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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

  •   原本我是想着向肖大厨讨些酒来给萧渠践行的,如此也能热闹些,但鉴于桥生的酒品出奇地差,以及阿洄重伤未愈也不能饮酒,小道童还是孩子,而萧渠午后便要出行,总不能让他喝得醉醺醺地离开,我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这场践行宴不仅地点寒碜,更是连助兴的酒都没有。

      一张桌,五个人。

      与从前在清屿山上时略微有些不同,不仅仅是多了个小道童,缺了个封宿,更是因为饭桌上也较之那时沉默了许多。

      从头至尾,我们五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只吃饭,不说话,便是连平日里总是麻雀一般叽叽喳喳的小道童此时此刻也一声不吭,只顾着埋头吃饭。

      我是想说些话的,可瞧见他们一个个的都闷声不吭,跟哑了似的,也没了那挑话的心情。

      气氛有些诡异。

      我不禁后悔起来心血来潮地叫上他们三个一块儿吃饭了,本想着自清屿山一别,发生了许多事,而今能在全真派重遇,也算缘分一场,虽则我不曾表明身份,可我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似乎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既如此,倒不如借此机会一起吃一顿,缓和一下彼此间的关系。

      可就这饭桌上的情况来看,显然是我想多了。

      一场践行宴就在各自的缄默中结束了,不知道其他人如何,总之我是吃得十分之不痛快的,在这不痛快之中,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纵使我有心让他们重归于好,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这一点让我觉得很是挫败,可确也无可奈何。

      萧渠走后,桥生默默回了房间,而我则是揪着小道童吩咐他继续写大字去,阿洄跟在我后面,跟条小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

      阿岭他们打麻将牌打上了瘾,一整日都不曾出门,只有房间里时不时传出哗啦啦的响声,而清屿宗的众人,除了路衡白躲在屋子里,其他人则是为着次日的比试而苦练,即便是那几个已然下了场的,也依旧不曾懈怠半分。

      所有人都专心于自身的事情上,萧渠的走并未引来多少注意,一切照旧,风平浪静,至少这日下午是如此。

      等到这日过去,新的一天开始,便是试武大会第三场比试开始的日子。

      众人照旧在白雁山下聚集,罗朝法在上一场比试中输给了桥生,他不必再上场,于是关于试武大会的一切事宜,他几乎事事亲为,待确认该到场的人皆已到了,他便跃上峭壁,对着众人重申起了比试规则。

      他在上面叽里呱啦,我却没什么心思听,我瞪向站在我身侧的阿洄,语气不善:“你伤还没好,乱跑什么?”

      明明早前一再叮嘱过让他今日不要出门,好好养伤,他也答应得好好的,哪知我早上刚一起床打开门,便见他站在我房门外,也不知站了多久,随之跟着我一同洗漱吃饭,最后跟来了白雁山。

      好好的,非要招骂。

      而我这番骂完,阿洄却一声不吭,只是模样乖巧柔顺地立在一旁,微微低着头,任由我说他,不做任何反抗。

      他的心思大约就是,不管什么都先答应下来,听不听再做打算,若招来怒骂,听着就是,反正最终还是不能将我怎么样。

      而我确实不能将他怎么样,也拿他没办法。

      我莫名心累。

      既然阿洄这副德性,我也懒得再去管他,一心惦记起阮鸿羽的事来。

      今日便已是第三场比试了,阿洄的消息是阮鸿羽会在第三场比试中动手,不过上回在大会上,萧渠为挽救阿洄于水火之中,称他是被阮鸿羽强迫后,心有不甘,于是潜伏于其身边,等待时机里应外合,一举歼灭艳姝宫。

      这一说法,也不知可曾传到阮鸿羽耳中,若是被她知晓了,她又是否会信?

      虽则强迫一说纯属子虚乌有,阮鸿羽也清楚事实并非如此,但饶是如此,阮鸿羽在听说阿洄作为内应潜伏在她身边时,恐怕也会生出怀疑之心,而事后阿洄也不曾回艳姝宫同她解释,阮鸿羽恐怕已是不再会信任阿洄了。

      既如此,那她的计划可还会照旧?

      我正想着,阿洄却似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道一句:“阮鸿羽为人相当自负,她会来的。”

      他这般肯定,我姑且就信了他的话。

      而后来发生之事也正如阿洄说得那般,就在罗朝法让褚原与无方上场进行新秀组的最后一场决胜局时,峭立的山壁间倏尔传出一阵怪笑声。

      说是怪笑倒也不准确,那笑声尤为放荡,其中掺杂着股刻意的娇媚,就跟在馊饭里放了几瓣儿大蒜一样,在我听来,就显得有几分刺耳怪异了。

      而这笑声,听着也熟悉,明显是自某颗毒瘤口中发出。

      笑声愈发近,愈发响,一声又一声在峭壁间回荡,我恨不得捂住了耳朵才好。

      而众人愣怔了须臾,也迅速反应了过来,纷纷变了脸色:“是阮鸿羽!”

