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者》牧僧

59、出隧道迎战

　　陈邻冲着法尔斯大声问道：“你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是浊丸？你先讲清楚！”
　　法尔斯对“传说中的战士”毕竟心存忌惮，见陈邻发问，虽然心里略微不爽，但还是瞬间换上慈和的语气，说道：“啊，传说中的战士，浊丸也是凝聚而成的光，只不过芒丸讲究纯度，浊丸却注重光的浑浊程度。其实这个世界上的光能分布非常不均匀，而且纯度也各有差异，我们从先贤遗留的理论中找到了开采光能并加以提纯成芒丸的方法，同时也掌握了收集光能中杂质的方法。有些光能中掺杂了很多可以致命的杂质，这些杂质有些是长时间积累下来的，有些则是由于气候异变而生的，据说还有些是由于邪恶念头聚集而滋生的，我们无法分辨它们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但有一点可以确信，那就是这些浊丸会毒害我们的身体……”
　　栖客陈邻一瞳均想：“这么说，浊丸就相当于一种凶险的毒药，他强迫蒂蒂尔吞了下去，那不是非常糟糕？”
　　听法尔斯接着说道：“……我们嘀尔鸢人本来极为排斥这样恶毒的东西，但因为我们掌握着这个世界的光能，贪婪的侵略者们不断过来骚扰，为了自保，只好利用浊丸防御。芒丸是将光能高度提纯，浊丸则是将光能中的杂质高度提纯，提炼的方法倒是相同的，只不过大部分光蕴涵的能量大，杂质量相对较少。因此，要想获得跟芒丸相同量级的浊丸，可就麻烦的多啦。不过我们嘀尔鸢人智慧非凡，即便艰难，经过世代不懈的研究，也终于找到了精准高效提炼浊丸的方法，那就是臂翼吸收周围的光能，再通过强大的身体环触能力对吸收的光能进行筛选和加工，进而……”
　　陈邻无心再听下去，心里只想：“原来你们把手臂和身体之间连接的‘蹼’叫做臂翼，呵，蒂蒂尔手臂和身体间的连接才称得上臂翼，你身上那两块烂皮，充其量只能算是蹼。”听法尔斯絮絮叨叨，极不耐烦，打断道：“哎，你把这么有害的东西给蒂蒂尔灌下，她会怎么样啊？”
　　一瞳怒气正盛，也随声附和发问。
　　栖客心想蒂蒂尔既然已经吞下了浊丸，再问后果已经没用，倒不如弄清楚这个浊丸到底是怎么回事，平静的说道：“进而怎样？”
　　法尔斯早看出这三名“传说中的战士”以栖客最为厉害霸气，见他开口，心中权衡轻重，当即忽略了陈邻和一瞳，说道：“……进而形成毒性大小不同的浊丸。这个世界的一切物质都是有生命的，既然有生命，就可以被控制。我们嘀尔鸢族世代与光能为伍，早已学会了通过臂翼控制光能和杂质的办法，臂翼在聚能成丸的过程中，也和光能或杂质建立了生命联系，这样的话，即便它们脱离臂翼，制作者也可以继续操控它们。”
　　一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法尔斯的言下之意，陈邻和栖客心念飞动，同时意识到：按法尔斯的说法，他还可以继续操控蒂蒂尔体内的浊丸，那不就是在蒂蒂尔身体里埋了个定时炸弹？
　　果然见法尔斯对蒂蒂尔厉声道：“蒂蒂尔，你的使命就是守护族人，除此之外，只要心生他念，我立刻就将你处死。”一边说着，一遍微微张开双臂，只见臂翼上隐隐出现了几个跳动的淡黄色光斑，与此同时，蒂蒂尔再次痛倒在地。
　　“只要你不起异心，一心一意跟‘和’勇敢战斗，这枚浊丸就不会夺走你的生命，等传说中的战士帮助我们族人彻底击溃了‘和’，我自然会把它消掉。”很显然，法尔斯可以实时控制蒂蒂尔体内浊丸的发作，蒂蒂尔的体内就像放了一个盛满毒液的容器，打翻它的力量却被身体之外的法尔斯控制着。
　　陈邻和一瞳在纹能力觉醒阶段都经受过药物的催化，知道痛楚从体内向外缓缓扩散的感觉，都不禁打了个颤。尤其一瞳，她自责自己实在不该多嘴，要不是自己跟法尔斯说出那番话，蒂蒂尔也不至于被法尔斯猜忌而身中这样恶毒的机关，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陈邻大叫道：“反了，反了！这还他妈的有天理吗！”他向来注重言行，轻易不开口骂人，见法尔斯满口正义牺牲，却颠倒善恶、漠视亲情，而蒂蒂尔明明舍生护卫，却无辜遭人猜忌，想到自己从小寄居在姑妈家，受尽了屈辱白眼，激怒之下，竟然爆起了粗口。
