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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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博平的东西一般都放在他自己的庄子里，除非是常见的玩具，不然是不会拿到季府来的。
从季府到季博平的庄子，快马加鞭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就算季博平已经十分注意了，季维承的屁股还是颠得有点痛。
不过没办法，现在已经用完了晚膳，距离城门关闭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得加快速度，不然就得在外留宿了。
这是季维承第二次来季博平的庄子，比起上一次来，已然是换了一种心境。
上一次他从头到尾都在神游，倒是没注意，这庄子布置得比季府还要精心美观。
下人也比别家闲置的庄园要多许多，虽然没吃过猪肉，但季维承在这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内也看过猪跑。
一名下人的月钱不少，像握着卖身契的下人大多会留在府里自己用，外边的庄子放一名可靠的看着就可以了，所以闲置的庄子一般都不会请太多下人。
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需要去庄子的时候提前派人去打扫会节约很多。
在季博平的庄子上，基本上每个院子里都能见到人，或是在洒扫，或是在伺弄花草。
上一次来似乎也是这样，他有些记不清了。
还是那个演武场，不过这次靶子的位置和之前他见到的不太一样，靠得似乎太近了，只有二十来米的样子。
一名下人站在一旁，手托着托盘，盘子上盖着一张红布。
季博平掀开红布，拿起了里边木制的小玩意，递到季维承面前：“来看看这个。”
“弩。”季维承看了一眼，吐出了它的名字。
这柄弩/箭秀气玲珑，是全部由木头做成的，季维承这么个小孩都能轻松拿起。
“小家伙知道得还挺多。”
不过季博平也丝毫不诧异，他大哥是武将，书房里多的是兵法和武器图谱，季维承无意中看见也很正常。
“你叔叔给你看着弩可跟普通的弩不一样。”
季博平把弩从季维承的手上拿回来，打开了上边的盒子，里边露出一排一共六枝小巧的短箭来，这居然是一把连弩。
之前他带季维承玩回旋镖的时候，季维承还没什么想法，这一次，季维承倒是有了一些猜测。
弩这种东西因为操作简单，不需要设计技巧，平民很容易掌握，而且威力巨大，所以在民间是禁止使用的。
军队里有配备弩/箭，但是每一把弩/箭都有属于自己的编号，被严格管控起来。
而季博平这把，显然是私下制作的。
连弩解决了弩/箭装填速度慢的问题，是红果果的战/争/兵/器。
想到他跟太子的关系，唯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是在太子的授权下去有意识地去寻找这些东西。
包括之前的回旋镖、竹蜻蜓，都是可以被当做武器的。
也就能把他这些年来行踪飘忽不定、一事无成的情况解释清楚了。
季维承前世本科专业是农业机械化工程，后来考了机械工程的研究生，主攻机械设计及理论方向。
他在本科时，因为兴趣，选修了各种课程，包括冷兵器设计理论。
很多东西他都是感兴趣去学的，但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用上。
不过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拿来用，虽然这门课的结课作业是要求选修的同学完成一把冷兵器的设计，并将其制作出来，但他们的全部制作过程都是在车间完成的。
数据车床能够让他们轻易地把金属打磨成他们想要的样子，在这里，就没办法了。
就他从原身极少数的有关当朝情况的记忆中来看，现在太子的地位十分稳固，受人爱戴。
二皇子虽学业不错，却刚愎自用，难成大器。
三皇子才十五岁，一心习武，心心念想的都是消灭夷族，让大庆免受多年的骚扰之苦。
再往下，皇子们的年龄就不大了，基本上不具备竞争条件。
不过也说不准，若是当今皇帝留恋权势迟迟不肯让位，熬到那几个小的成长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就季维承来看，他当然是希望与自己叔叔关系好的太子上位的。
先不说参与夺嫡是不是一件危险的事，季博平与太子是至交好友，又在为其做事，那日从国公府回来后季博康知道了这事儿也没说什么，季家是妥妥地绑在太子这条船上了。
季维承伸手去拿季博平手上的弩，季博平就直接给了他，在季博平的眼中，他将盒子扣了回去，举起弩/箭瞄准了最近的那个靶子。
季博平就这么看着他，并没有拦他的意思，但也并没有教他怎么使用的打算。
季维承毫不在意，先给弩/箭上弦，上弦，上……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居然没能让那箭抵致凸处。
这连弩本就利用了杠杆原理降低了使用难度，换成常规弩/箭，他估计拉都拉不动。
季博平终于坑了自己的侄子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季维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与季博平相处时，季维承总是处于十分放松的状态，比起叔侄，更像是朋友之间的相处。
反倒是在家里，李嫣然不时的亲昵动作让他很是不适应。
也不是他拒绝尝试这种相处模式，但他穿越过来之前就是一名已经二十四岁的成年人了，根本就做不出这种小儿姿态来。
