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 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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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晔惨白着一张脸，这句话什么意思，他自然清楚。只是让那家伙退出演艺圈，他肯，但他愿意吗？
而且……一年？
为何时间如此仓促？难道那家伙当真……那么严重了吗？
短短几个小时的检查时间里，徐晔是怎么度过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一直到出门离开，他的大脑都一片空白，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了一般。
望着不远处，还在跟几个老人谈笑风生地坐那喝茶的某人，徐晔突然觉得很刺眼，很心痛。
这个傻子……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况了吗？怎么还笑得出啊！
察觉到这边视线的楚越，转过头冲他笑了笑，明媚而无暇。可看上去却那么遥远而虚幻，仿佛下一秒就会在阳光下消失不见。
那一瞬间，站在门口的徐晔，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快速转身，狼狈地遮掩着自己泛红的眼眶。
“阿晔，要我送一下你吗？”
后方，传来楚越清澈的声音。
徐晔刚想说不用，却不知为何突然止在了喉间。出口时，已转变成了一句：“你……来一下。”
说完便自顾自地往外走了。
走没走音他不知道，虽然已经努力控制了，但难保不会被他们听出来。
楚越果然跟出来了。
“阿晔！”
徐晔站住。
楚越走到他身后，蹙起了眉头，还未开口询问就被突然转身的某人一个熊抱抱了满怀。
“……”
楚越先是一惊，随后便僵住了。
“阿晔，你……”
“别说话！别说话……”声音很低很沉，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越来越紧，仿佛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
楚越沉默了会儿，随后明白了什么一般，突然释怀地笑了。
仿佛感觉不到胸前因抱得太紧传来的窒息感，楚越也反手拥住了他，轻轻在他背后拍了拍。
眼神温柔而孤寂。
徐晔回去了，楚越却被留到了大半夜。一直到他走的时候，两位医生才磨磨蹭蹭、吞吞吐吐地表达了他们今天一天想表达的东西。
“小楚啊，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吃了很多我给你的那个药？”郝医生一脸严肃道。
“啊……是。”
“那可不行啊，那个药不能多吃啊，你还是得多注意休息，就像老刘说的，休养生息对现在的你来说才是最有益的，对吧？老刘。”郝医生斜了刘老一眼，把锅抛给了他。
“呃……好的，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我一定不乱吃。”楚越还以为他们已经知道前两天他干了什么蠢事，于是连忙心虚地应道。
好在两位医生都在打着他们自己的算盘，没有注意到这家伙的突然紧张和话里的潜在意思。
最后还是刘老发话，一句定乾坤。
“小家伙啊，你看你生在这么好的家庭，不愁吃不愁穿的，要啥有啥，干啥还学人家去打拼事业？就算那是你的梦想，可要实现梦想也得有身体这革命的本钱去支撑是不？所以你……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还是建议你停止现在的工作，让你爸给你找一个安静清幽的环境，去那静养一段时间，好吗？”
这是……让他去养老吗？楚越笑得很无奈。
虽然知道他们是好意，可他却无法即刻就答应，毕竟演艺圈也不是说退就能退的，正在进行的某些工作更不是说停就能停的。就像剧组那边，已经拍摄到了一半，他总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吧？
“那个，我明白两位的意思了。嗯……我会认真考虑你们的建议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我还是得把现在的工作先干完……至少要告一段落再说，毕竟半途而废也不好，对不对？”楚越歉然道。
然而刘老却突然翻脸，跟个蛮不讲理的小孩一样。
“让你停止就停止！现在、立刻就停止！别给我拖拖拉拉找什么借口！不想死就给我听话！”
楚越：“……”
郝医生一把把刘老头拉到身后，瞪了他一眼。转头对楚越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啊，小楚，他这人就这脾气，不过你应该明白他也是为你好，为你着急才会这样。”
楚越默然，随后幽幽地看了两人一眼，突然说道：“我是不是……命不久矣了？你们是想告诉我这个讯息吗？”
郝医生刚想开口解释，就被刘老抢了话头。
“是啊！所以识相的，就给我乖乖听话！或许还有机会挽救回你一条小命。否则……哼！照你现在这个折腾法，明年春天你都别想看到！”
这并不是恐吓，而是事实。有些事，他们没说，但却比谁都清楚，所以……也比谁都急。
郝医生也沉默了，因为他发现他无法反驳……也无法安慰。
可楚越却是呼出一口长气，反而放下了什么一般，嘴角还带上了一股淡淡的笑。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两位这段时间的照顾。”说完轻轻鞠了一躬后，转身上了车门。
两位医生：“……”
“什么他就明白了？他明白了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刘老抓着郝医生，抓狂。
郝医生也是一脸发懵地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
“……那孩子，不会被刺激过头，放弃生的希望了吧？”
他那临走前的表情，还有那话，咋听着好像在跟他们告别呢？
“卧槽！你别吓我！你的意思是他会寻短见？”
“……依我对那孩子的了解，应该不会。”
“什么叫应该啊！”刘老头急得跳了起来，“赶紧让人追啊！”
结果那天，因为这个乌龙，楚越被闹到后半夜。哭笑不得地解释了半天他没有想不开的意思，才把人劝回去。
楚越：……
心好累。
这一夜，注定无眠。
天蒙蒙亮的时候，楚越才刚睡熟，结果一个电话又给他叫起来了。
〔楚越，你来一下公司，有事。〕
是徐晔。
瞅了瞅墙上的时间，才六点。
某人瞬间换上了一张苦瓜脸，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道：“啊～～这么早……什么事啊？地球要毁灭了吗？”
〔让你来就来！忘了今天要开记者招待会了？〕
