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驾到》苏雪若

27、得到手环

　　三人小组齐聚，方常没有给另外两人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宣布：“我知道朴老板的心愿是什么了？”

　　正要说自己发现的二人顿时怔愣，呆呆望向方常。

　　阿甘难以置信，他出去溜了一圈，外面一片死气沉沉，几乎所有人都躺在炕上要死不活，连朴老板都弱不禁风，只能趴在炕上撸猫。

　　这种情形下，她到底是如何得知朴老板的心愿？

　　陈旭直接问出声。

　　方常坐到炕上，对二人勾了勾手指。

　　二人还以为事关机密，怕被人听到，第一时间凑上来，支楞着耳朵。

　　就听方常说：“我去问了小朴老板，他说希望大家都好起来。”

　　阿甘&陈旭：……(⊙_⊙)

　　你是在开玩笑吗？事关生命的大事，怎么能如此儿戏？

　　阿甘气得脸色紫红，死死盯着方常：“你不要胡闹，这是朴老板年幼随口一说而已，怎么能当真。”

　　方常靠着墙壁：“为何不能当真？你们给的建议都太容易完成了，一共有31味解药，按照你的说法，只给爷爷和朴老板就行，其他人自会死去。这样的玩法有什么难度，难道其他人想不到么？

　　像我说的才难，一共有31味药，却要救活32个人，这才是朴老板心愿的关键，因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30年过去，才无人达成。”

　　“有理有据。”陈旭点头赞同。

　　“你说的根本就是废话。”阿甘不同意，“咱们只有31味药，根本就不够。”

　　“先别说那么多。”方常打断阿甘的咆哮，“先把药配出来，当初是村医病重，这会咱们有三个人说不定能匀出一味。”

　　陈旭点头：“不管怎么说，先把药弄好。”

　　三人也不废话，迅速动手，按照之前看的视频教程，一点一点配药。

　　觉也没睡，忙活了一晚上，总算将药配完，仔细一数，正好31味，不多不少，根本匀不出来。

　　“怎么办？”陈旭有些泄气。

　　方常想了想，开口：“既然全员活做不到，那就和视频一样，还是让爷爷死，想必这种方式还没有人试过，有道是最危险的方式就是最安全的方式，说不定我们会成功呢。”

　　“滚！”阿甘好想揍人，死丫头净出馊主意。

　　“那你说怎么办？”方常双臂抱胸，只有31味药，必须要死一个人，或者死几个人，到底死谁？

　　“除了朴老板和爷爷，其他村人都死。”阿甘说，“反正都是试，不如试我这个。”

　　陈旭犹豫不决时，方常已经干脆答应：“行，照你说的来。”

　　闻言，阿甘瞟方常一眼，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

　　他说：“我先把药拿回去，你俩不许偷吃。”

　　“等会。”方常拦住他，“既然要做就做的绝一点，把众人都召集到一起，由我来发药，发到你时，你就将所有药丸都打翻在地，全部毁掉，让村人生还的希望彻底破灭，这种从天堂跌至地狱的感觉，最痛。”

　　听到这，阿甘陈旭二人齐刷刷看向方常，震惊于她的恶毒。

　　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心这么黑。

　　“好了。”方常推二人，“把丸药放下，赶紧回家，我去用大喇叭喊人。”

　　方常动作很快，带着药丸立刻赶到广播站，召集村人。

　　村人回应的也很快，毕竟是救命的药，没人敢耽误。

　　人到了齐了之后，阿甘给方常使眼色，让她发药。

　　方常直接无视，她将药摆出来，大方明白地介绍说药只有31颗，有一个人会没有解药。

　　此话一出，阿甘脸色铁青，方常根本没有按计划行事。

　　陈旭看阿甘一眼，他这会是朴老板的爷爷不好出声，只能由自己来，事关性命，绝不能由方常任性妄为。

　　“王老。”陈旭开口，“药为何会少了一颗，可是药草不够？咱们这里这么多人，现在就能去采。”

　　“对对。”众人应声。

　　方常扫一眼七倒八歪站都站不直的村人：“你们中有大半人，挺过今日都费劲，怎么采药？”

　　陈旭：“我还可以，我还能采药。”

　　方常不理他，直接打开药袋：“这里面有31味药，因为加了紫色草，药力强劲，身体弱未发育完全的小孩子不适合服用。”

　　“你要干什么？”阿甘再也忍不住，村里的小孩子都死绝了，就只剩下朴老板一个，她这是想让朴老板死，“不行，正儿身体好的很，肯定能扛过药力，实在不行，我、我把我那颗让给正儿。”

　　“爷爷。”朴老板抬头，干枯的小手死死攥着，“我不要爷爷死，我不吃爷爷的药。”