　　蒂蒂尔苦撑着站起身来，凝视陈邻，瞳光中闪过一丝感激的光芒，说道：“外面光的波动越来越强烈，现在不去赶跑这些入侵者，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里。”
　　法尔斯怒道：“那你还不去！”嘴里说着，却将目光移到了栖客的身上。
　　栖客深鄙法尔斯的品行，不屑搭理他，对蒂蒂尔说道：“如果我们直接从这里出去，相当于告诉外面的入侵者藏身之处在哪里，风险可太大了。”
　　蒂蒂尔道：“我知道，但是如果不现身，入侵者迟早会找到这里，到时候会很被动，与其那样，还不如主动应战，暴露只是暂时的，只要把入侵者全部杀了，族人藏身之所就依旧隐秘。”
　　栖客道：“前提是我们可以把入侵者全部杀死，如果来得是高手，这么做的风险可就太大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在不暴露藏身之地的情况下走到外面？”
　　法尔斯随声附和：“伟大的战士，你的战斗智慧真是令人钦佩！”转而对蒂蒂尔厉声道：“你只管带着那两只蠢怪和酷斑索听伟大战士的指挥，以后不许你擅做主张，否则你知道后果！”
　　蒂蒂尔唔了一声，沉默了半晌，才道：“那我们可以通过光隧道出去，我们分头行动，从这里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再先后现身，随后将光隧道关闭。这样的话，即便入侵者发现了我们，也不可能搞清楚藏身之地的真实所在。”所谓光隧道，正是蒂蒂尔一开始带着陈邻等三人由岛礁表面穿行到内部的通道。
　　栖客点点头：“那就这么办吧。”说完嘴角轻轻扬起，的露出邪魅一笑，但这笑容一晃即泯。
　　陈邻眼睛敏锐，见栖客诡异的表情变化，心头一凛：“栖客为什么怪笑？难道他有什么阴谋？还是说跟纹能力有关？”一想到“纹能力”，瞬间记起栖客的“谛”可以听到别人内心的声音，不由得背后发凉，赶紧凝聚精神，确认栖客的纹涡没有异动，这才放心。
　　蒂蒂尔很快就用酷斑索搅出了三条光隧道，并率先跳了进去。
　　栖客身形飘忽，一闪即逝。
　　一瞳冷笑一声，从第三个光隧道钻了进去。
　　陈邻有心跟着蒂蒂尔走，但碍于脸面，终于没能厚着脸皮跟上去。他对栖客十分害怕，更不愿意跟着他走，犹豫再三，终于也走到第三个光隧道口，跟在一瞳的后面跳了进去。
　　一阵晕眩失重之后，陈邻忽然感觉身体腾空而起，不及反应，已经重重摔在了一堆石头上，潮汐世界的石头质地跟珊瑚相似，再加上引力的作用，脊背硬生生砸上去，痛入骨髓，当真死去活来。
　　陈邻痛得几乎要晕了过去，好不容易憋起了一股气，正要杀猪一样喊出来，却被后落地的一瞳砸中，只感觉膝盖上传来两股强烈的痛感，仿佛有两枚巨锥钉进了腿中，刹那间头皮发紧，一声惨叫之后，彻底晕了过去。
　　一瞳本来比陈邻先弹出隧道，但她在身体失衡的情况下瞬间做出反应，以强大的平衡能力控制住了身体的摆动，并借由四周强劲的风丝延缓了下堕趋势，于是反而比陈邻晚一刻落地。
　　一瞳看到陈邻正躺在自己的正下方，料想以他现有的身手，轻而易举就避开了自己，哪知关键时刻，陈邻竟然一动不动，情急之下，只好在空中连做了好几个翻身，双手朝下，往陈邻的膝盖上摁去。
　　潮汐世界的重力远大于地球，一瞳的下堕之力可想而知，双手一撑，陈邻的双腿瞬间断折，硬生生向内折了进去。
　　一瞳祭出纹能力，在身体向前微微反弹的同时，掐住陈邻的双膝，借着纹涡的一股粘力，又强制将的陈邻的断腿掰了回去。就这么一摁一扯，虽然关节错位又复原了，却把陈邻弄得半死不活。
　　一瞳知道以陈邻现有的纹能力，靠着强大的自愈力，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因此并不在意，站定后谨慎的查看四周，却看不到栖客和蒂蒂尔的影子。
　　一瞳正在纳闷，忽然听到一阵怪笑，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啊，发现了，刚才发出声音的家伙在这里，想必这就是嘀尔鸢族的藏身之所了！”初听到时声音还在很远的地方，等到对方话音将落时，已经近在咫尺，速度之快，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