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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冥冥自有命数 ...

  •   鱼奴将无一带到库房:“说吧,想要什么?”
      无一自得道:“让我慢慢想想。”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你先欠着,哎呀!做债主的感觉真好。”
      鱼奴辩驳:“你哪里又成了债主。”
      无一调皮笑道:“你不知道,你欠我的这便是人情债,你且记着啊,我想起来便告诉你。”
      说着又怂恿鱼奴带她去玩,见识见识梁州繁华,鱼奴指着库房里的东西无奈道:“看到没,我要洗,要晒,要整理,清点,誊抄,要再入库,哪有时间陪你玩。”
      也还算无一有良心,拍拍胸脯笑道:“我帮你。”
      两人忙碌间,莫清苓回来了,她本来在莫七那碰一鼻子灰就不高兴,面无表情的进来,正看到鱼奴和无一不知说什么乐的哈哈大笑。
      “笑什么呢?”她阴阳怪气的呵斥道。
      继而打量无一,甚是眼生:“这是何人,你也往库房里领。”
      鱼奴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介绍无一:“这是,是,是个朋友,也是示……”
      还没说完,清苓便开口讥讽:“朋友?谁知道是什么人啊!库房重地,你私自带人进来,又让人染指库房一事,我这就告诉白姑姑,看看你是如何做事的。”
      鱼奴最怕她这一招:“别别,你说吧,还想让我做什么,只要你别告诉师父。”
      师父因为师姐的事已经很是烦扰了,我可不能再给她增添烦忧。
      清苓摸出佩剑说道:“来了梁州,剑法都生疏了,你呢,跟着白姑姑也没多久,想来剑法也不精进,不如你陪我练剑,自己也好长进长进,如何?”
      手下败将之耻尤在,练剑?鱼奴心想,我哪里是你的对手,你就是想揍我揍我揍得师出有名些罢了。
      我才不怕,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伤其体肤,失其面子。鱼奴安慰自己!
      “好!”一口应下。
      “来吧,择日不如撞日。”清苓蔑视的朝鱼奴一笑,得着机会便与莫七眉来眼去,今日便好好教训你。
      见两人剑拔弩张,无一也跟着出来,清苓剑术流利,行云流水一般,又快,从一开始就占据上风,鱼奴眼睛都看不过来,身上不知被剑背敲了多少下。
      没几招,鱼奴就败下阵来,跌倒在地上,无一很是生气,这不是欺负人吗。
      她怒目斜视,要给鱼奴出头。
      鱼奴将她喝住:“不要给我惹事。”
      无一只得在一旁恶狠狠的盯着清苓,又恼鱼奴未免太没本事,这么简单的剑法都练的这样差劲。
      清苓出了气,得意一笑:“累了,多谢师妹,对了,忘了说了,输家要帮赢的洗衣服,这一会功夫,都出汗了,一会我让小香把衣服送来。”
      说罢趾高气扬的朝廊下走去。
      无一看着浑身酸痛的鱼奴,不住的摇头:“你也太弱了。唉!”仍旧伸出只手,要拉她起来。
      正好岚风过来了,与清苓碰个正着:“师姐,你在这呢,瞧见小师妹没有。”
      清苓目光一瞥:“瞧,那就是。”
      鱼奴还趴在地上,岚风见状,很是奇怪:“小菱儿,你这是怎么了?”
      鱼奴忙拽着无一起身,忍着痛拍打身上的尘土。
      清苓忍不住笑意:“自然是技不如人喽,岚风,你怎么来了?”
      岚风笑笑:“师姐,庄主师兄也在,让咱们一起去清风楼呢,小师妹也同去吧!”
      “小师妹,眼下许多事没做完,你有空去吗?”清苓嘲讽的眼神看着鱼奴。
      鱼奴本来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低下头说道:“我不去了,真是不得闲。”
      岚风有些失望,见鱼奴着实不便,便不再说什么,只嘱咐无一好生照顾鱼奴,便随清苓一道离去。
      他们一走,鱼奴松了口气,可算清净了,鱼奴缓步回了库房,我还是专心理库房的东西。
      只剩下最后一个箱子,鱼奴想把它挪开些,奈何木箱沉重:“阿越,来。”
      鱼奴费力挪着木箱,不小心被地上翘起的砖角绊倒。
      无一忙过来将她扶起:“你刚才叫我阿越?”
