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规宸》多颗牙

3、第二章

　　第二章
　　我能不能走，别人笑不笑话我，我都无所谓。我想要的无非是你回来，好好地站在我面前。

　　“小二哥！我哥在里面吗？”慕华年好好生生地将自己清洗了一遍，换回了女儿装，仙女还给她熏了香。她有些心虚，当年不告而别，一走就是三年。一想到要去见大哥，她m还是有些怕的。
　　慕晨是慕家长子慕华卿的侍卫，慕家的养子，因着比慕华捷年长所以小一些的都将他视为慕家老二。慕晨无表情地答道：“六小姐来得不巧，少爷刚刚歇下。”
　　“行吧！”慕华年点点头，在慕华归卧房前就地而跪。
　　慕晨一刹那的愣神，而后便神色如常：“六小姐何苦。”
　　“我自是跪我自己的，你不用管我。没什么事儿你先去休息吧，今儿这夜我顺便帮你值了。”慕华年目光落在面前的门上。
　　慕晨也不再说话，走到台阶旁，半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怀里揣着剑，背靠着柱子，闭上了眼守夜。此时两人不再说话整个院子一片寂静。
　　打更的敲响五更天的梆子声的时候，慕华年已经倒地。慕晨默默起身，将不知是睡着还是晕过去的慕华年抱起，往慕华年的“光年院”走去。院门口仙女倚在门边打盹儿，慕晨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儿。石子儿撞到门上发出声响，仙女惊醒，模模糊糊看清楚来的人是抱着小姐的慕晨，于是连忙将慕晨领进院。
　　第二天中午慕华年才醒，揉了揉膝盖，然后下床走两圈。用过饭便骑着自行车去了大姐慕华归的尚书府。
　　慕华归十七岁嫁入尚书府如今已有两子，大儿子李嘉乐刚满七岁，二儿子李嘉恒也已有四岁。半月前刚得了老三，尚书府还热闹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慕华年刚到尚书府，奶妈郑氏带着嘉乐和嘉恒已在门口等着了。
　　“小姨！”嘉乐眼尖看到慕华年便冲了过去扑到了慕华年怀里，“阿娘说今日小姨会来，叫我们不要赖床，早早地过来等。没曾想小姨居然午饭过后才来！”
　　面对小朋友的声讨，慕华年有点窘迫，于是慌忙找个借口说道:“小姨还不是为了去排队给你买如意酥才来晚了！”岂料嘉乐不依不饶地回道:“小姨你是被罚跪起晚了吧？”慕华年被噎得不轻，心道现在的小孩怎如此不好哄！好在奶妈出来打圆场说:“大少爷快将华小姐迎进去吧，夫人还等着呢！”慕华年顺势接道:“是了，姐姐该等急了！诶这是小嘉恒吧！记得小姨吗？”她摸了摸嘉恒的小脑瓜。“不认识。”嘉恒睁着两个大眼睛正儿八经地说道。“不认识可以重新认识，我是小姨。”慕华年将手里的如意酥递到嘉恒面前。小一点的孩子还是好哄一些，嘉恒接过如意酥欢喜地叫了声“小姨”，然后是甜甜地一笑。慕华年的心都融化了。
　　慕华年牵着两个小朋友进了慕华归的卧房，刚过屏风就中气十足地叫了声“姐”，接着飞出来一个枕头，慕华年轻松接住，抱着枕头走了过去。两位小朋友当场愣住，从未见过这样的阿娘。心中对小姨的敬佩之情又多了几分。
　　“刚生完孩子可不是姐你这样的，瞧你这力气大的，我都快接不住了！”慕华年对着床上半躺着慕华归说道。
　　“未成年的小姑娘也没有你这样的，才多大点就学人家离家远行。”慕华归反唇相讥。
　　“我不是怕你们不同意嘛，再说我有三哥和爹爹护着又怎会不安全？而且我又不是贪玩才出去的，我是为了大哥的腿。”慕华年一边搬来凳子坐下一边将两个小孩捞进怀里左摸摸右捏捏地说着。
　　“知道你有孝心，但三年也着实太长了点！阿娘因为你都病了好几次。你也太皮了点！听说三弟在前线大破天耀军，这其中也有你的份吧！”
　　“我就是提了个想法而已，最主要的还是爹爹跟三哥威武霸气，所向披靡呀！而且，那仗若是打不完，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不是？”
　　“跟我说有什么用，大哥能这么轻易原谅你？我看你还得跪几天大哥的气才能消。”
　　“唉！真是搞不懂，从小到大大事小事都是罚跪！这日子啥时是个头？”慕华年苦恼。
　　“再过几月你就及笄了，爹娘给你说了亲事你嫁了人应该就不用罚跪了。”慕华归捂嘴笑道。
