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月伴》苒双

5、幻象起，动乱生

　　“今天怎么样了？”蓝玥打开门，就看到蓝奕靠着护栏，抬头望着天空。这一晚的月亮很美，照亮了天空，月光撒在他身上，泛起柔和的光。面对如此的美景，蓝玥却直觉他心情并不好，甚至可能都没有注意到美景。她忍不住出声打扰。
　　“通往牢狱的入口有元明长老守着，想要绕过他进去有点难。我今天找了许多地方，没有找到别的入口。”他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嫌弃。元明长老虽修为不低，但是这个人好美色，私下生活混乱，唯一的原则是不动自己门派内弟子。可在外确是胡作非为，送上门的都是来者不拒。虽很多人对他的行为有异议，但这些年没有闹出大事，也没有强迫他人，反倒让人无法指责。
　　“元明长老？他倒是不好糊弄，这人有些小精明，且护短。他必是守得很严，很难找到疏漏的。我去帮你引开他。”
　　“不行。”不假思索的回绝，也无需思考，一定是不行。
　　“可是，”蓝玥欲解释。
　　“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待在席下留意那些长老的动静就可以了。别去冒险，别担心。”
　　“嗯。”

　　天亮了，码头一如前天那样，排队等着上岛的人挤人。蓝奕和蓝玥照例挤在人群里等着上岛。
　　这一天，还是如同前一天一样，蓝玥在注意着赤阳观长老们的动向，而蓝奕偷偷潜入查探消息。

　　通往牢狱的入口旁，有一个小亭子。元明坐在摇椅上品茶，身边的弟子恭敬的伺候着。蓝奕正思索着如何引开元明，不远处突然有喧哗声传来，蓝奕迅速在角落里隐藏起来。元明打发手下弟子去查看，那人匆匆而去，兴奋而回。
　　“长老，前边有一女弟子误入林子，师兄弟们正给她指路呢？”
　　“那怎这般吵闹喧哗呢？”
　　“嘿嘿，”那弟子不好意思的说，“那女子容貌倾城，世间少有，且柔弱温和。他们都争着给她带路呢！”
　　“当真？！”元明眼里冒着光，心思已经飞走了。
　　“弟子敢说，整个门派里，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一分。”

　　元明眼珠子转了转，嘱咐身边的人守着，就匆匆的走了。
　　蓝奕趁机偷偷闯入牢狱，漆黑的通道里阴冷寂静。他消无声息的走过通道，一个一个牢房的查看，却是一无所获。

　　蓝玥在台下的角落里观察，台上正在比武的云岚宗和青虹堂的弟子。正巧这两人蓝玥都认识，正是和林子轩凌薇一起从含城过来的。两人的功力在小辈中都不低，刀光剑影令人目不暇接。引得旁观之人阵阵欢呼惊叹，就连那几个长老也是连连点头。蓝玥却是没有心思放在台上，她心里牵挂着的是潜进去的蓝奕。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场边，却是看到了那个女人。
　　又是她。
　　她站在角落里笑着，带着几分的不怀好意。她目光落在了台下的人群里，蓝玥有预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顺着目光看过去时，台下人群中爆出很大的声响，一时间观战的群众都四处逃窜躲避。

　　那个赢了比赛的弟子下台走到人群后，突然出手袭击无辜的人，他出手毫无章法，胡乱攻击，完全失去了理智。为了保护观战的人不受到意外伤害，赤阳观的长老特地在观众席设置了结界，以保护观战的人不受到比武打斗的伤害。却未曾想到，那弟子在台上好好的，下了台却突然出手。场面一度很混乱，方才解决了出手的弟子，却在另一处，有更多的人突然出手伤人。无辜群众无力反抗，四处逃窜，死伤不少。
　　蓝玥制止了离她最近的一个陷入癫狂的弟子，尽管场面很混乱，但这场闹剧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因为赤阳观的掌门出手打击了躲在人群外角落里的女人。

　　那女人身形一闪，轻易的躲过了攻击。
　　“尚掌门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说出口的却是男声。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还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可长老们却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何方来的妖孽？不男不女，也敢闯赤阳观闹事。”有人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那女子身边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他立在半空中，竟是暗月阁的幻尘。顿时所有的人都拿起了武器，岛上戒备森严，上岛更是要经过检查。如此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这里，不禁让人有所戒备。甚至在想着，这岛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人潜入进来。

　　“梵天会武这样的盛事，小弟盼望已久，想要一睹风采。可惜却不受邀请，只好自己备上贺礼前来。”他扫了一眼场下，那些作乱的弟子已经被打晕看管起来了。“他们几个只是受到了些迷惑，很快就会清醒过来。不过现下这种情形，可不知各位掌门长老要如何收场。”被迷惑的人虽说并非是各门派功力高强的弟子，却也是备受期待的新星。可也打伤了不少无辜的平民观众，还有同门师兄弟们。
　　“你既已来，就别想走，留下命来。”
　　“就是，就是。”

