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无声》嗳杰

1、第 1 章

　　提到旧社会，人们肯定都会谈虎色变，眼前似乎只剩下一片黑色！而她，就生在旧社会。她的母亲在她之前生了10个孩子，可是都是还没满月就夭折了。她的出生让这个极度渴望孩子的家庭久旱逢甘露。虽然是一个女孩，父母依然对她特别呵护，她家姓尹，父母于是给她单名取一个“宝”字。宝没让父母失望，坚强的成长着，健康的活着！看着她一天天长大，父母高兴极了。虽然家里穷，却还是努力为她创造好的条件。一家人的日子虽苦，但父慈子孝，十分温馨幸福。一副羡煞旁人的样子！一天宝爹在干活。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父女间的感应让他隐隐感觉到这是孩子在伤心。于是不管不顾的丢下农具就往回跑！果然，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这声音让宝爹的心都碎了，跌跌撞撞进了屋。原来是宝娘在给孩子裹脚，宝娘一边裹一边流泪。口中不停的安慰道：“每个女孩都是要裹脚的，脚越小代表越贤惠，长大了才能嫁户好人家呀。乖，别哭了，忍两天就好了！”宝爹看自己的宝贝孩子哭的那么痛苦，一个箭步冲上前，抄起剪刀就将布全都剪碎了。“只要宝不愿意的事，今后不许再逼她做。我相信，我孩子即使是大脚也会人见人爱的！”宝爹怒视着宝娘，而宝娘偎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好像自己真做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和宝爹一起过日子这么久，她知道宝爹一直都是一个好人，勤劳肯干，从不乱发脾气。这是她看过的宝爹发过的最大的一次脾气！她知道宝爹是把宝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宝就此逃过了裹脚的命运！虽然还小，但他隐隐感觉出父母对她特别的溺爱，她也就心安理得的在象牙塔里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这一家人都以为老天夺走了他们太多的快乐，现在也有点于心不忍，开始补偿他们了。
　　可是老天似乎根本没想过要让他们得到幸福。幸福的天平从来就没有想要向他们家倾斜过，只是在晃动中不小心偏向了他们一下子。
　　鬼子来了！来得那么突然，村里的人都没有防备。那个年代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人不怕，鬼不怕，可是就是怕日本鬼子！鬼子始终坚持三光政策，所到之处，能拿的全部拿走，不能拿的就毁掉。看着觉得顺眼的人就留着，不顺眼的就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掉。有的内脏被挖，有的身首异处，无聊的时候鬼子们还会玩比赛杀人的游戏。一具具的尸体就被拖到晒谷场上放着。宝有时候会忍不住好奇偷偷跑去晒谷场，她当然不知道这里突然多了这么多躺着的人是怎么回事？细细看去，还有许多女孩子，衣着不整，头发散乱着躺在那里。她想，身为女孩这样在外头和一群男人一起躺着，一定是不守规矩的人。她没看到她们脸上的痛苦。这都是多好的女孩呀，鬼子看到这样的好女孩，都口水直流。这些女孩不愿被鬼子玷污，宁死不屈！有的惹怒鬼子，先杀再奸。有的则是受不了侮辱，自杀而死。这些好女孩不论贫穷贵贱，都选择用死来捍卫自己的尊严，来托起中华民族的尊严！
　　宝爹，宝娘知道了她偷跑出。狠狠地打了她一顿，这是宝第一次被打！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被打，但它知道，父母不是因为生气而打她，是因为担心！虽然她仍然不知道正在发生着什么事，但她知道事情一定很严重。也就再也没往外跑过。
　　晒谷场的尸体越堆越多，腐尸的臭味弥漫着整个村子。宝觉得这味道非常难闻，父母告诉她这就是英雄的味道！小小年纪的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英雄会是这个味道？她便一直以为这是父母在和她开玩笑。她想，父母是老实人，连开玩笑都不会，开玩笑的时候都如此严肃。
　　鬼子在村里玩腻了，要做正事了。他们把村里能称得上男人的都拉去做苦力了！宝爹当然也不例外。虽然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却还是受不了鬼子的压迫。动作慢了就会被鬼子鞭打，遇上鬼子心情不好，更是有丧命的危险！每天就只能吃一顿饭，还是潲水。可是就连这样的潲水都不能管饱！身子弱一点的都挺不住了，有的病了，就被拖到晒谷场让他慢慢死去。宝娘每天都会提心吊胆的去晒谷场看一看有没有自己男人的影子。要不然她一整天都会在恐惧和担心当中度过。
