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黄泉》浮华浅世

8、离开

　　当立侬打开电源，出现在一北面前的，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房子，房子不怎么大，可是给人的感觉很温馨。而且房屋的设计风格，一北也很喜欢，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厨房就在左手边，没有用房间隔着，只是在客厅，而饭桌就在旁边。一北走过去，看着厨房里面的厨具，有菜刀，勺子，小金属刀都一一整列的摆在上面，有平底锅，高压锅，煮汤锅，煎饼锅，一北皱着眉头说：你家开餐厅的。立侬走到一北旁边，指着厨具说：不是开餐厅的，这些都是你的东西，你最喜欢做饭，而且厨艺不亚于高级厨师。要不是你从事设计方面，估计你现在都是别人专门聘请的大厨。一北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说：凭我现在的状态，还做饭，我估计吃饭都难。立侬说：怎么了，你吃不了饭吗一北说：不是吃不了饭，是吃不吃无所谓，反正身为鬼差，吃不吃饭都没多大用处的，最多的时候，去孟婆那里喝碗汤，或者是孟婆来给我做饭。立侬说：那你做鬼差，都是在干嘛一北说：就是和现在一样，抓魂，然后回去喝孟婆汤，然后投胎。立侬说：那像罪大恶极的呢一北耸耸肩膀 说：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不归我管。立侬接着问：那我呢，你来抓我，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到了地府之后，就会和孟婆汤，投胎。一北拿着菜刀研究了一下，漫不经心的说：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的。立侬说：那你呢。一北说：我当然还是做鬼差了。等把你送回地府以后，就不归我管了，你就安心投胎吧。立侬有些害怕，声音有点微颤，说：那，我们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是吗。一北说：当然不是了，等你下一世投胎死了之后，运气好的好，可能还是我去接你的魂。立侬又问：那喝了孟婆汤，是不是就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一北说：是的啊，难不成还要带着记忆去投胎吗，那多累啊。立侬拉着一北的胳膊问：有没有什么办法不喝一北说：除非你不投胎，当孤魂野鬼，这样就不用喝了。立侬这个时候，脑袋闪现出一个办法，她问一北：你是不是也喝了孟婆汤，所以你不记得所有的事情。一北说：应该是的吧，至今为止我只知道我是一个人现在鬼，死的时候只有24岁，好像还是死于车祸，哎，对了，我是怎么死的立侬听到这个问题，像是被电机了似得，紧紧的咬住嘴唇，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还记得，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分钟，一北是如何救出她，而自己再也没有出来过。她不敢说，不能说，是自己害死了一北。一北看她的样子有点奇怪，拍了拍她，说：你怎么了。立侬看着眼前的一北，尽管和以前的一北相差甚远，但她终究还是她，只是没有清醒过来罢了。她忍住眼泪，有些勉强的笑了笑说：我们不说不开心的事，你看这个厨房，你最喜欢做的饭就是鱼香肉丝，清炒西蓝花，红枣糯米粥。也是我最爱吃的。你还经常说：多喝粥养胃，我的胃不好，你就经常给我煮着喝，哪怕上班的时候，你也去公司给我送。一北，你来。立侬把一北拉到卧室，一北看着床上的毛绒玩具，说：这。立侬说：这些都是你去游戏厅赢过来的，小的我们都送人了，就剩下这些大的，你看有皮卡丘，暴龙兽，我们每天睡觉都是你抱着我，我抱着皮卡丘。来，你来这里，这是书房，你看你的专属游戏里都有，跳棋，陆战棋，象棋，国际象棋，九宫格，还有你画漫画用的仪器，还有一张床。一北上前拿起象棋里面的“军” 看了看，说：兴趣还真广泛。立侬说：你小时侯就开始研究这些东西，我有时候都看不懂，这个书房是家里来朋友的时候住的，或者就是和你吵架之后，让你自己一个人睡的。没想到，这里都成了你的书画天地，我的地方愣是一点都没占。一北挑眉说：我看卧室里面的梳妆台上都是你的化妆品吧。衣柜里面好像除了自己的一件睡衣，两件衣服之外，啥都没有。立侬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平时都很少买衣服的，也不化妆，所以，你的东西就很少。再说，我有时候让你用我的化妆品，你也不用。还说什么太麻烦，弄得脸上油油的。一北这会倒有点尴尬了，说：那个，你接下来想去哪？立侬没有说话，转过身，淡淡的看着一北，说：我能不能不投胎，我想陪着你，哪怕当一个孤魂野鬼。一北立刻否定，说：不能，第一，孤魂野鬼被别的鬼差抓住下场很惨，第二，我不需要陪，第三，你不投胎，会亏损你的阴德。还有，不要想着不用喝孟婆的汤，这是你不该想的，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跟着我回地府。立侬上前抱住一北，哭着说：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去投胎，你就忍心丢下我，你都丢下我十几年了，你知不知道我每一天都想随你去，但是，我不能，我答应了你好好活着，一北，我不想离开你，我该怎么办。立侬紧了紧手腕，抱的更近了。一北轻轻扶上立侬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安慰她，说：你别这样，鬼界有鬼界的鬼则，人界有人界的规矩，一个人死了，就要到阴界报道，就像我一样，我死了之后也是会随着鬼差到鬼界报道的。人就像鬼一样，无论朋友有多少，至始至终都是一人上路。立侬还是不放手，哭着说：不，我偏不，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和你分开。一北轻叹一口气，伸开手中的绿光，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紧握手心。一道绿光从房子里闪过。一瞬间的功夫，一北和立侬已经到了地府，只不过，一北并没有把立侬交给奈何桥上的鬼差，而是带到了自己的住处。一北说：好了，到了，松开吧。立侬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不是她们的公寓，而是一座仿古阁楼，立侬松开手，说：这是什么地方。一北走到椅子那里，拉开椅子，说：我家，来，坐这里。立侬顺从的走过去，坐到椅子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外面的景象很奇怪，不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到处是熊熊烈火，反而是一副秋衣盎然的姿态。一北说：地府的变化是随着我们的心情变化的，但我们难过的时候，外面则是一副枯黄凋叶的现象，当我们开心的时候，外面则是欣欣向荣的风景。立侬问：那你现在的心情呢一北靠着窗，说：你猜。立侬说：应该是不咸不淡。一北轻笑一声，摇摇头。立侬说：那就是奈何桥吗。一北点点头，说：是的。立侬又说：你看，前面还有一个老婆婆，她就是孟婆吗一北点点头。立侬说：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老。一北说：孟婆孟婆，什么叫婆，她都在这里待了几百年了，能不老吗，还有，老只是她展示给别人的一面，其实她很年前漂亮的。立侬撇撇嘴，但又不好说什么，就指着孟婆手里面的汤，说：那就是孟婆汤啊，你看，底下的鬼混都排着队呢。一北皱着眉头说：没关系，我可以给你走个后门，不让你排队。立侬立刻拒绝说：我不喝，不要离开你。一北头疼，说：怎么又开始了。这时候从外面传来爽朗的笑声：什么又开始了。一北一听，赶紧把立侬藏到墙里面。小南一进门，便说：怎么了，什么又开始了，我这还没开始拉二胡呢。等一下，有人。小南双手并指，眉头一皱，手指直指墙体，大喝一声：出来。就这样，立侬的身体被吸了出来。一北赶紧上前拦着，说：是我的人。小南不可思议看着一北，说：你的人什么意思。一北说：这是我在阳界抓回来投胎的。小南说：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你抓回来的，为什么不去投胎。一北转过身看着立侬，说：之所以不去投胎，是因为，我觉得我好像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