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者》牧僧

43、啊！大姐姐

　　与此同时，一瞳也恍然大悟，她想起了栖客曾说过的话，纹涡也是一种能力，它本质上也是人体的一部分，既然是人体的一部分，它自然也可以像皮肤那样遍布神经，然后感知碰触到的一切，也就是说，只要善加使用纹涡，就可以在□□接触不到的情况下获取相同的感知，进而提前做出反应！这无疑将大大降低一瞳追击蒂蒂尔的难度！
　　一瞳这才意识到，栖客之所以让蒂蒂尔配合她训练，实际上是为了锻炼她对纹涡的掌控力。
　　想到这些，一瞳心念坚定，再没有任何杂念，凝聚精神，将纹涡溢出到最大限度，大叫一声，向蒂蒂尔攻去。
　　她的纹涡尽管远不如栖客那样强大，但身经百战，稳定性却丝毫不输栖客。
　　只一瞬间，一瞳已经把精神、□□和纹调整到了相对平衡的状态，如此一来，她和蒂蒂尔之间的速度差虽然没有变化，但感知范围实际上已经扩大了，相对的，追击距离已经缩小。
　　蒂蒂尔目光如电，早将一瞳的改变看在眼里，但为了配合她的追击节奏，却并不提高自己的移动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栖客和陈邻的追击终于以陈邻接触到栖客的袖子而结束。
　　陈邻的纹能力在追击过程中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这既得力于自身的天赋，也受益于栖客的引导。
　　其实，关于纹涡的秘密，栖客在介绍的时候有所保留，那就是纹涡的“同化效应”：不同的纹能力者，纹涡的形状和流速皆不相同。但本质上，纹涡是相同的，就像大海的支流，水量和流速皆不相同，但却可以完美的汇聚到一起。
　　栖客的纹涡就好比是大海，陈邻的纹涡就好似一尾旁支，旁支如果顺着大海的流向运动，必然会被洪流吞没；相反，倘若大海将滔滔猛浪注入旁支，也必然会助其变成汪洋。吞没和强化就像镜子的两面，这就是纹涡的“同化效应”。
　　栖客表面上是在用自己强大的纹涡压制陈邻的纹涡，但实际上，他是在用自己的节奏引导着陈邻一步步变强。
　　“我感觉自己变强了，但是纹能力仍然只停留在第四阶段，而且，我也没能学会‘躬掠’。”陈邻略带失望的语气说道。
　　栖客面无表情的看着陈邻，淡淡说道：“能力的提升不仅仅靠天赋，要经历非人的折磨和残酷的战斗，更要有经年累月的耐力和觉悟，短时间的修炼当然不会带来质的提升。”
　　陈邻知道自己有些飘了，尴尬的笑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不知道她们两个的训练怎么样了？”说着指向蒂蒂尔和一瞳，二人的移动速度极快，只能看到一团影子。
　　栖客嘴角微微扬起，说道：“不是‘她们’，是‘她’。”他的言外之意很明确：以蒂蒂尔的能力，这根本不需要训练，只不过是在配合一瞳而已。
　　陈邻暗思：“这有什么好较真的，真是固执……”忽然想起，栖客可以通过纹能力“谛”听到他心中的声音，回顾自己被狂虐的情景，头皮一麻，赶紧向他望了一眼。
　　栖客幽幽的说道：“你不用紧张，我并没有使用纹能力，听不到你心里在想什么。”
　　陈邻暗吁一口气，心里暗暗吐槽：“以你的心机，我看也不用使用什么纹能力了……”
　　突然，栖客双眉一挺，肃然说道：“她的训练要结束了。”说完向前走了两步，用“躬掠”在身前张开了一层屏障。
　　陈邻正在纳闷为何栖客会突然使用“躬掠”保护自己，忽然间听到一阵刺耳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一瞳的嘶吼，紧接着，就在转头的瞬间，一股极强的风打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打飞了出去。
　　所幸陈邻已经将“藤术”运用纯熟，在短暂的懵逼之后，赶紧将自己的身体软化，就像一个逆风张开的斗篷，试图减缓身体飘飞的速度，但那股风的劲力实在太强，即便用尽全力，仍然不能完全抵消，直到被一个光束拦住，才最终停了下来。
