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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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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初见
总算意识到还有身边还有别人,杨安收起自己那不值钱的眼泪,跟林政匆匆告了别,不是没有看到林政眼里的关心,可又有什么用?她十几年的感情,林政都能置之不理,这一点眼泪算什么!
匆忙赶到医院,被师母告知,老师已经脱离危险,现在正在休息,让她跟师兄都回去吧,有空再来医院。杨安看着疲惫的师母,忍不住说自己要留下来照顾,被师兄打断了,带着疑惑跟师兄出了医院。杨安看着“不修边幅”,几天没有刮过胡子的师兄,不知道怎么张口,想着他们真是难兄难妹,当年同时事业不顺,如今又同时失恋,只不过师兄至少是跟前女友相爱的,她呢?一厢情愿罢了!“唉……”忍不住叹出声。
“师父没什么大事,就是讲课时突然晕倒了,听到消息我也吓了一跳,医生说是年纪大了,整夜不休息,导致体力不支,本来就有心脏病,所以才会休克,幸好抢救及时,你别担心啊,明天来看师父就行了,唉声叹气干嘛呀”说着说着师兄就皱起了眉头,杨安看着师兄大有展开一番训势的苗头,就急忙打断,说自己看着他的样子担心他。师兄听完就拉着她去喝酒了,她也是心中不畅快,正有借酒消愁的念头,就跟着去了。
在酒吧里,李盎然跟她仅有的交流就是对着干杯了吧,喝着喝着杨安就放松了下来,开始向师兄倾诉,杨安说,师兄,我喜欢的怎么不是你?你喜欢我也好啊,此时我们说不定就能“新爱疗旧伤”了呢,还可能替老师省一份份子钱,哈哈,对吧,你为什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说假话,我说的是心里话,你知道什么是心里话吗?心里话就是藏在心里,从没有跟别人说过的话。
“名词解释的不错”李盎然讽刺了一句。
“师兄,你夸我了吗?你一向看不上我的,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拐着弯的说我胖,后来叫我安安,我很高兴,以为你终于喜欢我了,结果你转头跟师姐说,我叫两个安才对得起我的名字,诶,不对,抛弃你的人是师姐,你不想听见她的,那老师的事你联系师姐了吗?我联系师姐吧”
“杨安,你醉了,我送你回去”,李盎然眼里掩不住的疲惫,不接杨安的话,拉起杨安就要送她回家。
“不行,我第一次跟你单独喝酒,才喝了这会,醉毛醉,我杨安千杯不倒,当初老师出去谈案子不是还带着我这个酒壶呢吗,师兄,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恩?我不想回那个冷清清的家,我不要回去”杨安觉得自己好孤独啊,没有男朋友,在这个城市没有家人,虽然朋友不少,但是大多数都很忙,并不常见,最好的闺蜜王敏敏去香港出差,现在还没回来,她想跟师兄聊会天,她觉得师兄肯定也有很多需要倾诉的东西,而且她认为她懂得师兄,她知道师兄跟师姐的事情。但是显然她理解错了,李盎然眉头皱了又皱,不知道如何安置这个小师妹,但一向是了解她的,“不是明天还要去医院看师父吗?你今天要是喝个烂醉。明天怎么去看师父?你明天没有庭吗?”
杨安摇了摇头,哭了起来,李盎然一下愣住了,他这个师妹从没有在他们几个面前哭过,从来没有,正疑惑就听到满含委屈的声音想起“我究竟哪里不好?我爱了他那么多年,他能跟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结婚,为什么就不能爱我?我这几年看似过得风风火火,其实我早就找不到活着的激情了,生活没有盼头,师兄,你知道每天工作回家后那种空虚吗?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想封闭起来自己,觉得每天的自己都在跑啊跑,不是法院见法官,就是见客户,每天都要提着心告诉自己不能犯错,师兄,我们喝酒吧,它是我最好的朋友。师姐也是,你们分手了,师姐走了,我不知道她还联系不联系我,师姐一向对我很好的,可是她跟我说她要割舍一切,师兄,你真好,为什么林政不像你一样?……”
李盎然一直认为杨安是那个吃苦耐劳的女孩,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从没有见她醉过,不免心疼,就随了她,听着她念叨,也不说让杨安回去了,还时不时回应她一句,等到杨安醉倒,跟刘雨杰打了电话。
第二天,杨安睁开眼,便觉得脑袋沉沉的,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就知道又睡在刘雨杰这了。十次在外面喝到昏沉,九次是在刘雨杰这醒来。
“杰哥”
“醒了?你今天需要去处理冯总那个工亡的案子,能行吗?还有昨天下午,与陈茂的再审被驳回了,你需要联系客户,看抗诉还是怎么放弃”刘雨杰看着杨安盯着他一言不发,疑惑的看了看她,说“不会酒还没醒吧?你师兄昨天给你喝了借酒药才走的,就怕你耽误工作”。
“没有,我看着你这样,觉得要是嫁给你,肯定也很幸福,什么都不用担心”
刘雨杰恐怖的看着她,说“果然酒还没醒!你!我可娶不起!娶不起!”
