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染白瓷》二十缘

17、第十七章

　　之后的几天里，两人都会时不时的碰面，但是都不怎么说话。

　　刚开始的新奇感都消失了，就只剩下枯燥的日子，我的手机又没有信号。

　　这日子该怎么过啊，我的个老天爷啊，求求你了，我想回去。

　　我假装试探性的问了问奶奶，既然白瓷已经回来了，也待在这里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我们啊，今年在这里过年了。”奶奶继续织着围巾，是白色的，一看那花式那样复杂，我就知道是给朱颜的。

　　“朱颜也过来吗？爸妈呢？小白谁喂啊？”我趴在桌子上无聊的问奶奶。

　　“你爸妈四处浪荡去了，那里会管你们三个小崽子，小白和朱颜过几天一起过来。”奶奶有些生气的说。

　　爸妈时常要出去采风，这是我知道的。

　　说真的，好久不见那个臭丫头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样呆呆的想着，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发霉了，闷在房间好几天了，好不容易今天晴了一个早上，下午还不到又下雨了。

　　南方的冬天要是遇上冬日倒好，可惜这地方大多数都是阴雨天。

　　好像有重量的雨一滴一滴的使劲往下坠，到地上就明显看见是一些小的冰屑。

　　“朱砂，天下雨了，你去送个伞吧，王师傅忘记带伞了。”黎爷爷拿了两把伞给我，还一直骂王师傅倔驴，拉都拉不回的那种。

　　“好的，我马上去。”我拿着伞出门了，王师傅早上非要说今天不会下雨，果然被黎爷爷念叨了。

　　出了饭店左拐，往塔的方向去就会到这个县城最大的采购市场。

　　木结构的房屋一直拉长消失在雨幕里，出来有些急没有加衣服，出来才发现寒气袭人。

　　我把伞夹在胳肢窝里，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放在衣兜里，南方真的是冷，抵不住的刺骨寒，虽然是外面是棉衣，但是里面只穿了一件薄的贴身衣物。

　　路上人很少，伞下的视线里仍然能看见那座塔，黑灰色的房檐，灰白色的砖瓦，在烟雨中像是要消失一样。

　　终于到了，我把伞收起来，伞上的水顺着伞面往下流，此刻才注意到自己的鞋子已经湿透了。

　　就该穿那丑丑的黑水鞋？我马上打消这个念头，裤脚还有些湿润，能感受到那种湿湿黏黏的感觉，还有些冰皮肤。

　　“你的伞呢？”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白瓷。

　　“我以为只有王师傅，没想到还有你。”我给他一个大白眼，多了一个人这伞，怎么分？

　　“这雨怎么又下大了？哎呀，这有一桌订好饭的客人啊。”王师傅在屋檐下踱步。

　　“再等等吧，谁让你们怎么昨天没准备呢？”我顺口问道。

　　“你个小兔崽子懂什么？这菌子要新鲜的，等每天老农民们从山上摘下来送到这里，我们才有买的。”王师傅解释道。

　　“那王师傅我和你先回去吧，朱砂待在这里，一会儿再来接他。”白瓷手里提着一袋东西，直接从我手里把伞拿走了。

　　我就这样被抛弃了，得，只怪自己懒呗。

　　我把伞给王师傅，然后站在屋檐下目送他们离开。

　　雨越下越大了，我也不想进去，就一直盯着滴水的屋檐角在发呆。

　　“走了。”白瓷叫我道。

　　“这么快的吗？”我看着他右肩膀有些湿，还是在发呆。我还以为是王师傅来接我，没想到是白瓷来接我。

　　“腿长走得快。”白瓷把伞移过来，我感觉到风雨小了些。

　　就在我还在发愣的时候，白瓷一把把我拉过去了。

　　“还发呆，走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和白瓷在一把伞下面。

　　气氛有些尴尬啊，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两个人，一把伞。

　　这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但是一侧头就看见白瓷的下巴，还有一点点小胡茬，粉红的嘴唇。

　　我大脑像短路一样的问他，“多久没刮胡子了？”

　　“三天。”

　　说完话以后又是无尽的寂静，只听得见雨滴嗒嗒打在伞面的声音。

　　他胡子长得真快啊，才三天就看见短胡茬了，不过还有点性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两个就这样走着，气氛很是尴尬，雨还是在一直下。

　　白瓷倒是没什么反应，我就反应很大了，内心极度期待这场雨赶紧停了吧。

　　可能老天听见了我的呼救，走了一会儿雨就开始小了。

　　“天公作美啊，雨停了，我就不躲了。”我大长腿一迈准备出去，结果还没等另一只脚也迈出去的时候，被白瓷拽回来了。

　　“只是下小了，还没停。”我站在他旁边真显个矮，劳资也是一米八的大高个，结果还小鸟依人了一回。

　　白瓷话刚说完，雨就淅淅沥沥的，就那么几滴，真的停了。

　　“哈哈，雨停了，赶紧回去。”我马上溜到伞外，结果还被伞戳到了头，没办法，怪我太高。

　　我在前面走着，白瓷在后面跟着，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只听得见脚步声。

　　双手插兜，像个流氓地痞一样的我，左顾右盼，感觉这街道两旁都是我的地盘。后面跟着个，厉害的保镖打手，脑子里响起古惑仔的音乐。哈哈哈，想想就开心。

　　回到饭店，我看见王师傅在喝姜茶，我也凑上去要了一杯。

　　“朱砂回来了，刚才我说去接你，白瓷他说他去接你，让我这把老骨头歇会儿。”王师傅笑着说。

　　“没事，只是只有一把伞不方便。”我和王师傅说道。

　　“瞎说，这门口不是还有好几把伞的吗？白瓷走之前我还嘱咐他多带一把伞......”王师傅正说着，白瓷刚好走进来了。

　　“哎，白瓷，这伞你怎么只带了一把？”王师傅指着伞问道。

　　“忘了。”白瓷明显楞了几秒，瞥了我一眼后轻描淡写的说道。

　　然后上楼去了，应该是换衣服去了。

　　忘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我在心里鄙夷了白瓷好一会儿，就是存心想报复我，不过我也没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