　　众怒之下，纷纷涌起，想要将这个祸首扣留下来以给这场闹剧做个交代。
　　“慢着，那是个幻影。”已有人看出端倪，却来不及阻止了。

　　所有的攻击透过幻尘的身子落在了后面的房子上，打坏了柱子，房子轰然倒下。
　　“后会有期。”他笑着，身子慢慢的消散了，那个女人也随着消失。

　　赤阳观的长老们组织着弟子在岛上清查，蓝玥正担心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蓝奕对她点头致意。她放下心来，走到人群里不动声色的查探着什么。
　　“掌门，东南方高山上的守卫全都死了。”顿时众人都跟了过去。“掌门，结界并无异常。”元青细细检查后回复到。
　　“结界无异常，可守卫却都死了。这人究竟是用何种方法进岛？”高山另一面是海，还有赤阳观防御外敌设下的结界。纵是功力高强的人，也很难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穿过结界进入海岛上。而这个地方，也是海离比武场最近的地方。也许这才是守卫死亡的原因。

　　这一场动乱死伤太多，各派的掌门长老关起门来探讨解决之策。在一翻清查无异常再加补偿之后，便将来观战群众送离海岛。
　　蓝玥顺势走到蓝奕的身边，与他并肩走上船离开。

　　荒废的小岛上并肩站着两个人，精致的衣袍被海风吹得呼呼响，却丝毫没有被主人注意到。
　　那是幻尘和陈磊。
　　“你这神器果然厉害，把他们耍的团团转。”陈磊说到，余光扫向神器，器灵已经回到灯里。他不是主人，看不到她现在的情况，也许是消耗太大，灯芯的光有些弱，不似刚来时那么亮了。尽管知道，那是他内心深处的期待所幻化出来的幻影，他还是想再见见她。
　　“这可是上古神器，纵使它已破碎，无法恢复往日的辉煌，但经我重炼，也是非同凡响。她现在力量尚弱，仍需靠我的力量加持。待日后成长起来，这世间，可就没有我怕的了。”
　　陈磊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那灯。
　　“走吧。”幻尘拍拍他肩膀。多年的好友，他怎会看不出陈磊在想什么？只是那人已逝，二十几年过去了，却连她的转世都寻不到。

　　“有消息吗？”跨入客栈房门后，蓝玥急切的问到。
　　“不在这里。”蓝奕摇摇头。
　　“没事，可以排除了一个门派。有机会再去别的门派探探。”蓝玥盯着他毫无表情看不清情绪的脸，扯出一丝微笑安慰着。
　　蓝奕转身摸了摸她的头，“我没事的，别担心。听闻今天的动乱是因为幻尘带人潜进来？”他转移了话题。他们相互扶持陪伴了十几年，彼此已经很熟悉了，从语气就可以知道对方一些隐藏起来的情绪。
　　“嗯。”蓝玥想起今天的事情便有些忧虑。
　　“怎么了？愁眉不展的？是为了今天的事情吗？”
　　“很蹊跷，他们怎么可能来去无影呢？”
　　“是幻影吗？”他说。
　　“你也听说了？那个幻尘确实是幻影，还有那个奇怪的女人。她究竟是怎么闯进来的？”
　　“是一个很美，容貌倾城的女人吗？”
　　“你见到她了？”蓝玥吃惊的问。

　　蓝奕摇摇头，“没看到。不过她倒是帮我引开了元明。”他慢慢叙说着今天的经历。
　　“她果真是倾国倾城吗？”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蓝玥却皱起了眉头。
　　“她长得有点像...她眼睛很漂亮，像你的一样好看。”话到了嘴边却转了个弯。
　　“我看到的她，并不是倾国倾城的那种。只是有些清秀，算不上倾国倾城的那种。而且看到她的每一个人，说的是不一样的容貌。有些人说她妖艳妩媚，有些说她清纯可爱，有些说她清冷优雅。这绝不是一个人身上能全部体现出来的特质，所以我怀疑，我们看到的并不是她的真实样貌。”有些事情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她还不能说。

　　“竟还有这样的事。隐藏容貌，制造幻境，甚至蛊惑他人。这些事情绝对是跟幻尘脱不开干系，莫非与他之前在沅州用人命炼制的神器有关？”
　　“他作恶多端，必定不会有好下场的。”蓝玥愤愤道，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恨，可是蓝奕不会懂。
　　蓝奕笑了，拍拍她的手，“别想了，左右都是他们的事情，不会对外公布。回头让段风去查查这个幻尘。我们出来已久，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好，那我一会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就回家。”

　　回家，回到寄雪阁。
　　那是他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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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这章写完了，还没来得及检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