“我怎么了?妈呀,我昨天跟师兄也说这话来着,卧槽,卧槽,卧槽,我怎么见师兄?卧槽”
“你发春啊”
杨安将枕头扔他身上,“你发春,你发春,老娘仙女,不懂情爱”看着刘雨杰仿佛看到怪物的脸,自己再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想起自己还有很多要处理的事情,就赶紧收拾,又回了趟家,将衣服换了,赶往所里了。
到了所里,刚放下包,就看到助理急忙肖伊赶过来,说工亡家属还有方中的法务钱经理正在会议室等他。工亡这种案子,本来方中法务就能自己解决的,没有到她这的,只是因为工亡的是她的同乡,家属听说她是方中的法律顾问后,便赖上她了一样,一直让她居中协调,说是协调,其实就是想多要钱,案子到目前为止,已经完全不涉及法律了,本来方中那么大的公司,几万或者几十万给死者家属都不是问题,但这个项目应为建设单位的过失,出意外的不只他一个,还有6个人工亡的,还有工伤的十几人,本来赔偿问题都谈妥了,但不知从哪听到风声,能多拿赔偿,谈好的几家又都毁约了,等着她同乡的赔偿数额确定,想起这些事,杨安就感到头疼,因为这件事,方中集团已经对她不满了,如果不是法务部还有冯总替她说话,只怕这会,她早已不是方中的法律顾问了。
还没进会议室,就听到死者老婆杨三婶的声音,“安妞呢,我不听你的,我听安妞的,怎么着,国培也是她叔,国培去了,家里就没有顶梁柱了,她弟弟还在上学,正需要钱,安妞知道我们家情况,不会像你大经理一样,三五万就把我们打发了”
安妞?叔?杨安感到可笑,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叔叔?,村里的叔婶不过是辈分罢了。
“三婶”杨安冷冷叫了一声,打断她的话,杨三婶看到她仿佛看到救星,拉着她就开始诉苦。钱经理一副了然又无奈的样子看着她,打断她们的谈话,“五建建设的周总一会会过来,他们不认为建设单位是全责,建筑工人在建设时存在违规操作,他们不认同我们原来达成的调解方案,五建建设对方中集团的处理结果不满意,我们有好几个项目都是五建在做,怕这个会形成先例,所以派人过来参加谈判,本来就是开发商和建设单位共担责任”还没说完,杨三婶就开始嚎啕大哭,说他们几个有钱有文化的人要合着欺负她,然后就要给其他死者的家属打电话。杨安面色一沉,急忙制止了她,她在这会主持公道,让她不要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不想杨律师还熟悉法官的工作,果然是个打官司的好手啊”听着这满是讥讽的声音,肖伊就要反驳,她不容许有人说杨安的不好,杨安看了肖伊一眼,肖伊即作罢,却仍有不甘。
“周总,过誉了,不过是想全了情与法罢了”,杨安估摸着开口发声的必定是周总,不是说五建很不满吗,这会祸端又都像是她。
“小郑,你这张嘴可是越来越伶俐了”杨安听着这清冽的声音,就看到身穿灰色西装打着蓝色领带,充满禁欲气息的人进来了,对,杨安写了那么多法律文稿,对于这个男人却仅想到了“禁欲”两字。
“杨律师,我是周延,小郑失言,实在不好意思”,说是道歉,杨安却没在他脸上看到一点歉意。抬手抚了抚额,捋了一下头发,笑了笑,“很高兴认识周总,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吧,我既是方中的顾问,又是工亡家属的熟人,身份确实有矛盾,所幸没有双方代理,方中的钱经理还有工亡家属都在,我倒也还好做,就自作主张,主持这场谈判了,三婶,你有什么要求,先说吧”
