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微光》原非泥

31、第 31 章

　　女子穿着白色的大衣，妆容颇为淡雅，脚着高跟的皮鞋，在吴叔的带领下，蹬蹬地就上了楼，停在了房间外。
　　只见吴叔轻轻敲了两下门，说道：“大少爷，方医生已经到了。”
　　屋里的人过了会儿才打开了门，动作不可谓不轻，白衡打开门后并没有让人进去，自己反倒也出了来。
　　被唤作方医生的女子轻笑道：“睡了，还以为我来时，他会醒着呢。”
　　“嗯，刚刚领着在花园里坐了会，兴许是累了，进屋没多会就睡了。”
　　“对了，听电话里吴叔说得挺急的，他是有什么新的情况了吗？”
　　白衡低了低眼眸，“是的，我想他的情绪已经开始有波澜了。”
　　“那谈谈吧。”方医生点了点头。
　　“好，这边请。”
　　白衡摆出请的姿态，方医生便顺着方向走了。
　　白衡朝着身后的吴叔说道：“去准备一杯柠檬水，，还有一杯咖啡，送到客厅里来。”
　　两人就这么坐在客厅里，白衡先开口，将下午和周晓光去园子里的事事无巨细地都同方医生讲了出来。
　　方医生听后，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拿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口，这才开口说道：“我很同情晓光的遭遇，我想任何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都不会比他更好，他在第一次这种病情发作能够痊愈，应该是他那位院长妈妈的功劳，只是现在的话，也就只有你算得上最了解他的人，但现在状况也不是特别理想，其实我倒有个想法。”
　　“他今天有情绪上的波动了，他流眼泪了。”白衡打断了方医生的话，直接说道。
　　方医生惊喜道：“真的吗？这真是个好的开始。这下子我有信心，晓光很快就可以恢复了。你能不能具体跟我讲讲当时的场景，你是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让他······”
　　接下来的时间，白衡将下午在花园里的事情详细告知了方医生。
　　听完后，方医生脸上的喜悦已经冲淡了大半，淡淡地说着：“如果我是晓光，就这样逃避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人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还是清醒的好吧，这样他才可以去做选择。
　　这应该也是，白衡，你想要的。”
　　方医生将目光放在白衡的身上，企图读出一些微表情和动作来，这也是职业病吧，即便对方是朋友。
　　落在她眼里的白衡，拿起许久未喝的咖啡喝了一口，却不再放下，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几秒后才开口：“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对他会是好的。”
　　方医生也笑道：“真难得，也会看到雷厉风行的白家继承人，哦不，现在应该说是白家真正的主人，这么优柔寡断、颓丧的模样。说来，还真是有点庆幸那时候我没有和你在一起。”
　　“是啊，如果真在一起了，现在你应该恨透了我，但我很庆幸我认识了你，还成为了朋友。”
　　“嗯，对，白衡，站在心理医生的角度，职业素养让我不要接入病人的生活，只做一个清醒的旁观者，但站在朋友的角度，我是希望你或者周晓光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不过，如果我是周晓光的朋友，我倒是希望你能远离他。”
　　“方怡。”白衡侧过头直直地看向方医生，目光透着森森的寒意。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远离你，我明明那么爱你。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选择，真不知道他好之后，你是不是还会这么坚持。”
　　“砰”精致的陶瓷杯落在玻璃桌面上，也打断了方医生的谈话，白衡站起身后说道：“你好好休息，或者随处逛逛也行，待会他醒了，你再去看看，我还有些工作需要忙。”
　　方医生并没有因为白衡的怒气而觉得不适，在国外的几年她还见过比这激烈得多的，要她说，白衡不是精神病，也是个偏执狂。她拿起柠檬水又喝了一口，柠檬的酸涩，蜂蜜的甜腻，在口中散开来，怡然自得。
　　方怡看向窗外的绿色，正巧这时一只白色的鸽子落在了窗台上，用它的尖喙时不时碰撞着坚硬的窗户时，一处戳不破，又戳向别处，像不知疼痛一样。
　　方怡想，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以为自己有足够坚硬的外壳去碰撞世俗的壁垒，一次又一次碰撞着，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偏偏要落一个头破血流才罢休。
　　其实不然，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身陷爱情囚笼里的人，看不破，也不想出去。
　　纤细的手指握着杯子轻轻摇晃着，孤独的柠檬片从一头晃向另一边，像极了飘摇不定、酸涩的爱情，偏偏有人就是贪恋这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