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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难得共赏星河 ...

  •   红情坊中,清苓和鱼奴因贞娘母女争执,很是气不过,忍不住跟白雪音抱怨:“姑姑今日为何帮着她。”

      白雪音直言:“红情坊不适合你,清苓。”

      白雪音循循善诱:“莫七身份贵重,你常混迹于此,恐不利于你们的将来,我倒是有心让你留在我身边,一是荷儿一走,许多事我确实无暇顾及,二是我真心心疼你。”

      清苓听得此言,被唬的很是感动,但仍是不解:“那姑姑也不能交给她呀,来路不明,毫无礼数,甚是粗鄙。”

      白雪音叹道:“清苓,红情坊再不插手示剑山庄的事,示剑山庄也不要再插手红情坊之事,这是账册,你仔细看一看,红情坊年年送了多少银子去示剑山庄,示剑山庄可有丝毫回馈。”她知道,石素兰疑心示剑山庄银钱去处与红情坊有关。

      “随风和岚风也不在,你不若把精力放到示剑山庄上,也算是为你哥哥分忧。”白雪音说着,清苓脸一红,心中了然。

      起初她只是想探一探红情坊究竟与示剑山庄有何往来,久了,倒也将坊子管的妥妥当当,只是姑姑既然早已知道自己在追查那些钱银下落,为何今日才戳破。

      姑姑看似处处为自己着想,实际还是不放心自己。

      清苓忽觉可笑。怪不得母亲一辈子都赢不了白姑姑,她太会算计了。

      清苓回了宅子,这宅子还是莫七帮忙安置的,二哥说总在肃王府上不好,硬是要搬出来,两个哥哥,没一个省心的。

      二哥去了云溪未归,大哥嫌此处偏僻,倒宁愿住到清风楼去,这倒好,偌大的宅子,总是自己同着一帮下人住着。

      红情坊的事实在气恼,不过白姑姑所言也不无道理,自己这样抛头露面,将来如何与莫七相衬。

      清苓心思百转,听说张叔叔回了梁州,还未及拜会。

      便去清风楼,求着哥哥带自己去镇国将军府前去拜会。

      谁知又撞见雨秋,清苓这才明白,难怪大哥要耗在这,原是佳人相伴。

      清苓不禁感叹:“大哥,雨秋姐姐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自愧不如啊。”

      疾风轻笑:“不过是君子之交。”

      “人家姑娘心事都写在脸上,大哥竟说什么君子之交,真是叫人伤心。”清苓感叹:“莫不是还惦记着宋师姐,听说人家与陆师兄比翼双飞,好不快活,偏你傻。”

      这几年,疾风一直在查找宋菱下落,听说,她伤了白姑姑,弃之而去,与陆怀风去了江南,疾风也曾让莫七派人去江南查探,却未曾见到二人。

      想来他们不愿再与旧事纠葛,隐匿而居也未可知。

      听闻清风楼在江南也有许多往来,疾风又托玉无双代为寻觅,只是至今尚无消息。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牵肠挂肚,难失难忘。

      玉无双自从雷州回来,便让人盯着肃王府和红情坊,重安坊如今元气大伤,莫七怕是有段时间要休养。

      听说苍山密宫魏先生不日也回梁州,同行的还有那个狐越。

      这个狐越,想来甚是可疑。隐匿梁州数年,如今现身,便只为了莫七身世一事?奇怪!

      听说小宋菱也回来了,那日听念念所说固戎营中之事,玉无双便心生敬意,这姑娘哪来的这般孤勇,也曾犹豫要不要救她,一路跟着固戎兵,还未及出手,便撞见魏先生等人也跟在固戎之后,玉无双这才撤回梁州,没想到这姑娘命大,狐越竟带着人擅闯固戎军营,硬是将她救了出来。

      真是怪了,这小宋菱究竟是何来历,她以昌仪公主之女的身份在固戎营中那一场闹剧,着实可疑,罗先生来信让他务必查清楚鱼奴来历,度月山已然打听过,并无可疑之处,想来那位新晋的林大人或许知晓其中缘由,他们不是同乡吗。

      肃王宴后,鱼奴又开始思量林江之事,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夏夜燥热,鱼奴开了窗,望着夜空星辰,忽而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鱼奴惊慌的站起:“莫七,肃,肃王殿下。”

      她也曾想过,清苓总说她粗鄙无礼是有道理的,固戎营中所见,宴上所识,应心姑姑所教,才知她成日在莫七跟前确实举止放纵,她扭捏着,礼也行不好。

      莫七翻窗而入:“免了,你这样我倒是不习惯,你只还和从前一样,就很好。”

      鱼奴松了口气:“甚好,甚好。对了,我这里有门。”

      莫七拖过凳子,也坐在窗边,朝外看着:“你刚才在看什么。”

      鱼奴坐在他身侧明媚一笑:“看星星啊,你瞧今日星星真多,又亮,我常常喜欢看天上,天上有星星月亮,浮云,浩瀚无边,若是心中琐事羁绊,静静的瞧一瞧便觉豁然开朗,有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之感。”

      莫七笑着看她,也仔细看着天上繁星,缓缓说道:“果真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鱼奴又听莫七说起大海浩浩无穷际,海浪滔滔,也令人有心旷神怡之感。

      比之星空,毫不逊色。

      从前鱼奴便向往看一看天地山川,大海湖泊,莫七去过许多地方,难得这样宁静的时光,便细细诉说所遇所见,鱼奴心驰神往。

      无一从前头回来,便要进房,忽而一只手臂挡住去路,抬头一瞧:“是你啊。你叫什么来着。”无一佯装不知,报他不记自己姓名之仇。

      四儿一本正经说道:“在下张夜阑,无一姑娘,还请稍候。”