杨三婶听到杨安的话,觉得杨安还是偏袒她的,满意的看了看杨安,就开始漫长的诉苦,说杨国培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何把“锅盖都掀不开”的家变成现在这样,家里两个儿子都在上学,将来还要娶媳妇,没有几十万娶不到媳妇,闺女没了爹,将来不好嫁人,得多陪嫁妆,才有人娶啊,还一直征询杨安的赞同,杨安感到头疼,这个杨三婶说的好像就是杨国培活着这些能挣个百来万一样,又觉得这个杨三婶不愧是像妈妈说的那样精明,单诉苦这一项,就看到钱经理感到无可奈何的样子,对她充满了同情。等杨三婶说完,杨安看到周延还是一副来时的清冷的样子,对他感到佩服,然后就要求杨三婶说出具体索要的赔偿数额,杨三婶一副不愿露底的样子,看着杨安,杨安无奈让周总发表观点,小郑郑东喜将文件一一分发后,周总说“杨国培违规操作,本来工头已经告知该面建筑设计有问题,暂停施工,说明将撤回安全缆线,杨国培等人自己启动安全缆线登上了建筑现最高层12层,不懂安全操作,才会与杨山根等人摔下了,并导致该建筑下12人受伤,所以,公司一份钱都不应该赔,反倒是杨国培应该赔偿无辜受伤的12人,原来的调解方案没有查清事实,就想花钱了事,我五建不担这个锅”
“对啊,我们的法务说了,原来的调解就是觉得是农民工才一时不忍心,按照工伤处理了的”小郑急忙补充道。
钱经理一脸苦相看着杨安,钱经理与杨安很熟悉了,杨安懂他的意思,这年头不能损害农民工的权益,所以只要是沾染上农民工字眼的纠纷,就能花钱解决的即使解决,避免上新闻对公司产生不良影响,毕竟农民工处于弱势群体。周延的意思就是在埋怨他们。
杨三婶看着杨安与钱经理的眼神互动,又听到周延说的不赔钱,瞬间开始了“泼妇骂街”的势头,说你们一个个黑心人,想欺负她一个没文化的农妇,说要让儿子发微博,发新闻,还要告到法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杨安赶紧安抚杨三婶,却怎么也安抚也安抚不下来,直接就坐在会议室哭了起来,引起所里其他人围观,所里还有别的律师客户在,着实给所里的名声不好,杨三婶看到人越来越多,说的更难听的,开始说杨安忘恩负义,开始说小时候怎么喜欢杨安,怎么照顾她,现在她净帮着外人。周延看到这架势知道调解不成了,跟杨安说了声再会就走了,钱经理本来还有要交代杨安的,看到这架势也要告辞,却被杨三婶拉住了,杨三婶知道他是原来那个愿意给钱的,说什么也不让他走了。肖伊只好向大家解释,围观的人便散了。转头看到刘雨杰过来了,仿佛看到救星,急忙呼唤刘律,刘雨杰来到会议室愣了一下,便对杨安耳语让她赶紧去医院。杨三婶看杨安也要离开,又拉杨安,杨安心里着急就气冲冲的对杨三婶说“三婶,你要认为还是我一个长辈,就让我离开这,我需要去医院,我不是只忙你这一件的,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杨三婶看着杨安愣了愣,趁着她发愣的空档,杨安急忙出了会议室,刘雨杰开始发挥他“刘大口才”的本事安抚杨三婶,怎么着也是接待过各类上访人的主,不一会就安静下来了,急忙让钱经理走。
那边杨安感到医院病房时,看到师兄一脸阴沉的坐在病房外,杨安的腿仿佛千斤重,不愿再往前了,她想逃离,师兄却看到了,迎上她的眼神,对她说“师父中风偏瘫了”,杨安拖着走到师兄面前,不确信的向师兄确认“什么?”,李盎然不说话了,推着她往病房里面走,病房里面的师父在病床上躺着,再无往日精神抖擞的样子,呆呆的看着屋里的人,病房来了学校的老师还有师父的各类朋友,在安慰师母,师母浅浅笑着对他们探病表示感谢。师母看到杨安过来,就叫她“安安,跟你师父说会话,我送送要走的人,他们百忙之中来看你师父,不能耽误人家的时间”。杨安点了点头,就木然往病床旁走,师父师母没有自己的孩子,就把他们师兄妹三个当做自己的孩子,师兄师姐独立执业后,可以再收两个徒弟的,但师父只收了她一个,说培养徒弟就跟养孩子一样,太费心了,有他们三个就够了,这会师父病了,杨安心里难受极了,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她。
师母说完要送客人,屋里的人走了一大半,只剩下两个跟师父交情很深的孙律师和罗老师。杨安对他们点了点头,就坐在凳子上看着师父,正要说话,听到清冽夹杂着急的声音响起“小姨,我姨丈怎么样了?”
杨安转头看到,是他!周延也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