　　陈邻不敢直挺挺的起身，直到身体完全恢复平衡，他才像一条蛇一样缓缓从光束的缝隙钻出。
　　陈邻一脸颓唐的走到栖客身边，他不明白栖客为何能提前预知到那股莫名其妙的邪风，想要开口询问，却见他脸上挂着异样的表情，正在疑惑，忽然听到蒂蒂尔的声音：“我没有躲开你的攻击，你做到了。”
　　陈邻循声望去，只见蒂蒂尔正单手悬在光束上，她的淡蓝色的头发似乎变长了，凌乱的垂着，竟然遮过脚踝，她的眼睛仿佛黑夜中的明灯，幽然深邃，忽闪如神，但光芒正在缓缓褪去，眼角旁的猩红纹线若隐若现，比之前更加妩媚……
　　这明媚的倩影仿佛嵌在光束背景里的画，再一次把陈邻看得心神恍惚。
　　“这还要感谢你。”一瞳的语气虽然依旧很冷漠，但能说出这句话，心中的确对蒂蒂尔非常感激。和蒂蒂尔对视片刻，一瞳转过头，冲着栖客喊道：“这下子，我是不是就可以修炼‘身体固有能力’了？”
　　在栖客答话之前，陈邻杀猪般“啊”了一声。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一瞳竟然已经换了一张脸！
　　陈邻使劲柔柔自己的眼睛，甚至使出瞳纹的能力，眼前这张脸虽然比蒂蒂尔稍逊，但明艳精致，已经是非常罕见的美貌，尤其她的鼻梁，如玉初削，玲珑动人，在加上两颊如涂彤霞，竟然还有些楚楚动人的感觉，若说唯一的瑕疵，那便是不够青春，从相貌反应出来的年龄，似乎比陈邻大了许多，但仍然韵致无双。
　　陈邻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他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从衣着和声音上判断出眼前这个漂亮的大姐姐就是一瞳，但要他真正相信并接受眼前的事实，实在有些困难。
　　陈邻望着栖客，惊问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一瞳？”
　　栖客既没有回答一瞳的问题，也没有回答陈邻的问题。对于不确定的事情，他从来不发表任何看法。
　　一瞳足下发力，瞬间移动到栖客的身旁，再次强调：“我已经在攻击中接触到了蒂蒂尔，按照先前的约定，你可以教我修炼‘身体固有能力’了。”
　　栖客恍若不闻，依旧直直的目视着前方，若不是嘴角略有抽动，俨然便是一尊雕像。一瞳再三发问，他始终一动不动，他的表情毫无变化，不知是在专注的思考问题，还是刻意冷漠。
　　陈邻的头像拨浪鼓一样，看看一瞳，再看看栖客，再看看一瞳，再看看栖客，过了许久，才终于把视线停在一瞳的脸上，忍不住问道：“你……你的脸……怎么回事？”
　　一瞳这才想起，自己的容貌早已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忍不住轻抚自己的面颊，回身指着蒂蒂尔说道：“是她是用光束治愈了我身上的疤痕和创伤。”接着便将蒂蒂尔如何配合她的追击，如何吸收光束，又如何将光束转化并治愈自己的经过细细说了。
　　陈邻既惊讶又佩服，望着蒂蒂尔，心中暗想：“不知道她身上还潜藏着多少神奇怪异的能力……”眼中满是蒂蒂尔的楚楚倩影。
　　此刻，蒂蒂尔已经从光绳上跃下，正倚在两只八脚怪身上静静地摆动着自己的长发。她不愿意介入“传说中的战士”们的交谈。
　　剥落的光不断地从高处徐徐落下，蒂蒂尔百无聊赖的用脚挑逗着这些光絮，这样俏皮可爱的画面，就像一记重锤，打得陈邻心神恍惚。
　　这时候，栖客终于说话了：“蒂蒂尔的能力和这个世界里光束的秘密都不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我们要做的，是帮助他们夺回家园，然后想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
　　陈邻依依不舍的将视线从蒂蒂尔的身上挪开，假装羞愧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