　　方常之前去村里第一个遇见的男人心软，忍不住开口：“我病得重，身体更弱，不如，不如，把我的药分给噗通一半，我们两个熬一熬，等其他人身体好了，再去采药。”

　　这样一大段话对他而言，实在太费力，喘了好几息才稳住身体说完。

　　男人的话得到众人赞同，先后有两人开口：“把我的药液匀一匀，暂时稳住病情就好。”

　　方常看向阿甘。

　　那一瞬间，阿甘福至心灵，似乎方常的用意，立刻道：“不行，不行，药效失了一星半点，都可能不起作用，更何况一半，我年岁大了，活不活都无所谓，正儿是我们朴家的根，只要他活着就行。”

　　“不要，不要，我不要。”朴老板哭花了一张小脸，一直摇头。

　　众人也不知道药效如何，只能求助地看向方常。

　　方常表情沉重：“由于药物不足，我已经尽力调配，现在一颗解药，只够一个人，若是分半，连控制疫情加重的效力都不够。”

　　闻言，众人都沉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干哑的声音打破平静，说话的是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面色蜡黄，嘴唇青黑，要倚着背后的树才能勉强站立。

　　“我的药给朴娃。”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要不行了，朴娃别看年岁小，看着却壮实，能扛过去的。我家里人都死绝了，留我一个也无用，不如下去找他们。”

　　“不行。”阿甘摇头，“栓子，我不能拿你的药，不行，不行……”

　　眼见两方还要推拒，方常出声打断：“不如这样。”她提议，“我把所有的药丸都合在一块煮成药汤，大家一人一碗，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众人瞅了朴老板一眼，点头：“就这么办。”

　　煮汤药的过程中，方常将阿甘和陈旭叫到一边，悄悄嘱咐二人。

　　陈旭不懂她这么做的用意。

　　“快去。”方常撵二人，“已经到这一步了，别功亏一篑。”

　　阿甘恨恨瞪了方常一眼，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按照她所说，拉着陈旭离开。正如方常所言，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即便心里有多少不满，也要继续走下去。

　　阿甘先过去，将朴老板拉到一边，悄悄嘱咐：“一会分汤药，你把爷爷这碗也喝了。”

　　“爷爷？”朴老板抬头，瞪着一双黝黑的大眼睛，不解地看向阿甘。

　　“乖啊。”阿甘拍拍朴老板的小脸蛋，柔声，“爷爷怕苦，你帮爷爷喝了，等你身体好了，就去帮爷爷采药，爷爷要等着吃药丸。”

　　朴老板虽然才只有七岁，却不是那么好骗的。

　　他低着头，用沉默抗拒。

　　阿甘叹了口气，将朴老板抱在怀里，叹气：“是我不好，是爷爷错了，无论生死，咱爷俩都一块。”

　　“嗯。”朴老板哽咽。

　　汤药煮好，方常示意众人端碗过来，一人一碗。

　　朴老板领到自己那碗，坐在小凳子上，小口小口地喝。

　　陈旭见周围无人，悄悄靠近，将自己喝剩的半碗药递过去：“娃，你喝。”

　　朴老板安静看着他。

　　陈旭嘿嘿一笑，按照方常的吩咐道：“大爷嫌苦，喝不下去，娃乖，帮大爷喝了。”

　　“不喝。”朴老板绷着小脸蛋，使劲摇头。

　　“听话。”陈旭板起脸，轻轻诱哄，“你小，活得长，比大爷喝了划算。”

　　“不喝。”朴老板已经泪崩。

　　他没有力气跑，也哭不起来，就捂着嘴，将脸埋起来，呜呜啜泣：“不喝不喝，我不喝。”

　　小家伙哭得太伤心，看得陈旭都不好受起来，撇过脸擦泪。

　　众人喝完药，都互相扶着回家，大家约定好，如果明天没事，就都到村医这里，如果有事，大家就一块死，等到了下面，还在一个村，做邻居。

　　等众人离开后，阿甘和陈旭偷偷跑回来，质问方常：“你怎么想的？那汤药能治好瘟疫吗？”

　　“明天就知道了。”方常靠着墙壁，啃地瓜。

　　看她那无所谓的样子，阿甘特别想揍人，哼哼：“你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万一救不活大家，我看你怎么办？”

　　不过就是幼年时的朴老板随口一说的心愿，她居然还当真，甚至冒险救人。

　　听到这句，方常停下啃地瓜，仔细打量阿甘。

　　她实在是不解，凭这人的智商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里是幻境，村人生死全掌握在朴老板手里，跟解药无关。

