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公主现代洗白中》神游的灯

4、初见他

　　“阿姊，这里不是明文馆么，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年少的昭宪公主回头望着身旁的红衣女子，问道。

　　被称为阿姊的女子，是昭宪公主的同母胞姐昭华公主，回道：“还不是你整日说无趣，我才带你来这的么。听说此次参加科考的士子们，今日都聚在明文馆论道。我在二楼安排了雅座，咱们进去瞧瞧，若是有你看中的，阿姊把他送给你。”

　　“不过是一些凡夫俗子，我可没兴趣。”昭宪公主不屑道，神情高傲。她也的确有傲慢的资本，作为皇室最美丽也最受宠爱的公主，爱慕她的男子不知凡几，可她一个也没有瞧上眼的。

　　“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就当是解个闷。这说不定，还真有你看中的呢”昭华公主不由分说，便拉着他进去了。

　　这句话不过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让昭宪公主日后每每想起这天，都深深庆幸阿姊安排的这次机会，才能让她遇见他。

　　明文馆是范阳卢氏的产业，专门给读书士子们以及达官显贵提供学术交流和清谈聚饮的地方。那些从各地来到京城参加科考的世子，常常会到这里来谈史论道，这不仅是以文会友，更能尽情展示才学，给自己扬名造势。即便日后没能考中，若是被哪位暗中观察的达官显贵赏识，亦能有一番造化。

　　馆内修葺的典雅秀致，书室画室棋室酒室，应有尽有。一楼大厅是宽阔舒适的畅言堂，也是士子们最钟爱的地方。

　　畅言堂，顾名思义，就是谈古论今，辨史论道，可以畅所欲言。此刻，场内已经坐满了人，场面非常热闹。她们是悄悄从侧门上来的，所以并没有惊动在场的士子们。

　　此时，堂内已经开了论战：
　　“如今郭大将军击退突厥来犯，突厥派使臣前来请求议和，不知大家以为如何？”
　　“吾以为应主战，我朝自建立以来，便有吐蕃突厥等外敌戎族屡屡侵扰，边患颇深。如今突厥正是势弱之时，若此时不乘胜追击，往后必将养虎为患。”
　　“吾认为应该主和，打战必要劳民伤财。。。”
　　。。。
　　“哼，不过一群泛泛之谈的腐儒之辈”昭宪公主听着外面激烈的辩驳，端着酒杯冷哼道。

　　对面也坐在窗边的昭华公主闻言好笑：“哦，阿妹，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不是腐儒呢？”

　　“想常人所不能想，做常人所不会做，眼界开阔、目光长远，才是我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昭宪公主毫不掩饰自己心中对于理想男子的向往。

　　昭华公主不以为意：“这样的人，世间又能有几人呢？我看啊，及时行乐才是正理。”

　　“诸位，吾以为，此番应该主和，但不应简简单单的主和。。。”

　　昭宪公正兴致缺缺，欲打算离开之时，突然听到这样一道清亮激昂的声音，如玉石相击。让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只见一道俊挺的身影背对着她，正意气昂扬，慷慨陈词。那人身着白色麻衣，在一众锦衣华服的士子中间格外醒目。不知为何，虽然只是一个背影，还没看到正面，她便觉得他一定容貌出众，气质不凡。

　　“自太宗以来，我朝对于外族便是以宽和友好的态度，不仅保留其完整的部落和习俗，还赐予大量的财物、官爵，相互之间互通有无。正是这种开明的政策，才有了万邦来朝、四海臣服的贞观之治。然而，过于宽容放任的政策也会助长外族的野心，正所谓养虎为患，反噬自身，从那之后的几次外族叛乱便可以看出。所以，我们可以主和，主和可以避免战乱，减少劳民伤财，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加强对于他们的管制。。。”

　　说的好！昭宪公主赞赏的点了点头。有着这样好听的声音，那么挺直的背影，又有如此独到的见解，她对这位郎君的相貌越发感到好奇了。

　　“看来阿妹对这位郎君很欣赏了？”昭华公主注意到昭宪的视线，对旁边的侍女吩咐：“玉奴，你下去把这位正在发言的郎君请来一叙，嗯，对了，把他旁边正在作画的那位郎君也一起请来。”

　　“是，公主”玉奴领命而去。

　　“阿姊，你这是做什么呢？”昭宪听到自家阿姊直接就要把人给带过来，有些害羞。

　　昭华斜了她一眼：“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若是你不愿意，那便罢咯？反正玉奴还没走远，把她唤回便是”

　　“阿姊～”昭宪跺脚，娇嗔道。

　　“好了，好了”昭华公主掩嘴笑道：“逗你呢，这人就快过来了，你是坐在这，还是去屏风后面呢？”

　　昭宪想了想，道：“我去屏风后面吧”
　　高傲美丽如昭宪公主，同世间所有的小女儿一样，在心动的人面前，也会心跳加速，难掩娇羞。

　　半晌，掩在屏风后面的的昭宪才看到两人走进来。面如冠玉，相貌堂堂，果然一表人才。昭宪的用手捂住小鹿乱撞的心口，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云州士子刘煊，陆令闻，拜见公主殿下”
　　两人一左一右行礼。他们是同乡，此次也是一同前来参加科考选拔。陆令闻博学多才，刘煊善于绘画，两人久闻明文馆的大名，俱是想见识一番。

