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纵剑而行》楼岫

20、019 庄花美如画 19

　　原本打算花一天时间逛逛长安城，然后就回纯阳，哪知听说马上就是下元节，长安城里会有中秋灯会，于是两人决定再多留几日。
　　长安，一国之都，恢弘气派自不必多说，其奢华富庶也是天下首屈一指。
　　方青莳道：“如果说能够与之一比的，大概就是藏剑山庄了吧。”
　　叶英摇头：“比不得。”
　　“风格，我是说风格相似，恢弘大气，庄重严肃，这一点很相像。”
　　叶英默然。
　　方青莳喜好美酒美食，每到一地总要吃遍全城，然后选出最合口味者大快朵颐。
　　而今天方青莳并没有去平日喜欢去的鸿汇楼，而是到了御香斋。
　　御香斋的素斋是长安城里一绝，曾经入宫进过菜肴，名声在外，因此客似云来。
　　方青莳与叶英来时尚早，食客不多，上了二楼坐了临窗的位子。
　　随着一道道菜肴上桌，店伙计又多送了两道菜过来：“方姑娘，这是敝店掌柜的送给二位的，您请慢用。”
　　方青莳一瞧，竟然是她最喜欢吃的两道菜，只不过今日菜单上没有所以没点，没想到还是吃上了。看对面之人疑惑，解释道：“我每次来长安必要来此吃上一顿，此间掌柜的算是老熟人了。”
　　事实上是掌柜的快被她烦死了，每次来都要小心翼翼地伺候，但凡有一丝一毫不周到都要被连贬带损，被所有客人看了笑话不说，转眼之间就能传遍全城。
　　叶英默然。似乎每到一个城市，都有她的熟人。
　　一顿饭食吃得很是满意，方青莳难得没有挑剔，让人家忐忑不安的掌柜的差点喜极而泣。

　　方青莳不是没有看过灯会，只是感觉今年的灯会格外不同，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国都，更大可能是因为身边的人。
　　满城灯火，人流如织，方青莳想，无论历经多少年，多少世，她都会记住这一天，记住身边这个人。
　　叶英觉得很奇怪，身旁之人今晚显得格外沉默，这与她往日实在大相径庭。只是，她看起来很开心，想来不是什么坏事。
　　“其实有时候想想……”她的声音在人群的喧嚣里有些模糊，“走遍千生百世，若能与一人同行，定然是不会寂寞的。”
　　他却听清了，只觉心口微微一悸，还来不及抓住什么，右手掌心突然传来震动。
　　叮——铃——铃——
　　方青莳倏然一怔，转首望向他。
　　千丝铃，这一次，是先在他手中震响，那么是不是说……
　　脸颊有泪滑过，她只望着他出神。
　　他立在原地无措。
　　她快速抹去脸上泪水，强笑道：“抱歉，失态了。”
　　他无言。
　　她倒是有些感激他此时的沉默，让她不那么难堪，“去买花灯吧，听说是要放河灯的。”
　　他默然跟随着她走。
　　放了花灯，看了烟火，两人并肩走过一条条街道，直到人潮归去，灯火渐熄，才开始往回走。
　　他不知道人是不是有千生百世，如若这一生能够有人并肩的话，想来也不至于寂寞。