      他们惊愣,我却有些莫名的兴奋,盼了这么多日,可总算将她盼来了。

      阮鸿羽又笑了一阵儿,方现出了身来,她带了约莫六七八个人,一同立在一处石壁上,那处位置距离远且不易接近,看来她也没嚣张到忘形,也怕众人对她围攻之时,她连个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而众人见到阮鸿羽后,也不与她多说一句废话,当即飞身一跃而起向其攻去,可以想见,阮鸿羽这是得罪了多少人,是多少人的心头之恨。

      刹那间,风潮涌动,我一个没了真气的人,光是站着便觉一股强风袭来,险些被其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幸而被阿洄扶住了,这才不曾出丑。

      半空中黑压压一片,有如遮天蔽日,刚出山的红日霎时不见了踪影,洒下的万丈光辉也在一瞬间被斩断,气势恢宏,汹涌而出,磅礴似江。

      我遥遥看着,都忍不住想替他们叫好。

      只是下一刻,我的叫好还未来得及喊出,以庄蔚为首向阮鸿羽攻去的一群人,他们在空中如光似影般的身影忽而一滞,随即便如同折了翅膀的鸟儿,纷纷跌落了下来。

      而阮鸿羽立在那石壁上,神态悠闲,面上没有半分惧意不说,更是看着自半空摔下的人捂嘴直笑。

      此时,所有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不论是方才向阮鸿羽攻去却又摔落在地的,还是一直站在原处一动未动的,皆各自提起气来,他们深吸一口,顷刻间又脸色大变。

      阮鸿羽欣赏够了众人的狼狈,慢悠悠开了口:“你们也不用再做垂死挣扎了,只要两刻钟功夫,你们便得死了。莫怪我心狠手辣,一月前你们围剿我艳姝宫时怕是也没想到你们会有今日罢。”

      说罢,她又笑起来。

      在她说出这句话后不久,众人的脸上便显出了中毒迹象,由原先的红白转变为青紫,且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青紫之色也愈发地深了。

      这阮鸿羽,若单论修为,倒也算不得多高,此刻站在白雁山山脚下的这么些个人当中,多的是能够吊打她的,奈何她为人阴狠狡诈,身上常备暗器毒|药,以此数次逃过了江湖人对她的围捕追杀,而此次,她又一次使出了毒|药。

      原本众人对阮鸿羽并不是没有防备的,试武大会上一群人聚集于一处,若是有人伺机寻仇,使出毒|药,死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只是在金迎死后的几十年间,寻常的毒|药对于高手而言已构不成任何威胁,用上几分内力便能化解开来,即便是难解一些的毒|药,一般内力深厚者也能在毒|药释放出来的那一刹那有所觉察,若是及时敛息闭气,即能避免中毒。

      这番情况下,大家不禁松懈许多,而此次阮鸿羽用的毒|药不仅无色无味,更是在释放之后的那段时间里叫人觉察不出,由此,众人纷纷中了招。

      中毒之下,所有人不仅仅无法使出内力,浑身更是疼痛难当,除了庄蔚、虹雪禅师他们几个内力较为深厚的少数人尚能够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外,其余不少人已是虚软地瘫倒在地,满面冷汗,呻|吟不止。

      阮鸿羽见众人如此,也没了顾忌,带着人跃下崖壁,走近了来,一步一步穿行于再无法对她构成威胁的人群之间。

      她先是走到虹雪禅师跟前:“禅师大人,上回同你说的双修一事,你不如再考虑考虑?我这人其实很好说话的,只要禅师你答应了,我就给你解药,如何?”

      阮鸿羽贼心不死,仍旧心心惦记着上次不曾弄到手的禅师,那回我走得早了,也不知后来禅师是如何处理阮鸿羽的,不过我想只凭着禅师哪张嘴,阮鸿羽恐怕也会被气得半死。

      虹雪禅师面色亦已发紫,面对着阮鸿羽的好心劝告,不为所动:“上次贫僧说姑娘容貌不佳,性情不淑,想来是贫僧误会了。”

      阮鸿羽勾唇轻笑。

      “容貌性情这些都只是其次,姑娘你更为丑陋的却是品行不端,心肠歹毒,世间女子千千万,唯独姑娘如蝇如蛆,满身恶臭,阿弥陀佛!”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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