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糖心蜜意》福泱

10、10

　　第十章

　　葛岸是午后来赵琦家的，当时不到一点钟，赵琦正带着葛裕在楼下玩。小区的凉亭了坐了好几个人，都是小区里的邻居。
　　凉亭后面，葛裕正跟小伙伴在沙坑里玩沙子，今天太阳有点烈，赵琦给他戴了一顶黄色的儿童渔夫帽，上面有葛裕深爱的小黄鸭图案，凸起来的毛绒大嘴巴曾经被葛岸拽掉过一次，后来还是赵琦用针缝上的。

　　“小蚯蚓，你的大山没有我堆得高。”葛裕指着自己刚刚堆好的小沙堆对旁边穿着粉红色连衣裙跟小皮鞋的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当即撅了嘴巴脆生生地指着他说：“因为你是男生所以你堆得高，我是女生我就喜欢小山，不喜欢大山。”
　　“那我帮你堆得跟我的一样高。”
　　“不要，我就喜欢小山。”
　　葛裕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被拒绝了，小身子蹲下又站起来：“哦。”
　　阳光下他穿着灌了沙子的鞋子，有些难受地踢了踢脚，不知道是光线太刺眼还是踢了半天没踢出来沙子，他的小眉头皱在一起。
　　“你扶我一下，小蚯蚓。”葛岸把手放在丘茵的肩膀上，小大人似的，他又因为比丘茵高所以动作还算顺溜。
　　小短腿使劲地甩呀，甩了半天还是没用，小姑娘却不开心了。
　　“奶奶不让我们玩沙子，你还偏要玩。”
　　明显的嫌弃语气：“哼，把你的脚硌疼了吧？”
　　“可是是你先说想玩沙子的。”葛裕觉得自己好无辜啊，他现在脚底下都是沙子，脏乎乎的，他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了好不好。
　　渔夫帽因为他刚才甩腿的动作已经歪了，他的整张脸暴露在阳光下，皮肤白得反光。
　　“哼，你是男生就不能让着我吗？我不跟你玩了。”
　　小姑娘气呼呼走了，葛裕一个人站在沙坑里撅着小嘴，竖着小眉头过了一会也出来了。

　　“爸爸！”
　　葛岸正走着就听见有人叫自己，他回头一看，葛裕正迈着小短腿兴奋地朝他跑过来。
　　帽子也在奔跑的途中掉在了地上，毛茸茸的脑袋在阳光下带着略微的浅黄。
　　葛岸轻笑出声，就地蹲下来，张开怀抱迎着儿子的到来。

　　葛裕一跑到跟前，小小的身子就被抱了起来，葛岸抱他转了好几个圈，他开心地咯咯笑着，露出还没长全的小牙齿。
　　“爸爸我身上有沙子，你不会嫌我脏吧？”
　　不转圈了，葛裕小肉胳膊搭在葛岸的肩膀上小声问道。
　　葛岸看了他一眼：“沙子好玩吗？”
　　葛裕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郑重点头：“好玩。”
　　“嘻嘻，可是鞋子里也有沙子。”
　　“奶奶呢？”葛岸把他放下来，脱掉他的小鞋子然后让他的小脚丫踩在自己的脚上，把鞋子里的沙子倒出来。
　　然后再换另一只脚。
　　“奶奶在跟小蚯蚓的奶奶说话。”
　　葛裕伸着小胖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凉亭。
　　葛岸把葛裕的身上粘上的沙子轻轻掸掉，拍拍儿子的小屁股：“去找奶奶。”
　　“好的，爸爸。”
　　小短腿很快跑起来，小身子一弯把掉在地上的渔夫帽捡起来，然后拿在手里大力地拍了拍就朝凉亭跑去了。

