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南边》瓦每米开

33、笨蛋，这是几

　　溜冰场。
　　关南粒咬着摩天脆脆筒，口齿不清地问道：“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是当初邱源楷带关南粒和何涂景来的游乐场。
　　“那次就想带你来了。这个溜冰场很有名，整个场地是人造冰，想和你过来玩。”
　　“哦……”关南粒不为所动，挨着柱墙懒懒地说，“那好吧，走，去租鞋。”
　　纸巾准确丢进了三步外的垃圾篓。
　　看见邱源楷在五十厘米内摔倒三次，关南粒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不会还带我来干什么？想什么呢？”
　　邱源楷颤颤巍巍沿着围栏站起来，稍稍窘迫，“我以为你也不会……”
　　“所以，你想要教我？比如……”关南粒取笑他，“你手把手地牵着我，在我摔倒的时候把我拉起来，嗯……不小心扑到你怀里，我因为学不好而崩溃，然后你暖心地安慰我。”
　　“……”被戳穿了怎么办？
　　“网上说很容易的……”
　　“嗯，是挺容易的，不过你现在腿有点软，你可以先尝试站着不动。”
　　“好吧……”后悔莫及。
　　关南粒负手，悠哉悠哉地滑到邱源楷面前，“在我面前你想表现的太多了，其实不需要如此。我又不嫌弃你。还是……你以为我很弱？”
　　“没、没有。”
　　“看来你还不太了解我啊！我会的东西可多了，不光是在家里看书，我还会玩滑板、举哑铃……嗯哼？”
　　“……”失策。
　　关南粒偷偷附到他耳边，“我也不介意你扑到我的怀里，邱先生。”
　　还是忍不住逗逗这个脸红的大兔子：“需要我扶你吗？我可以教你，你最好快点学，直到什么时候你会了，我们可以再玩点别的。”
　　把红红的耳朵啃一口。
　　如此亲昵的动作让邱源楷双脚一抖，如果没有关南粒牵着，差点又坐回了冰上去。
　　“走了走了，一天的时间很短的，我们快点。”
　　当事人叫苦不迭。
　　没办法，低估了关南粒的武力值。
　　——“大爸，你这个月有时间吗？”
　　——“没有没有，我要和你爸去年检。”
　　——“年检就一个星期的事情，你选个时间过来，他们想见你们。我跟他们说是下下星期。”
　　——“你们……就这样决定过下去了？”
　　——“嗯。”
　　——“行吧，我把检查挪到下个月初，下星期过去。”
　　——“好。你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记得帮我们订酒店。”
　　——“好啦。”

　　回家后，邱源楷已经累摊了。关南粒愉悦地递过来一杯白开水，然后坐下，“我跟我爸说了，他下星期会过来，你们需要见一次面。放心，我会在场。”
　　“如果你让我一个人去，我也不会有异议。在我心里，你不在更好。”
　　关南粒轻笑，“为什么？”
　　“我害怕我和你父亲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你在场的话要处理。无论你作出什么样的处理，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我没有想那么多。每次听你解释，我都会问自己有没有亏待过你。”
　　“什么？”
　　“没什么，我会对你好点的。”从容地拿起左手边那唯一的水杯，把剩下的倒进嘴里，一滴不剩。
　　邱源楷还想问什么，被关南粒截住，“晚了，该睡觉了。”
　　躺在床上，邱源楷望着天花板，思考着怎么打开话头。他没注意到看了他很久的小情人。
　　“你怎么了？紧张？”关南粒感觉要是他再不开口，或许邱源楷一晚上都不会说话——因为他还没想好。
　　“嗯？哦。”邱源楷回神，侧过头。
　　关南粒想了想，组织好语言：“你不需要怕他，他也没什么要怕的。虽然总是说当年、当年……但是都十几年了，再厉害的鲨鱼也会变成软脚虾。”
　　“……”这是关南粒第一次用这么安慰的语气对他说话，邱源楷很高兴，但是他想的不是这些。
　　“我没有担心你父亲，因为我知道，我有能力摆平。我只是在想，等我处理完这些，我们还要不要继续上次的旅游……”
　　“你想去吗？”关南粒把手交叉按到后脑勺底下，枕着头。
　　“不一定。你不喜欢，我不喜欢，没有去的必要。但是……我想和你独处一段时间。”
　　斜眼看他，说：“邱先生，你既然有想法，就不需要问我了，自己决定就好了。反正，无论你做什么安排我都满意。”
　　“那我们就一起宅在家里。”
　　交换双手位置，“嗯，非常满意。”
　　微笑，“我们可以好好享受，不铺张不浪费。”
　　“嗯……你假期多久？”
　　“我尽量延长。”
　　“好。柜子还有很多，不会浪费。”
　　“……”
　　五分钟的安静过后。
　　“我想喝酒了。明天你不用上班，来不来？”
　　邱源楷仍然十分清醒，“可以，你想喝什么？”
　　关南粒快速坐起，“我记得有一瓶不错的拉菲，走，起来。”
　　“……好。”
　　大约两个小时后。
　　“喂，源楷，你醉了没？”看着脸颊红得不寻常的邱源楷，关南粒轻轻问道。
　　“没有啊没有啊……”邱源楷摇头。
　　关南粒看着地上七个空瓶子和桌子上酒杯了残存的浅浅的酒红色液体，直觉让他对这个答案有些不确定。他慢慢伸出一根手指，在邱源楷眼前晃晃，问：“这是几？”
　　邱源楷把那跟手指压下去，大大的手紧紧包住里面的拳头：“你当我是傻的吗？我都说了我没有醉！”
　　行吧，真醉了。
　　“你酒量和我比还真是……唉，你平时都不会这么说话。”关南粒把邱源楷横着抱起来，边走边问，“你难受吗？想不想吐？要不要洗澡？”
　　“你问题好多啊！笨蛋！”虚握的手锤到抱着他的人的胸口。
　　“行……笨蛋。”还是先洗澡吧。
　　邱源楷在一边安静地搓泡泡，非常认真。
　　“过来冲干净。”
　　“哦……”被冲掉泡泡的人儿有点沮丧，“你喜欢我吗？”
　　怎么突然扯到这个问题？
　　“喜欢，”关南粒带“孩子”已经带出经验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顺着他来，“当然喜欢了，你是不是笨蛋？这都不知道。”
　　“是啊，我是笨蛋啊……”声音很小，夹杂着水声，关南粒听不清。
　　“洗完了，回去睡觉了。”
　　“哦。”
　　“等等，还没吹头发。”
　　“嗯。”乖乖坐着等着被吹头发。
　　你总是首先顾忌我的感受，总是站在我的角度想问题，我于心不安。——关南粒
　　我埋怨过你的过分冷静，过分理智，曾经让我无所适从。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有无限的耐心，对你。所以现在，柳暗花明。——邱源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