      鱼奴一时口误自己还没注意到:“哦,我总以为是阿越呢!实在不好意思!”
      说着又想起,这里也曾留有许多和阿越共度的时光,可惜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鱼奴无奈一笑!
      “示剑山庄还有你这样念旧情的,呵呵!”无一轻笑:“我以为除了我二哥,再没有这么傻的人!我成日说他自作多情!”
      鱼奴叹息:“多情自古伤离别,聚散匆匆,此恨年年有,好去莫回头。”
      她说着,粲然一笑:“干活!”
      鱼奴蹲下瞧着将自己绊倒的那块砖,很是疑惑。
      屋里都很是平坦,怎生这块砖出来些许,难怪箱子也推不动,想是被他绊到。待我来将你重新安放,休整平整。
      鱼奴将那块青砖掀起,想不到下面竟垫着块木头,怪不得,鱼奴嘀咕着:“这里放块木头做什么。”
      说着将它撬起,取了出来,木头还不小,想是谁挖了坑填在此处的。谁啊?这是什么,鱼奴端详着木头,不明所以。
      无一闻到一阵清淡异香,抬眼正看见鱼奴拿着块木头,这木头不简单:“我瞧瞧。”
      两人细细瞧了好一会,才发现竟是个盒子,鱼奴拿过来仔细端详,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块带红色龙纹的绢布,打开来,其中包裹着的是一方半个巴掌大的印玺。
      章上雕刻凤凰,玉质晶莹,十分不凡,印玺上刻有文字。
      鱼奴心想:“这字好生熟悉。像北歧文。”
      “写的什么?”无一嘀咕着。
      鱼奴陷入沉思,北歧,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鱼奴倒也听过北歧的事,毕竟度月山脉西北侧便是北歧。
      说起北歧,无一说道:“你知道示剑山庄一身战功,为何却只得个虚闲的名头便弃官从商吗?”
      “为何?”鱼奴好奇道。
      无一索性坐下,慢慢说与鱼奴听:“当年示剑山庄的第一位庄主莫杞子,出世是抱平天下之志,止战,止杀戮,以半张藏金图利诱北歧帮助姓李的夺权,却为北歧灭国埋下祸根,要不是他那损招,怎会害的北歧皇室被屠戮殆尽,皇城被血洗,他身上罪孽太重,已难回出处,只能效仿陶朱公激流而退,方成的这百年基业。”
      “你怎么知道?”鱼奴又是一副怀疑的神色看着无一。
      “我家就在周山下不远,自然知道。”无一理直气壮。
      鱼奴又问她:“那你可知是什么损招。”
      无一摇头:“陈年旧事,不大清楚,想来不过是些权谋计量,过河拆桥的事,古往今来,大同小异吧。”
      “你这个周山小民女,不简单啊!”鱼奴又是怀疑之色。
      “哼,分明是你孤陋寡闻,都似你这般愚钝那便天下太平了,你未免太不关心政事了。”说着无一又神神秘秘道:“我听说北歧皇室尚有遗后,说不定咱们身边就隐匿着许多北歧人,伺机复国呢。”
      “那不是痴人说梦,北歧灭国二十年了,疆域都纳入绵宋版图,北歧人便是绵宋人。”鱼奴说道。
      无一轻笑:“怎么痴人说梦,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鱼奴自幼跟着外祖,虽不如那些个大家闺秀才情深厚,但也得诗书教化,外祖常和弟子们谈论政事,自己倒也听过不少。
      绵宋太祖的来路颇有些让人不齿,当年太祖为赵国臣,合北歧之力改赵为绵宋,绵宋昶瀚河北有北歧固戎为患,南有明海诸国时有干戈。
      绵宋地处中原,自古富庶,太祖立国后一直休养生息,文治武功,国事日益昌盛,北歧国势弱小,夹在固戎和绵宋之间,西面还有夷涂,最为交好,和绵宋固戎时有纷争,便时而依附绵宋时而依固戎。
      北歧当年曾于绵宋皇室有功,依附绵宋后,年年索要岁币,绵宋每每必应。
      时移世易,至先帝,不胜其烦,偏北歧不自量力,意图绵宋,还杀了先帝皇储永王,并与固戎共谋绵宋,固戎无耻,暗度陈仓与绵宋结盟,南北夹击,一举灭了北歧。