　　宝爹在一天挑石头时，腿一软，石头全洒在地上了。鬼子看到了，互相望了一眼。表面上假装生气，心里却高兴极了，因为又有乐子可寻了。他们上前，先是给了躺在地上的宝爹几脚，觉得不过瘾。于是索性掏出枪，安上刺刀。朝宝爹刺去，一刀一刀刺得都是那么的用力！整整刺了八刀。宝爹一声都没吭，只是怒视着他们，仿佛这刀从来都不是刺在他身上的。鬼子也许是被宝爹的眼神吓到了，也许是觉得没有意思了，举起刀准备刺第九刀的时候却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摇摇头，就都走开了。宝爹知道，过一会就会有人来把他拖到晒谷场去，到了那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不怕死，可是他不愿就此死去，因为他还有牵挂！他想看一看宝！
　　宝爹就在这样的信念的支持下，忘却了疼痛！一步一步向前爬去，他爬得很快，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宝爹终于看到自己的家了，他笑了！鬼子进村以来，这还是他第一回笑！他用尽力气敲门，虽然声音很小，却还是被宝娘听到了。宝娘总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况，自从宝爹被抓走，她就没睡过一晚的好觉，只静静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就怕错过了宝爹回来。打开门，看到门外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后面的血痕一直拖到很远，消失在宝娘的视线范围内。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宝娘以为自己见鬼了，吓得直发抖，两腿发软的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快！快把宝抱出来让我瞧瞧！”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再仔细辨认一下，原来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丈夫呀！宝娘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多天来积累在心中的担心与害怕一下全爆发了出来。她瘫坐在地上“他爹，你怎么这样了，你伤到哪了？快让我看看！”宝爹积攒出最后的一点力气对着宝娘吼起来了！“我要看宝，快把她抱出来让我瞧瞧！”宝娘知道他想孩子，赶忙从屋里把宝拉出来。“孩子，你不是整天嚷着要见爹吗？爹回来了，快！去给你爹好好瞧瞧！”宝娘哄着宝，想让宝靠近宝爹一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血人，宝吓得直发抖，躲在宝娘身后，怎么拉都拉不出来。看着孩子安然无恙，还有点略微长胖了，宝爹总算了了心愿！他不愿鬼子污染到宝纯洁的心，所以一直都没有告诉宝村里发生着什么事。看着宝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是对的。他笑着仰起头，眼里充满了慈爱“好孩子！”他想伸手去摸摸自己最爱的孩子，可手只举到半空，他就觉得自己身子变得好轻，没有力气了！刚刚还觉得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难忍，一下子似乎就都不疼了。他觉得好轻松，举到半空的手还没有完成任务就这样掉了下来。宝娘知道，虽然没摸一下自己的孩子，但临死前能看上孩子一眼，宝爹已经死而无憾了！她把宝爹的尸体拖到房里，把他身后的血迹清理干净，不能让别人发现，这样宝爹就会被拉去晒谷场！夜里，宝娘趁别人都睡了，把宝爹背到后山上去埋了。虽然没有好坟，但也比丢到晒谷场等着腐烂好！
　　回到家，看着熟睡中的孩子。这个家的顶梁柱已经倒下了，宝娘不知道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她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可最让她担心的事却还是发生了，鬼子在这个村闲逛，看中了宝，要拉她去做慰安妇。小小年纪的宝怎能被他们夺去，这样她的一辈子就毁了。宝娘死都不肯。自己已经失去丈夫和10个孩子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宝了。村民们知道了这件事，纷纷围过来。表示抗议！在这个可怜的家庭里，这个辛苦留下的孩子是母亲唯一的希望。老天已经夺取他们太多了，所有的人都替他们感到可怜！鬼子看他们人多，这事只好先作罢。可是宝娘知道，他们还会再来找麻烦的。她不能在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深夜，她拉着宝爬上了后山，她知道穿过山有个渔村，应该还没被鬼子占领！后山有很多野兽，白天都很少有人敢上去，更何况是晚上。但今天夜里，野兽们似乎都很安静，他们也许是看到这位操劳的母亲和这个睡眼惺忪的娃娃，不忍心出来吓唬他们！让她们一路都走得很顺利。偶尔从他们身旁经过的也只是松鼠或兔子之类的温顺可爱的小动物。宝看到这些动物，以为是娘带她夜游，高兴极了！她纯洁的心在父母用生命做的襁褓里健康的跳跃着。