　　回到纯阳，方青莳先将答应给于睿带的书送过去，然后去看了静虚众弟子，得知去年洛风就已回山，如今奉了掌教之命下山办事去了。
　　这两年她也听到不少关于洛风的消息，江湖中都言他光明磊落，宽和仁厚，算是闯出了名声。
　　来到纯阳宫，叶英正与吕掌门话别，方青莳与吕掌门交谈几句，便告辞出来。
　　两人不曾多留，第二日一早便下了华山。
　　途经洛阳时，方青莳感慨：“如今大唐地域，我大半都已走遍，却一直不曾去过西方与北方，下次定然要走走看看。”
　　叶英道：“来日方长。”
　　这一行走了与上次来纯阳时不同的路线，出了洛阳向东途经少林，过金水镇，再南下到扬州，最后抵达藏剑山庄。
　　少林是不得不去之地，不说寻幽访胜，只以两人身份，即便路过，若是不拜访一番，终究是失礼。
　　别看方青莳见多了神仙妖魔，现在还挂着纯阳的名头，但要真说到信仰，那倒是真没有，因此在她心目中也没有什么宗教忌讳。
　　只是她无忌讳，人家寺庙里有忌讳，耳边听着叶英与少林僧人一板一眼的问答，方青莳摆摆手道：“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然后转身而去。
　　叶英清楚她并非着恼，只是人家少林僧人不知道，因此连连致歉。
　　方青莳才不管那些，不进去她还自在些，谁稀罕！
　　其实也是她误会了，此前久明教教主挑战少林寺，少林方丈堪堪落败，少林正值多事之秋，如今她这个比明教教主更加恐怖之人上门，自然是要小心应对，最好是在不伤彼此和气的情况下，将人婉拒于门外。
　　方青莳听懂了，因此扭头就走。
　　叶英也不傻，与人家客气两句，告辞离去。
　　不得不说，叶英的有理有据、礼数周到，真的很让方青莳佩服，反正她是做不到。

　　一路行到扬州，方青莳想起离开长歌归家的张老，决定上门前去拜访。
　　老人家年纪颇大，人却不糊涂，听闻是她到来，待她来到门外，故意大声呵斥要孙子将人赶出去。
　　方青莳乐得与他逗趣一番，最终拿出两坛好酒，才将人堪堪哄住。
　　“失礼，失礼了。”小张书生连连赔礼。
　　“以我所见，老张还能再活个二十几岁。”方青莳调侃道，“你说你活这么大年纪做什么？”
　　“臭丫头！”张老瞪她一眼，再瞅瞅旁边叶英，没好气道：“目无尊长，胆大包天，当心嫁不出去！”
　　“哈哈哈！”方青莳拍手大笑，“那可好，这天下间能与我匹敌者能有几人？也得看我是否想嫁！”
　　“如此厚颜，简直不知羞！”老人家实在拿她没有办法，“信之，把她给我赶出去！”
　　“当我想来！”方青莳笑嘻嘻丝毫不为所动，“小张，有啥好吃的吩咐人做来，赶紧的！”
　　“稍待片刻，去去就来。”小张书生赶紧脱离战场。
　　“不肖子孙！”对于孙子的倒戈，张老自然恼火，不过也只是顺嘴骂一句，内心里还是很满意孙子的乖觉，毕竟骂归骂，他还是很欢欣有朋友来访的。
　　“老张你也太不明事理了，小张如此风华正茂的年纪不在书院里与同窗高谈阔论、把臂同游，整天面对你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子，还要被骂，真真是可怜！”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张老表示才不上她的当，看了看旁边的叶英，问道：“你说这位是藏剑山庄的大公子？”
　　方青莳道：“如假包换！”
　　叶英道：“小子正是。”
　　接下来，张老问，叶英答，从询问家庭情况，到考较学识水平，方青莳却越听越不对。
　　明明每句话她都听得懂，为何总感觉有她不明白的深层含义在里面呢？隐约间感觉他们好像是在谈论关于她的事，可是一句都没有提到她，这种感觉不要太诡异！
　　出了张老的家门，方青莳还没纠结明白，忍不住问他：“你跟老张在打什么哑谜？我都听糊涂了。”
　　叶英看看她，是那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很认真，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关于我的事。”
　　关于他和她，他们两个人的事！
　　方青莳不信，狐疑盯着半晌，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到了扬州，怎能不去忆盈楼？于是又在瘦西湖畔盘桓数日，这才兴尽而归。
　　虽然已经看多了世间之事，但方青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叶家兄弟几人性情各异，却能兄友弟恭，齐心协力，反观公孙幽与公孙盈这姐妹俩，竟然闹到反目成仇这一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