      北歧绵宋结下不世之仇,又有永王之故,先帝才对北歧严苛,穷极毕生之力查处北歧余孽。
      三国之战,获益最大的便是固戎,固戎狼子野心,在北歧攻城,所到之处尽是屠戮,钱财洗劫一空后,将北歧一片焦土,满目疮痍留给了绵宋。
      北歧人和绵宋人互相仇视,至今,绵宋都以北歧人为蛮夷,低贱之人。
      北歧人憎恨固戎,但更是憎恨绵宋忘恩负义,害的他们国破家亡。
      当今圣上呢,并不是储君,先帝痛失储君,又连失几子,便选了原来有些让人忽略的纪王,纪王谦逊有礼,礼贤下士,常与文士交友,十分有才华,尤擅书画诗词,称帝后,施仁政,在歧地设勒邑府,广开市坊贸易,诗书教化歧地,倒也使得北歧绵宋相融相合,两国百姓安居乐业,鱼奴说道。
      幼时外祖提起当今圣上便十分敬仰,歌功颂德自是少不了的,鱼奴那时不解,稚嫩的声音问外祖:“上次去哥哥那里,黄家阿婶给不起课税便把她的心肝宝贝儿子小斗儿卖了,皇帝这样好,何不免了她的课税,小斗也就不用被卖掉了,没得亲娘多可怜。”
      外祖训斥她:“丫头胡言乱语,你年纪小,知道些什么,去,帮姥爷把这几本书放到我床头,子敬喝茶。”老人又招呼弟子。那人鱼奴唤他林伯伯,他回回来必然带着些糖糕来,或是些稀罕的典籍,鱼奴便是从他送的书里瞧见过北歧文,外祖也曾教她认过,只是鱼奴也没识得几个字,不过,寻常话是听得懂的,毕竟磬南府离北歧很近,后来外祖过世,自己没多久便被送回家中,在度月山便犹如与世隔绝。
      如今想来,真是恍如做梦,从那时起鱼奴再没有过被人宠溺的感觉,没想到到了梁州,一样的世态炎凉,她叹了口气,又把心思放到库房的一堆事务上。
      盘算着要把这东西拿给师父。无一便阻拦:“不行,见者有份。”
      鱼奴狐疑的看着她,无一又解释:“咱们弄清楚这东西来历再给也不迟嘛!再说,本来就是见者有份嘛,反正我不同意。除非你把我那一份给我。剩下的你自己处置。”
      两人正争执。
      “小宋姑娘。”一个温柔的声音喊道,带着欣喜,高兴。
      鱼奴怔了怔,忽想起,是在叫自己,她回头,瞧见位锦衣绸裙,发髻高绾,明眸善睐的绝色女子。无一一时也看呆了。
      “念念!”鱼奴惊喜的叫道,忙收好印玺,装到盒子里,抱在怀中。
      念念见她忙碌,便笑道:“辛苦小宋姑娘了,自你回来,咱们还未好生坐下说说话,今日我摆了席,还请小宋姑娘赏光。”
      鱼奴会心一笑:“那是自然,我去换身衣裳。”
      说着抱着木匣子往房里跑去。
      鱼奴与她有些相知相惜的味道,两个人不知为何总有些与旁人不同的情谊,大约他们都是被锁在地上的鸟,彼此都知道海阔天空的自由有多好。
      鱼奴衣着坊里的青色南布短衫墨绿长裙,不施粉黛,长发束成一根马尾,别着根木簪,清水芙蓉一般,念念感叹:“我看,梁州城再难找你这般仙风道骨的小仙官了。”
      鱼奴笑,已经没人记得小仙官了。
      人人贪图一时新鲜,三个月,足以忘却许多旧事。
      她说得多了又怕念念伤春悲秋,便高兴地拉过无一:“无一,我的朋友,念念,是我在红情坊的好姐妹,也是我们红情坊的摇钱树,哈哈!”
      三人大笑。
      无一也很是喜欢这样的美人,笑嘻嘻的看着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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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冥冥自有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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