　　阿甘被她看得瘆得慌，正要开口，眼前景色突然一变，紧接着身体出现在店铺中，手腕上戴了一只手环。

　　“走吧。”放大版的朴老板对他摆手，仿佛驱赶苍蝇。

　　阿甘这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得到了锁力手环，感觉做梦一般。

　　他结结巴巴：“朴、朴老板，我、我们完成你的心愿了？”

　　“嗯。”朴老板点头，“走吧。”

　　阿甘还想问些什么，却见朴老板手指一弹，就把他踹出门外。同样站在门口的还有陈旭。
　　俩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懵逼。

　　幻境里只剩下方常一个人。
　　这是干嘛，她被留堂了？

　　过了一会，空气一阵扭曲，大一号的朴老板凭空出现，他自来熟地坐到炕上，还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方常过去。

　　方常偏头打量他两眼，不确定地问：“他们俩呢？离开了？”

　　朴老板点头：“你们完成了我的心愿。”

　　听到这句，方常一直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她立刻伸手：“锁力手环呢？”

　　朴老板指指她的手腕：“你不是带了上了吗？”

　　刚才没注意，这会目光回到手腕，方常才发现腕间带了一只灰扑扑的铁环。

　　“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愿？”朴老板好奇，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愿是什么，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让人猜。

　　“说了有奖励吗？”方常看向他。

　　朴老板啧啧出声：“真是个狡猾的小丫头，一点亏也不肯吃，你先说说看，说的好，有奖励。”

　　方常解释：“逆推。看视频时，我简单数了一下，屋里大概有300多人，我们应该算是一批，我不知道你一天接待几批人，姑且算为一批。也就是说，每天都有300人一百组来猜你的心愿。

　　你在这里开店30年，一年有365天，也就说一共有1095000组人，排除掉重复的，谨慎一些，也有几万种猜测了。这么高的概率都猜不到你的心愿，说明你的心愿很特别。”

　　“继续。”朴老板翘起二郎腿。

　　“这世上聪明人很多，肯定有人想过逆推，比如说，有人试图杀过爷爷、杀过你，或者所有村人都杀掉，既然没人得到过手环，就说明这些思维不对。看了你的视频很容易掉进思维陷阱，也就是救爷爷，恨村人。”方常舔了舔下唇。

　　“我要跳出这个思维，这个思维的反面是杀爷爷，爱村人，杀爷爷这点肯定不对，那么就剩下恨村人一项。我去村里走了一圈，发现村里人都很团结，心地善良。人性中有极恶的地方，为了活下去很可能会伤害别人。但是……”

　　说到这，方常停下来，看向朴老板：“若想伤害别人，前提是他们有能力去伤害，可是据我观察，村人都病恹恹的，您的爷爷算得是其中最健康的，若果真的缺少一味药，哪怕是抢，也能抢到两颗。所以，我猜，这里一定有什么内情才使得爷爷放弃吃药。”

　　“你猜到了吗？”朴老板放下二郎腿，神情严肃。

　　“没有。”方常摇头，“过去的事情，有诸多偶然，我哪里猜得到，但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爷爷他爱你，很爱你。村人也没有那么恶。想必这么多年过去，朴老板心里应该有自己的推断，您大概是察觉到什么，只是不敢相信而已。所以才召集众人，让他们去猜，去确定你的想法。”

　　还有一点方常没有说，如果真的是恨，杀死村人，并折磨村人上百年已经足够偿还。恨意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能让朴老板过了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

　　只有遗憾和错误，才让朴老板如此放不下。

　　如果当年他真的错怪村人，如果他所谓的报仇只是一场笑话，如果当年是年岁小身体弱的人承受不住药力，是爷爷主动放弃将解药留给他，那么朴老板要怎么面对现在的一切。

　　他不敢面对，也不敢去想，只好让人帮他，强迫他面对。

　　朴老板愣神，盯着地面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才慢慢抬头，对方常笑了笑，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方常拿出手机在朋友圈找到沙缺晒的照片，问朴老板：“见过他吗？他来过这里吗？”

　　朴老板先是摇头，然后又道：“基本所有来重力城的人，无论重力沉重与否，都会来我这碰碰运气，他没来，肯定是不能来。”

　　“什么意思？”方常追问。

　　朴老板：“不能来的意思，就是死了，或者被人困住。”说完，他看方常一眼，问，“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5天前。”

　　朴老板想了想，说：“5天前，重力城主相中一人，带回城主府，并定在2日后举行婚礼。”

　　方常心脏一紧：“城主是女的？”

　　朴老板摇头：“城主性别男，爱好男。”

　　方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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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渣渣苏后天入V，当日三更。这两天放假，去攒攒稿。
希望亲们支持，么么哒(づ￣ 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