理这样草率地把房间给我们，不怕其他VIP客户有争议吗?”
　　陈明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这……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相信他们会理解的。”
　　“是这样啊！好的。”
　　关南粒笑得人畜无害。
　　啊?
　　经理凌乱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呢……怎么……突然……没了?经理小心翼翼地问:“那这套间……你们还……还要吗?”
　　关南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装作思考的样子，反问道:“陈经理，其实，我有个问题没想明白，真的是系统出了故障吗？顾氏这么大的企业，不可能连系统定时检测的方案也没有吧……莉姐，我们棕运的系统应该没有出过问题吧？”
　　“当然没有！你是说……其中，有古怪？”
　　旧的“恐吓”结束，新一轮的“恐吓”开始。
　　陈明刚刚才松下的一口气突然提了上来。
　　“当然，当然是有的！随机、偶然事件……不可避免的。”陈明开始冒冷汗。
　　“那……既然这样，是系统问题，酒店应该是可以给我们免单的吧！经理觉得呢?”语气是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惊喜。
　　“…… ?”
　　陈明感到有点腿软。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外传的，之前他允诺的赔偿金也是他要自己掏腰包的，不过再怎么多的赔偿金也不会多到哪里去，可现在……免单?豪华套间一晚就等于他几个月的工资啊!可要是拒绝免单，万一把事情闹大，别说年终奖，就连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也会像被受到惊吓的乌鸦一样飞走……他好不容易坐到大堂经理的职位……该死，怎么今天普通包间就满了呢?
　　其实，如果刚刚陈明说谎，把普通包间没满说成满了，意图用豪华套间的高额消费吓走陈莉他们，他会“死”得更惨。
　　这一连串下来，都是关南粒设的套。
　　看着经理不知所措的模样，关南粒心情愉悦地露出他的小虎牙。在陈明将要吐口而出“好”的时候，关南粒才慢慢收起他的恶趣味，微笑地说:“算了，这套间我们要了，不用免单了，谢谢经理。”
　　“啊?”经理再次凌乱。
　　陈莉不解，本来有希望免单的，怎么就放弃了呢?她疑惑地看向关南粒，“小关……”
　　关南粒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陈莉不再插手。
　　他拿出钱包，拿出他那张以备不时之需的贵宾卡，放到台上，说:“麻烦看看余额，不好意思，我有点忘了。”
　　别人给的卡，不用是傻子。
　　陈明认出来，那是页丽酒店最高级的充值卡。
　　他战战兢兢接过，把卡插进卡槽，如实把余额报出，“先生，还有**万。”与此同时，他又看到持卡人名字——顾瑾于，惊讶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问道:“请问先生的姓名是……”
　　“我叫关南粒。”
　　陈明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和这张脸，做下标记:切记，大佬，不好惹。
　　关南粒在经理发呆的时候主动从卡槽把卡插出，并微笑地说:“谢谢。”
　　陈明迅速反应过来，找出套间的房卡，向一旁经过的侍者招手，“小唐!快!w6,给客人带路，别耽误了客人的时间!”
　　在关南粒和陈莉上楼后，陈明的双腿才慢慢从麻木中缓过来，感叹一句:恶魔终于走了。
　　陈莉没想到关南粒会有一张代表这样身份的高级贵宾卡，她甚至有些怀疑关南粒的身份。她非常想问关南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碍于侍者在旁边，她还是没问出口。而关南粒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主动坦白道:“莉姐，这次的事情可能的确是一个意外，陈经理或许也有难处，我不愿意太难为他。莉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这卡，是我同学给我的，我要是那么有钱，还要租房住？还要在棕运当一个普通员工吗?莉姐……”逐渐降低的声音，让人心生怜悯。
　　陈莉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立刻就软了下来，什么疑惑都抛到脑后了，不仅如此，还安慰关南粒道:“小关，不是……我没那个意思，只是等会儿他们来了，我怎么跟他们解释啊?”
　　“按照经理的说辞，系统出了问题，我们的位子没有定成功，经理为了给我们赔偿，就免单了……至于结账，我会和经理商量让他不说出来……”
　　“可是让你一个人付这钱我也不好意思呀……”
　　“哎呀~莉姐，现在也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再说……”
　　在关南粒的劝说下，陈莉终于答应。
　　贵宾卡是朋友送的，这点关南粒并没有说谎。
　　吴起生，是关南粒的大学同学，同时是顾瑾于不外传的情人。前段时间他们两个人吵架，吴起生生气地把他身上所有关于顾瑾于的东西扔掉了，只剩这张卡——卡里的钱太多，吴起生不敢随便扔。秉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吴起生把卡送给了关南粒。至于今晚发生的事情，关南粒也没有预料到，最后只不过是觉得别把事情做得太过分，才把卡拿了出来。
　　“先生，6号套间到了。”
　　直到侍者把灯打开时，关南粒还是感叹了一句:豪华套间果然像它的名字一样，随处冒出“我是土豪，我很有钱”的气息。即使是见过不少世面的陈莉，也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聚餐很顺利，每个人都玩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