　　“也是，回来还没见过肖正钦的，三年不见，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是那么好看。”自打她六岁跟着三哥一起去校场看到肖正钦的第一面时她就立志要将那嫩白如玉的娃娃泡到手了。于是她在以后的日子里想尽一切办法追他，奈何肖正钦是怎样也不应他，再加上他四皇子的身份，她的追夫计划迟迟不不肯前进一步。三年前她感叹前途无望，北梁有能工巧匠，她设计出来的义肢非一般人能做出来，于是她决定亲自跑一趟。这一走就是三年，如今她也很忐忑，希望肖正钦没有长残才好。
　　“知不知羞？”大姐无奈地看着她。
　　“这个，还真不知。”两姐妹同时笑出声。
　　晚上慕华年又准点去跪着，准点睡着，慕辰准点把她抱回去，这样循环了个三四天。慕夫人看不下去了，心疼得直掉眼泪，但又不敢和慕华卿说什么。慕华卿是先夫人的孩子，又从小瘸了腿型格孤僻让人捉摸不透。慕夫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眼泪汪汪地给慕华年做护膝。其他的人都不敢招惹慕华卿，别说少爷小姐家丁丫鬟们怕他，就连慕将军也都事事依着他。这家里还只有慕华年不怕死地从小就爱往慕华卿的“嘉善院”跑。所以这家里也只有慕华年从小罚跪罚到大。
　　别人自然不能理解慕华年的心情，在她眼中慕华卿的颜值简直可以和肖正钦媲美了，这么好看的小哥哥放着冷落多浪费！
　　第五天晚上，慕华年依旧睡了过去，慕晨将她抱起送回光年院的路上慕华年醒了。
　　“小二哥，大哥还要多久才原谅我？”慕华年声音小小的，透着些委屈。这让慕晨有些愣神，随即神色便缓了下来。
　　“快了。”
　　“快了。你这次是真的气到他了，难免会罚得重一些。”慕晨安慰着。
　　“唉……我自己下来走，你回去吧！”慕华年说着便要从慕晨身上滑下来。慕晨放开她，站着不动。慕华年摆摆手，又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膝盖慢吞吞地往自己院子挪。看着慕华年走过走廊的转角慕晨也转身回去了。
　　慕华年一路打哈欠，一路揉眼睛，蹲下身子去揉膝盖，动作做得极为拖沓。突然慕华年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头朝房顶上掷去，正中一黑衣人。那黑衣人一声闷哼接着飞身而去，他离去时还听见凶手在大喊“抓刺客”，顿时气血翻涌差点栽倒。
　　这头慕华年正大声呼救，要引来人，接着一狠心将自己撞在走廊的红柱子上，一阵眩晕倒地。这下可倒好，慕将军府全体出动抓刺客的抓刺客，尖叫的尖叫，奔走的奔走，救人的救人。当然，救人的那个是慕晨，他一把将慕华年抱起就往慕华卿的院子冲。慕华卿也是听见慕华年呼救的声音惊醒的，这下见着额头上顶着个大红的鼓包还渗了丝丝血的慕华年一时悔恨泛滥成灾。坐在轮椅上急急地将慕华年接过放置于榻上，把脉，取药，包扎……
　　“少爷，小六只是睡着了。”慕晨汗颜，这两兄妹还真是让人无语。一个爱演一个总信。不过她还挺佩服小六，这招苦肉计使得真是妙。
　　“她既然用了这苦肉计，也是时候给她台阶下了。只是这孩子还真是……女孩子脸上留疤就不好了。”慕华卿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眼神柔和。三年不见，这小丫头长大了些，可性子还是这么皮。
　　“少爷，老爷夫人来了。”门外的丫鬟阿珊说道。
　　“嗯，请他们进来。”
　　“小六子没事吧？”慕将军跨入房门问道。后面跟着慕夫人、慕华捷等人。
　　“小六小六！”
　　“小姐！”慕夫人和仙子已经朝踏上躺着的慕华年奔了过去，眼泪决堤，抽泣不停。慕华姝和慕华锦一人安慰娘一人照看睡着的慕华年。男人们显然更在意行刺之事。
　　“没事，敷了药已经睡了。”慕华卿答道。
　　“胆子还真大，都敢进我将军府行刺了！”慕将军生气了，因为那刺客跑掉了。
　　“我看八成是新来的那些人。”慕华捷皱眉说道。
　　“那刺客也是倒霉，翻墙窥看将军府，没曾想遇见我四姐！我四姐什么人啊？十八般武艺样样一般，唯独使得一手好暗器！这贼人怕也是吃了点亏的吧！”慕华凌从外面进来，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一个沾着血的石头。
　　众人：“……”
　　“那小六头上这鼓包？”慕夫人疑惑。
　　“八成是她惹怒了那贼人，逃跑时自己撞柱子上了。”慕华凌接道。
　　众人：“……”
　　睡着的慕华年此时打了个喷嚏……

作者有话说

　　作者没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