      无一朝张望着,屋里有人:“不行,我困了。”

      四儿一时语塞,无一见他很是严肃,好像从没见他笑过,便逗他:“这样吧,你给本姑娘笑一个,本姑娘就稍候稍候。”

      四儿后退,有些嫌弃:“你是个姑娘家,这般轻狂,成何体统。”

      这种话无一听过许多:“无趣,让开。我可不是小红娘。”

      说着喊道:“小菱儿,我回来了。”

      鱼奴赶忙迎出来,无一一见莫七便笑:“果然是你。”

      莫七与她并不相熟,只是依稀记得她叫无一,无一闪进房内,露着一张笑脸,指着四儿道:“得罪了,是他让我进来的。”

      鱼奴说着:“既是累了便歇着吧,我送你们。”

      好一会鱼奴才回来,无一尚未入眠,她又占了床:“天热了,你睡这里,我睡哪里。”

      无一侧着身子:“那,那,榻上也好安眠。”

      鱼奴无奈,罢了罢了,不与她计较,榻上凉爽。沐浴洗漱,刚一躺下,便听无一念叨:“今日坊中来了贵客,好生阔绰。”

      不稀奇,来这的大多阔绰,无一很是意味深长的一笑:“不一样,咱们念念姑娘把人留下了。”

      鱼奴惊起:“这怎么可能。”念念从不留宿客人的。太子殿下轻易又不会到坊中来的,从来都是接了念念出去。

      无一抱着枕头挤到榻上:“一起睡,好好聊聊,肃王殿下小莫七,来做什么,你们莫不是……”无一神色暧昧,笑着看着鱼奴。

      鱼奴翻了他一眼:“龌龊,不过就看看星星,说说话。”他今日倒是规矩。

      无一哈哈大笑:“可见你心中有鬼,我又没说你们那什么什么。”

      鱼奴翻身挠着无一:“教你胡说,教你胡说!”无一最是怕痒,连连讨饶:“不说了,不说了,饶命。”

      鱼奴才停了手无一便正色道:“说,你是不是喜欢这位。”

      鱼奴思衬着:我跟他从第一次见面,就被他嫌弃,说来有一阵子,我心中很是不平呢,如今更知,云泥之别。

      “什么是喜欢。”鱼奴问着,无一也是茫然,思索片刻答道:“不知道,不讨厌便是喜欢吧,诗云: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谁能让你这般,那便是喜欢吧。”

      喜欢是等,是盼,是揉碎的心,他一出现,便立刻复原。

      鱼奴轻轻一笑:“我倒觉得喜欢便是欢喜,是快乐,是坦诚,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不是成日相思无尽头,想见他便去见他……若是两情相悦自然是水到渠成,锦上添花,但若是为那水中月镜中花而伤春悲秋,失了自己,是万万不能的,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莫要过多揣测思量,况男女之间除了情爱,还有至臻的友谊。”

      她的这些话也是说给自己听听的,她觉得莫七像是她的友人,长者,亲人。

      两人没有边际的说着话,一会从中原到了荒漠,一会又从荒漠到了大海,从大海到山川,鱼奴心中又起了许多向往,对友情,对爱情,对亲情,对生命,对自我。

      想着皎娘也要回来了,她心中的阴霾也渐渐散去,一得空便带云乐去玄周门,盼得皎娘归来,却总是失望而归,她怕云乐伤心,便劝慰她:“娘亲就快回来了,待你学会弹这琵琶,你娘就来了,见你这样出息,定会为你高兴。”鱼奴哄着云乐回了红情坊,刚一进门便有人喊:  “小仙官!”鱼奴应着,循声望去,是玉无双。

      瞧着鱼奴安好,玉无双也为她高兴。鱼奴也很是高兴见到玉无双。

      “去了趟弢棠。”玉无双轻笑,弢棠是北歧与固戎通贸重镇。

      “这样远,哎,那你可曾听闻有位商贾重金从固戎人那赎回绵宋百姓之事。”鱼奴有些欣喜地说道,大仙人见多识广,什么都知道。

      玉无双自然是知道的,重安坊的那位做出这样的事,让苍山那群人很是不快。

      他见鱼奴神往之色溢于言表,便笑道:“怎么,竟这般让你景仰。”

      鱼奴神色笃定:“那是自然。”何止是敬仰,是敬重,是钦佩,是感其恩德,无以为报!

      “他既然不愿让人知道,定然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追问。”玉无双说着自顾自的坐下。

      鱼奴端过茶壶为他斟茶,这才恍然大悟:“有道理,那我便不问了,大仙人,喝茶!”

      看到鱼奴能这样,玉无双又觉欣慰,与她叙着梁州诸事,甚有乐意。

      “罗先生端午节回来了,我们来瞧了白姑姑,为何不见你在?”玉无双注视着鱼奴,问她。
      鱼奴叹息,不自然道:“我嘛,呵呵,去了银盘山,探亲去了。”
      玉无双笑着,不忍拆穿,她这般坚强,竟让人心疼。

      “说起来我也该去趟银盘山了!”玉无双笑道:“你那弟弟在银盘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小大夫了。”

      听说起许还,鱼奴又包了银子托玉无双捎给他。
      “我记得在银盘山还有位阿越姑娘”。玉无双打听道。

      提起阿越,鱼奴不免感伤,说起银盘山,便说起阿越之事,只是鱼奴确对阿越所知甚少。

      玉无双问道:“她可有留下些什么东西,可据此寻些蛛丝马迹。”

      鱼奴摇摇头:“没有,不过是些衣物,想来她自有去处,不便告与我。况且红情坊人来人往,也不足为奇。”她说给玉无双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她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她知道事关北歧,也从夏侯口中得知那方印章贵重,并不敢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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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难得共赏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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