对面显然脾气不太好，跟熬夜了一晚上的人似的。
“……那也用不着这么早吧？”
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在那之前我有点事跟你商量，你来就是了！〕
受不了他这慵懒的语气一般，对方不由分说地挂了。
楚越：“……”
他要辞职！辞职！不干了！他mad连觉都不让他睡了！
楚越恶狠狠地盯着手中握着的手机，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然而电话线那头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他的“愤怒”的。
Am 7：00
“你怎么穿着这身就来了？”
望着穿着休闲服走过来的某人，徐晔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不是你让我赶紧过来么……要不是路上塞车，我早到了。”
楚越抓了抓脑袋上睡得乱糟糟的几根毛。这车堵得……他都在车里睡了个回笼觉了。
徐晔上下瞅了他几眼，嘟囔了句：“这样不行。”
然后便开始打电话了。
“艾米丽，你赶紧过来一趟，加趟早班。”
时间太早，公司里都没几个人。而艾米丽是公司的顶级造型师之一。
楚越一脸困惑。
“你……干啥？开早会呢？”
“给你整顿一下，走！去换套正装。”说着就把他往服装间拉。
“等等！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这记者招待会交给你了吗？怎么你这意思是我也要上场？”
徐晔停住，回过头来一脸严肃地看向他。
“是，今天你也要上场，而且必须上场。”
“……”
楚越沉默地看着他，他在等他接下来的解释，他知道他后面一定还有话。
果然。
“因为你今天就要宣布息影，退出娱乐圈。”徐晔一双利眼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楚越半响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回视着他。
“所以……这是你替我决定的吗？”
“你不同意吗？”
两人的目光，在早晨冰冷的空气中交汇、厮杀。
最终，楚越败下阵来。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不是，非得是今天吗？”
“必须是今天。”然而徐晔依然跟个老顽固一样，一句话——没得商量。
“可你知道我现在没法脱开身，好几个戏在身上，都在拍摄进程中，我怎么说停就停……”
“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徐晔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的申辩。
“……”
楚越不说话了，又静静地看了他片刻。
脸上第一次，带上了认真的忧伤和落寞。
“……即使这样，我会不开心？”你也依然要坚持吗？
“……”
这次，是徐晔先忍不住，避开了他那灼烫的目光。捏了捏拳，不行！他今天必须逼他下个决断！
深吸了口气，徐晔再次把自己武装成了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我不管这么多！我就问你，退……还是不退？！”
咄咄逼人的语气与犀利冷冽的目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空气中的气压都仿佛降低了不少。
楚越目光一阵闪烁，似乎也在做着挣扎，然而开口却是一句：“今天不行。”
“为什么？！今天有什么不行的？我都说了后面的事都交给我来解决，你还有什么顾虑？！”以为他就要答应了的徐晔彻底狂躁了。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这么急吗？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人逼迫！”
被人这样强迫似的做一个决定，楚越也来火了，冷冷地看着他。
“你……”徐晔气结。他能怎么说，难道要说因为你的身体快要崩溃了吗？
昨天回去后他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就一直在微信里和郝医生聊天，聊了一整夜。郝医生也把所有的事都跟他说了，他是知道得越多越详细就越害怕，这才不管不顾地要逼他退圈静养。但显然，结果很失败，对方并不买账。
徐晔做了几个深呼吸，迅速整理出了一套说辞。
“因为我腻了，我对这个圈子感到深深的腻味和厌烦！我不想再陪你在这浑水里玩下去了，一分一秒都不想！所以你，要么跟我一起离开这池浑水，要么……我离开，您随意！”
这话，就说的很重了。意思很明显，他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个娱乐行业的。而楚越，能跟他一起走最好；如若不能，就别怪他选择分道扬镳了。
这几乎，就是让他在星途事业与他徐晔这个人之间做一个选择了。
事业？他当然不在乎，这本就不是他自己的选择。何况别人打拼事业，要么为名要么为利，要么为了单纯的喜好。而他，只是为了替别人走完他该走的路。
而徐晔，对他意味着什么，他以前或许不知道，但现在……是肯定知道的。
这几乎是一道答案很明显的选择题，可人往往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看上去越简单的答案，人越喜欢将它想复杂。总想着这会不会是个陷阱，亦或是……有什么其他的深层次含义。
“你的意思……如果我不选择息影，不打算现在就离开这个圈子，你就要离开我，是这个意思吗？”楚越逐字逐句道，声音略微苦涩。
“是。”
“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
徐晔没有说话，几乎等于是默认了。他就是要逼他，这是他目前能想出的最快捷有效的方式了。
然而，这一刻的楚越，看着面色冷漠的他，脑子里却回想起了那天林姝婉跟他见面说的话。
『请你放过阿晔。』
『不得不走的理由……』
『您能体谅他的，对吗？』
……
楚越深吸了口气，慢慢地抬起头，看了看窗外不知何时出来的阳光，脸上突然露出了一股浅淡的微笑。
“你走吧。早就说过，要放你自由的……谢谢你，还陪伴了我那么久。”
“……！”
徐晔脸上的镇定终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的慌张。他抓着楚越的肩膀，想要在他脸上看到开玩笑的痕迹，然而……没有。他淡笑典雅的脸上，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你……你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47章 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