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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08
大红的帷幔，大红的帘帐，大红的“囍”字，深深地戳痛了狐狸的眼睛。
书生背离父母的意愿，自作主张娶了邻家的姑娘。堂前没有像其他婚礼一样有父母端坐着，两把椅子空荡荡的，但宾客们似乎都没有在意。房间里也没有繁复的装饰，一切都是红色，仿佛在彰显着什么，强调着什么。
狐狸躲在房梁的三角接合处，两个灯笼将它遮得严严实实。书生并没有邀请狐狸，他听闻了黄鼠狼的消息后才急急忙忙赶到。
书生的交友圈子很多，文人么，大都喜欢聚在一起吟诗作对的，因此他也交到了不少朋友。但因为书生与家里决裂，一部分酸腐而传统的人便不再与他往来了，即使如此，宾客依旧坐满了整个大厅。
他现在红光满面，与客人们高谈阔论，又因为喝了几杯小酒，白皙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粉红，更显风流。他整个人都美滋滋的，新嫁娘就在屋里坐着等他，一想到未来妻子顾盼生辉的一双美目，他就不由地感到有些窒息。
书生的新娘闺名嫋嫋（niao），取自“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⑴”。书生极爱这名字，南朝梁武帝有云：“纤腰嫋嫋不任衣，娇态独立特为谁。⑵”雄性大多都喜欢姿态柔弱的雌性，历代文人也对于女性的柔弱之美多加赞仰，“看楚女，纤腰一把⑶”“侍儿扶起娇无力”说的便是了，至于他们歌颂的到底是“柔弱”还是“柔美”就有点令人遐思了。
此时，新娘子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走到堂前，书生比起其他文人要开放许多，父母长辈也不在场，便省了许多规矩，这在当时依然引起了一阵非议。
书生喜不自禁地牵过她洁白细腻的手，笑得眉眼弯弯。
狐狸将自己蜷在房梁上，唯恐别人发现了他。
“一拜天地！”
书生携着新娘，一同拜倒在地。狐狸蜷在房梁上，看着朱冠和红盖头，如此喜庆的颜色。才子和佳人，如此般配的一对。
“夫妻对拜！”
书生和新嫁娘面对面站着，同时弯下腰，并没有很巧合的碰到头，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仿佛他们之前已经排练过千百遍。
狐狸蜷在房梁上，缩地更紧了。
“礼成，入洞房！”
狐狸蜷在房梁上，默然看着他们被客人们簇拥着走进卧房。他没有跟上去，他一开始听到书生大婚时的心情极其糟糕，突如其来的消息使他惊讶，被书生隐瞒消息后的愤怒，因个人私情而带来的委屈，一起压杂着涌上心头，喉间像是梗了一块东西，隐隐发着痛，发着苦。
他离开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想看到。
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了一大片桔梗花，他爱上了这些蓝紫色的花瓣和绿色的茎。喜欢它们静默淡然的香气。
tbc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