　　太阳出来的时候，她们到了渔村。村民们听了他们母子的遭遇，都很同情他们，有一户人家愿意收留她们，但条件时宝必须当他们家的童养媳。宝娘思考了许久，最终答应了。渔家大多数都是住在船上，宝好像很适应船上的生活，她叫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叔叔，而并不是爹，这户人家也不是很在意，他们并没有什么别的企图，只希望娶一个童养媳，能帮助自己的孩子健康的活下去，无病无灾。并不是有意要占这一家人的便宜。宝娘一辈子生活在陆地上，现在却要住在这摇摇晃晃的船上，多少有些晕眩。可是他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她知道自己不能有一点软弱，于是很努力的去适应，最后还是习惯了船上的生活。宝家很穷，以前从来没有吃过鱼，现在尝到这么鲜美可口的食物，简直让宝觉得自己到了天堂。可是渔家也不是天天有鱼吃的，他们也得长期饿肚子，而且宝和宝娘必须承担起整条船的家务。可是在当时的社会，即使是这样的生活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一天，叔叔在船上擦拭船板时，一直很大的老鼠从他身边跑过，对肉的渴望让他一下子就抓住了老鼠！这是一直无比巨大的老鼠，加上尾巴，足足有半米长。抓到这只老鼠，叔叔兴奋得直发抖。他就着江水将老鼠刮皮，去内脏，洗干净了，交给宝。宝看到老鼠也是直发抖，只是不是兴奋而是恐惧。叔叔叫她把这只老鼠给烧了，让他当下酒菜。宝看到这没毛的血淋淋的东西，哪还有力气去弄呀，可是叔叔的吩咐，她又不敢违抗。她一边烧一边哭，吓得脸色发白。弄好了，叔叔叫整条船的人都出来吃，说是有肉，要加菜！大家都高兴得直笑，即使知道是老鼠，也没有人去在意了。大家都吃得很香，宝隐约看见宝娘也吃了几口。她实在是不敢吃，不论别人怎么劝，她都不吃。人们都被美食吸引了，也无暇多顾及她了，饿习惯了的宝，也不觉得少吃几顿是什么大事。于是就只是静静的坐在甲板上看着擦身而过的江水。
　　宝娘在渔村里结识了一个老实男人，姓彭。男人一直都没有娶过老婆，但是对宝娘和宝都特别的好！宝娘在他身上看到了宝爹的影子。于是不久后，尹宝就改姓为彭宝。
　　彭爹带着宝娘和宝离开了渔村，四处飘泊。因为已经解放了，所以他们不再有害怕，即使再累再辛苦，他们也知道不会在有人去刻意伤害他们了！
　　他们来到了武汉，在这座城市里住了下来。一天，宝娘在街上捡垃圾时看见了一位英俊的交警。这孩子，国字脸，浓眉大眼。宝娘看后非常喜欢，她心想着宝也老大不小了，该找户人家了。这孩子一看就是非常好的孩子，有如此的帅气，和宝很般配。她心里暗暗地为他们定下了这桩亲事。于是她走向前向他搭讪：“小伙子，在这做了多久呀？”“没多久，我是被部队派到武汉的，才来没多久。”小伙子很随和，微笑着回答着宝娘的问题。原来他还当过兵，这更增加了宝娘对他的好感“你还当过兵呢？”宝娘故意再问一遍。“是呀，我当过兵，参加过抗美援朝战役哦。”小伙子很骄傲的说道“我还是班长呢，只是我们一个班的人出去执行任务，除了我以外都牺牲了。”小伙子说到这儿有地下了头，刚刚的骄傲和高兴一扫而光。宝娘看他这样重情重义，更是喜欢她了。“那你娶媳妇没呀？”小伙子害羞的挠挠头：“还没呢，有谁能看得上我呀！”这句话正是宝娘想听的，他笑着说：“你这么俊的小伙子，怎么会没人要呢？大妈帮你介绍一个好不好？”“不用了，大妈。我一个人，家里又穷，养不起媳妇！”宝娘就喜欢他的诚实：“好孩子，你人又好，一看就是将来有大作为的！”小伙子被宝娘夸得都不好意思了“那就等我有做为时再说吧！”宝娘看出今天是不能改变他心意了，她不急。
　　于是，宝娘每天都会去看小伙子。有时会带点自己做的点心，有时会带点水。有时什么都不带，就只是过去和他聊一下天。慢慢地，宝娘知道了关于这个小伙子的过去。
　　这个小伙子叫黄建飞。这个名字在当时的社会算是很有文化内涵的名字，一听名字，宝娘就知道他一定出生在一户好人家。果然他出生在一户地主人家，地主家有三个孩子。都是男孩，他最小！但他不像其他地主家的孩子一样骄横，他很体贴家里的工人，总和大家打成一片。大家都很喜欢他。他很勇敢，常一个人到家里的后山去抓野味。回来就自己弄好，再分给其他人吃。所以虽然他家是地主，村里却没有人讨厌他们。
　　他爹娘很相爱，对他们也很好。但他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本来他娘只是在腰上长了一个包，因为感染，有点流脓。但他们村里的庸医却说他娘是得了绝症。他们照庸医的方子为他娘抓药治病。可是一直没有好转，反而病情一天天加重，感染的面积一点点扩大。他们没放弃，抓药抓到倾家荡产，也没放弃。可是，他娘还是没有好。感染继续扩大，直到整个身子都烂穿了，痛苦而死。他从此就下定决心，想要学医。就算自己学不成，也要让自己的子孙学。