　　原来他叫陆令闻。昭宪听在耳里，只觉格外动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真是人如其名呢。

　　昭华公主抬手免礼：“二位郎君请起，陆郎君侃侃而谈，才识过人，刘郎君妙手丹青，皆是我大唐的好儿郎，吾颇为欣赏。”

　　能把他们单独叫上来，又是这么直白的夸奖，刘煊心中激动，立即谢道：“能得公主赏识，实乃我等三生有幸。”
　　陆令闻：“公主谬赞。”态度恭敬，却并无任何激动之色。

　　“吾观二位郎君，皆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不知可有娶妻？”昭华公主随口问道，躲在屏风后面的昭宪却是竖起来耳朵，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刘煊立即回道：“回公主殿下，功业未立，故还未敢娶妻成家。”

　　昭华公主:“陆郎君也未曾娶妻吗？”

　　陆令闻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却是听过一些传言，当下便皱了眉头：“回公主，在下尚未娶亲”

　　没有成亲！昭宪心中的大石落下，开心极了。

　　昭华公主又问：“两位郎君远道而来，参加科考，不知如今住在何处呢？”

　　刘煊又抢先一步答道：“回公主殿下，因我二人在长安并无亲友，故皆住在东市的崇仁坊。”

　　“如此。只是崇仁坊紧邻东市和平康坊，昼夜喧呼，灯火不绝，实在吵闹，不利于静心温书和休息”昭华公主提议：“二位郎君若是愿意，不如暂住到我公主府吧，府内清静，衣食起居皆有奴仆照料，郎君们也可安心备考”

　　不仅得到了昭华公主的亲自接见，现在居然还有机会住进公主府，若是能趁机攀上公主这颗大树，那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啊。刘煊没想到今天能走如此大运，忙不迭要叩头感谢，却先一步被陆令闻开口，语气不卑不亢：
　　“多谢公主殿下厚爱，只是我二人何德何能，让公主如此费心。公主府虽宽阔舒适，只是到底尊卑有别，我二人就不打扰了。况且，崇仁坊虽有些吵闹，却紧邻离皇城，我等去考场也方便。故，还是不麻烦公主殿下了。”

　　这是拒绝自己了？倒是意外。昭华挑眉，继续道：“既如此，我便不勉强二位郎君了。后日公主府有一场宴会，不知道二位郎君可愿到场助兴呢？”

　　“公主殿下，实在抱歉，只因科考在即，我等还要温书，就不--”陆令闻婉拒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刘煊截走了话头：“当然愿意，能得公主殿下邀请，我等实在荣幸之至，莫敢不从”

　　刘煊抢着回道。他这位同窗，虽是才高八斗，却颇有些清高自傲，不知变通。刚刚那么好的机会被陆令闻拒绝了，已是遗憾。这下听闻公主又邀请他们去赴宴，如何能再错过机会。

　　“甚好。那吾便在府内静候二位郎君了”

　　两人走后，昭宪公主才慢吞吞从屏风后走出，脸上还残余着笑容和满意。

　　“如何，看的可满意了？”昭华公主问道。

　　昭宪公主抿嘴一笑，难得娇羞得低下了头。

　　“我觉着也甚好”昭华公主道。

　　昭宪立即抬头，警觉地望着昭华公主。难道阿姊也看上陆郎君了？

　　“瞎想什么呢？”昭华公主哪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好笑道：“我说的是那位刘郎君，长相英俊，知情识趣，又作的一手好画，日后伴在我身边，还能给我当画师”

　　昭宪不赞同:“可是，五姐，如今你已嫁为人妻。这样做，驸马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他敢么，咱们李唐皇室的公主，哪个不是有几个相好的郎君，谁敢说咱们？”昭华公主轻笑道。

　　其实，昭华公主说的也是实情。李唐皇室的公主们在男女情事上都很开放，无论是已经出嫁的还是待字闺中的，偷偷包养几个男宠，一般来说，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说我呢，阿娘和阿耶疼爱你，不是给你挑好了陇西李氏的嫡子给你做驸马，如今你竟也偷偷看上别的儿郎？”昭华公主打趣道。

　　陇西李氏是世家大族，而她这位未来驸马李泽的父亲更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昭宪公主却并无喜色:
　　“那是阿耶和阿娘挑的，我却不喜欢。我只想同我真心倾慕之人结为夫妻。若真能遇到我真心爱慕之人，我定会去求阿耶和阿娘为我做主。”

　　“像那位陆郎君么？”昭华公主反问道：“可那位郎君对于咱们李唐公主，不仅并无好感，似乎还颇有偏见呢？”

　　昭宪不同意，立即反驳：“这才更看出他为人光风霁月，不愿攀龙附凤。这才是顶天立地的铮铮好儿郎！”以往那些说着爱慕她的人，一个个的不是垂涎她的美貌，便是看重她的身份。

　　“瞧你，这才见一面，就把人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若是你真的看上他了，阿姊想个法子把他直接给你送过去，不就得了”昭华公主不以为意道。

　　昭宪急了，赶紧打消自家阿姊的念头：“阿姊，这是你可别插手。既是我喜欢的人，我自是要堂堂真正的去接近他，让他真心实意爱上我才是”

　　真心实意爱上我。。。

　　“同学，同学，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