　　上楼，回到家里，赵琦拿了一套衣服让葛岸给葛裕换上。葛岸带着儿子先去浴室把脚洗干净，然后再到房间里换衣服。
　　衣服穿好后，葛岸把袜子丢给儿子让他自己穿。
　　葛裕坐在床上拿着袜子往脚上套，他使劲揪着袜筒往上提，好不容易穿上一只。
　　葛岸在边上看着他的小动作好笑得不得了。
　　“爸爸，这袜子好小。”等两只都穿好，葛裕低头瞅着自己脚上胖胖的袜子，苦着小脸说道。
　　“不小，是你的小脚又长大了。”
　　小家伙还在纠结，葛岸轻轻摸上葛裕的头发，低语着：“宝宝，你想见妈妈吗？”
　　听到“妈妈”两个字，葛裕的小脑袋猛地抬起来，漆黑的眼睛望着葛岸，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嗯，超级想！”
　　葛岸揉了一把儿子的头发，眼睛里漾起细碎的柔光：“等会爸爸就带你去找妈妈。”
　　葛岸看着儿子不敢相信地掏着自己的小耳朵，小嘴张得圆圆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拍拍儿子的小屁股：“穿上鞋子，爸爸在外面等你。”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出卧室。
　　下一秒，整个房间里响彻兴奋至极的叫喊声，葛岸双臂环胸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在床上上蹦下跳的儿子，嘴唇弯了弯。
　　早在葛裕生病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经做好带葛裕去医院的准备，或许几分钟之前他还会有些犹豫，可现在看着葛裕在床上欢喜得一蹦三尺高，他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这个决定。
　　他想，若是苏流火还记得的话，她一定是十分想念葛裕的。

　　在去医院的路上，葛裕一直都在问问题。
　　“爸爸，妈妈长得漂亮吗？”
　　“爸爸，我长得像你还是像妈妈？”
　　“爸爸，妈妈也会想我吗？我好想妈妈。”
　　“爸爸，你想不想妈妈呀？”
　　“爸爸，妈妈在哪里呀？”
　　……
　　一句接着一句，葛岸从来没觉得自己养的儿子这么话唠过，差点被吵得头疼，可是自己生的儿子，好歹都要养到十八岁。
　　葛裕差点在儿童座椅上站起来了，还是没有听见葛岸的答案，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因为马上他就会见到心心念念已久只偶尔在照片上见过几次的妈妈了。
　　哼，到时候，他要向妈妈告状！

　　到了医院，车子一停稳葛裕就迫不及待自己打开安全带想要从座椅上下来，奈何他的双腿被座椅卡住了，只能依靠葛岸的帮忙。
　　一想到等一会就能见到妈妈了，小短腿跟在葛岸身边迈得欢快。

　　前往单人病房的路上，有认识葛岸的医生跟护士停下来跟他打招呼，葛裕乖乖地牵着爸爸的手站在原地眨着咕噜噜的大眼睛左右看着，妈妈就在这里吗？
　　“葛医生，这是你的孩子？”一个护士停下来无不惊讶地问。
　　葛岸点头轻笑一声：“嗯。”
　　“跟你长得好像啊，真可爱。”
　　葛裕见有人夸自己，对护士咧嘴笑了一下。
　　葛岸伸手摸摸儿子的脑袋：“谢谢。”
　　前面似乎有人在叫自己，护士说了声再见就走远了。

　　葛裕抬起小脸看着葛岸：“爸爸，妈妈呢？”
　　葛岸蹲下身来视线与儿子齐平，双手放在葛裕的肩膀上，有些迟疑：“宝宝，答应爸爸一件事，好吗？”
　　葛裕挠挠头：“什么事呀？”
　　“等会见到妈妈的话，不要喊她妈妈。”一股子酸涩自心底弥漫上来，葛岸看着儿子的目光越来越温柔：“答应爸爸，好吗？”
　　“为什么不能叫妈妈，她不是我的妈妈吗？”
　　“她是你的妈妈，但是她现在生病了，我们等她病好了再叫她妈妈，嗯？”
　　葛裕有些委屈地撅起小嘴，漆黑的眼睛里亮晶晶的，过了一会他有些失落地说道：“那好吧。”
　　葛岸眼睛一涩，倾身亲亲儿子的额头：“宝宝，真乖。”

　　病房里，苏流火正抱着平板看综艺节目，萌爸带着萌宝一起去旅行，一起看世界，几对组合里，有的是真父子，也有的是“假”父女。听杨娟说这个综艺大火，笑点很多，里面的小孩子简直是萌宝本萌，真的让人想要抱回家养的那种，就推荐给她看，还给她带来了平板。
　　住院的日子太无聊，苏流火今天刚好想到这个节目于是就搜索一下看看，看了几期立马就喜欢上了，正看到小宝贝耍赖不肯听话的时候，病房门打开了。
　　当看到一个穿着天蓝色小外套，白色小球鞋的小男孩站在门口，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的时候，苏流火的眼睛都直了。
　　我去，这不就是她正在看的“萌宝跟老爸”情景再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