　　然而他们家最终的悲剧是国民党造成的。那天他进山抓野味，国民党到村里来拉壮丁。国民党知道他家有三个兄弟，于是直奔他家。大哥和二哥都被抓走了，他爹一看就着急了，派人偷偷上山去告诉他，要他快逃。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真的准备逃跑。但他想看看家里的情况，不然走的也不安心。于是爬到了一处可以看到自己家的地方，他朝自己的家望去。这一望让他的心一下纠在了一起。他看到他爹被绑在树上，正在被人用鞭子打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打他爹。他悄悄的下了山，从后门进了屋。他向人打听是什么事。一个长工看到他，吓得脸都白了：“少爷，你快逃呀，还回来干什么？国民党正在找你的人呢。他们知道家里有三个，非要老爷都交出你，不交就把老爷绑在树上打。这里危险，你快逃！”自己的爹为了自己被人绑在树上鞭打，叫他如何能忍心走开呢。
　　他冲了出去，拦在了他爹面前。“你们要抓的是我,何必难为我爹呢？”他怒视着眼前的这班人，仿佛要用自己的眼光将对方射死。他的眼神让国民党的人看得害怕。他们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将他带了走。
　　自从离开了自己的家，他就无时无刻不想回家。可是每一次的出逃都换来一阵毒打，即使对方使劲全身力气，他都从不喊一声疼！他不想让人看低自己。
　　终于在经过一个村庄的时候，他们和鬼子打了起来。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了。他在开战后，找了几个尸体放在自己身上，又在自己脸上抹了很多血。这样，让别人以为自己已经战死了。这招果然很有用，果然再没有人管过他。他等两军都走远后，又到夜深的时候偷偷的起来。他来到一家染坊，把自己的衣服都丢进了染缸，再随手拿了件干净的衣服替自己换上。他敲开主人家的门。经过战乱的人家，夜深了也是不敢睡去的，就怕会发生什么变动。所以，主人马上就起来开门了，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最然衣服干净，却满脸血迹。他不知这个半夜敲门的人到底是人是鬼。他从主人眼里看到了恐惧，静静地向他解释了这一切。主人看到他的样子，竟不忍拒绝他，于是收留了他在家里做长工。
　　虽然可以摆脱国民党的壮丁，但他想回家，这个愿望非常强烈。他看得出，主人家的女儿非常喜欢他，主人好像也有意将她许配给他。他从没想过在别的地方成家立业。正好这时，红军在他们村子招人入伍。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们的村子还没解放。他只要跟着红军打，终有一天会打回自己的村子!他把自己的想法跟主任讲了，虽然不舍，但主人还是答应了他的离去。在大部队离开村子的那天，主人家的女儿来到了村口，含着泪目送着他的离去。他发现自己的心也有点隐隐作痛，可是，他不能回头，他希望她能找一户好人家，过幸福的日子。
　　他一直相信终有一天能打到自己的家乡，所以，他很希望这仗能快点打完，于是每次战斗他都是冲到最前头，有时子弹从自己的身体里穿过他都没有知觉。所以，很快的时间里，他就当上了班长。并且，有消息说，他很快就会升为连长。他并不在乎这些头衔，反正到家后，自己就不会再在部队干了。但他的心思从没跟任何人讲过！
　　有一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一个班的人一起冲到最前面，由于敌人的火力太猛，一个班的人，除了他，全部都牺牲了。看着每天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淹没在一堆尸体中。他第一次流下了眼泪。从来不怕死的他才发现，原来死亡离自己好近。他失掉了当连长的机会，甚至连班长的职务都被撤销了。这一切的变化，让他才看清了，现实的残酷。原来以前的自己，一直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他不再对生活奢望什么，只是过好每一天。终于抗日战争打完了，解放战争打完了，抗美援朝战争也打完了。只是，却一直没打到他家。他发了几封电报和寻亲信回家，却被一封封的退回来。终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从今以后只是一个人了。
　　讲到这里，他沉默了。宝娘知道他的伤心。
　　回家后，宝娘对宝讲了她的故事。宝听得泪流满面，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她好想安慰一下这小伙子。于是第二天，她和宝娘一起来到了他的岗亭。
　　看到这么一位漂亮姑娘的到来，他不禁脸颊飞红。他们聊了起来，宝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都让她感到惊讶。而他的见闻让宝非常钦佩。
　　两颗心，就这么相依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