好在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再熬两年，他也算长大了。
“别看这玩意小，你叔叔我玩都得使劲儿，你这小身板，还得再几年！”说着季博平轻轻一拉，刚才季维承怎么都拉不动的箭就轻轻地扣到了凸处，跟他口中的完全不一样。
等要发射的时候，把卡住箭的凸处的机关继续往下摁去，就能让持续力的弩/箭飞射出去。
“这弩虽然解决了射速问题，但是射击的精准度降低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弩的射程比起普通的弩要短上不少。”
季博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直到变得严肃。
若是认识弩/箭可以找到缘由的话，那季维承接下来的这番话却不是一般人能了解到的了。
武器图谱上会介绍各种武器的用处，但想得出这么精确的结论，非长期浸淫其中的人不可获取。
特别是这种被朝廷管制了的武器，想要了解得这么细致更是难上加难。
“这些，你是从哪知道的？”
季维承抬起头，歪着脑袋反问他：“这很难吗？这弩/箭一眼就能看出结构，由结构推断出其效果很简单吧？”
季博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这种话，以后不要随便对别人说。”
紧接着，他的视线转向了旁边一直拖着盘子的下人。
从刚才开始，他的身子就一直在抖，直到季博平看向他的时候，就连手中的托盘都端不稳了。
终于，他承受不住压力跪了下来：“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小的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您就绕过小的吧！”
季博平面无表情，唤来了一直守在不远处的管家：“蒲函，把他带下去，你知道怎么处理。”
季维承的嘴张了张，但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虽然并不喜欢看小说，终归还是被那些穿越之后大显神威的主角影响了。
虽然季博平没有直接说出这名下人的处理方式，但在这草菅人命的时代，这个人的结局显而易见。
但是他不能为此求饶，甚至还因此出了一身冷汗，季博平是在以这个时代最常见的方式保护他。
这也是他第一次，离一条生命的逝去如此之近。
“你知道他的结局会是怎样。”季博平蹲了下来，捏住季维承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
季维承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视线，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
“以后，像刚才那样的话，不能随便对别人说，你父亲也一样。懂吗？”季博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季维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遣退了下人，季博平的声音缓和了下来：“好了，告诉现在告诉叔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季维承思考了一下，还是把他一开始准备的东西说了出来：“弩/箭的伤害与射程跟弦有关，越是坚韧的弦，伤害越高，射程越远。但是因为弦总是处于紧绷状态的话，对它的耗损是不可逆的。”
“对，弩弦是需要经常更换。”季博平点了点头，肯定了季维承的观点。
“而且也因为弦的原因，导致弩/箭的体型不能太小，与它近距离伤害高的特点相违。”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再短些，伤害与射程就不够了。”
“不知您在看杂耍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他们脚底下的东西？”
这话倒是问倒了季博平，他倒是鲜少注意到这些奇/淫技巧。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植物，大概是藤蔓的一种，将它卷起来，能让人跳得更高，我把这种东西称为弹性。如果弹性跟材质的坚韧度有关的话，若是把藤蔓换成金属呢？”
季维承随手摘了一根草，将其绕成弹簧的形状。
“我听闻有人喜欢用软剑，这剑可以缠绕在腰间，不易被人发现。若是用这种剑的材料制成弹簧，将其压缩到极致，射出去的箭是否比弦更具威力？”
“那这样的话，弩身的材质也要用金属来完成了。”季博平显然是了解过弩的构造的，一下子就想到了许多。
“若是真的做出来了，弩身缩小也并无不可能。像这样的一个圆筒，能缩在袖中……”季维承用手比划了几下，抛出了几个比较成熟的概念。
这种袖箭本是民国时期才出现的，若是这个时代的工匠能解决弹簧的问题，未必不能造的出来。
“那准头也有了保证。”季博平的思维一下子被拓宽了。
不仅是弹簧，季维承把这个时代能用的扭力也说了一下。严格来说，扭力也算是一种四两拨千斤的方法，是可以成为大型□□动力源的。
当天季维承和季博平没有回侯府，十分激动的季博平拉着季维承说了许久，一直到月挂梢头，这才让他去休息。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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