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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为什么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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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与秦远还没有在“功法的正邪之分”这个问题上讨论出一个明白来,李公公和德裕就急匆匆地跑进了乾清宫的门。
“娴婕妤来过吗?你们有看到娴婕妤吗?”李公公尖着嗓子问。
乾清宫内一群被吓破胆的奴才们总算回过神来,赶紧七嘴八舌地说,这个说娴婕妤到乾清宫来打了一架,那个说娴婕妤拎刀杀气腾腾地去了议事殿……
李秦远公公听的眼皮子直跳,看着杵在一旁傻不愣登的张正和秦远,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急道:“你们俩不赶紧去护驾,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若是陛下龙体出现丁点儿问题,你们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
天啦!
娴婕妤拎刀去了议事殿!
李公公的脑子已经晕成浆糊了,他想到燕婉会不理智,倒是没想到燕婉的性格竟然这么火爆,拎刀去议事殿砍皇帝,放眼上下几朝几代,这样生猛的嫔妃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啊!
想想燕婉的那光辉事迹——只身前往雁门关外戎狄腹地,摘了戎狄九牙蛮将库尔势的人头,还活蹦乱跳地回到大盛,李公公忍不住将皇帝和九牙蛮将库尔势做了一个比较,一个是刀尖舔血的蛮夷将领,一个是养尊处优的皇帝,战斗力根本没有可比性的!
李公公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他觉得皇帝大概是在劫难逃了。
全身剧痛的张正与秦远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出大内侍卫们紧急戒严的信号火炮,火石一擦,火炮飞上了天,清晰的炮仗声传遍整个宫院。
……
燕婉手中提着刀现在议事殿外,目光跑过将自己层层围起来的大内侍卫,最终落在议事殿的门上。
君臣之道在她心中变得渐渐淡泊,她提着刀的手微微颤抖着。
“末将燕婉求见陛下!”
这一次,她不再是后宫里正三品的娴婕妤,而是镇北女将燕婉。
也可以说,燕婉觉得“娴婕妤”这个称号对他而言是一种侮辱。
贺兰绥正同朝臣商议江北武林蠢蠢欲动,打着十有九假的旗号揭竿造反,突然就听到了燕婉的声音,他赶忙将手里的奏折放下,匆匆出了议事殿。
此刻的燕婉太狼狈了,头发胡乱地披散着,胳膊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倒是那被血染红的袖子与衣裙上的血渍看着格外地骇人。
“纨纨,你!”
贺兰绥的话被燕婉手中举起来的刀噎回肚子里。
燕婉今日为了替贺兰绥选秀,特意穿上了最有女人味的衣服,带上了珠钗金簪,着上了红装,与她以往示人的面貌完全不同,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不再像是雁门关外的女战神,而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索命厉鬼。
“陛下,末将有两件事想问。”燕婉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盯着贺兰绥,一字一句地说。
贺兰绥被燕婉的眼神看得一阵心虚,他后退一步,道:“纨纨,你受伤了,有什么问题之后再问,先传太医来为你止血。”
“不,末将必须问!”
有几个大内侍卫撞着胆子准备夺走燕婉手里的长刀,不料燕婉早有防备,一刀劈出,不仅把那对她出手的侍卫手中的长刀砍断,更是一掌印在那侍卫的背上,打的那侍卫口吐鲜血不止。
“好绵长的内力!”
有一些见识广的侍卫见那侍卫吐血不止,猜到了端倪,立即向后退了数步,由合围燕婉变成保护皇帝。
“燕将军,君臣有别,切莫自误!”大内侍卫总管沉声提醒说。
燕婉连看都没看一眼,继续重复自己的话,“陛下,末将有两件事想问!今日必须问!”
能让燕婉这般失态的,贺兰绥已经猜到了答案。
他无奈地叹一口气,尽管早就料到这一天回来,却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居然这么早。
“纨纨,你问吧,只要你想知道的东西。朕全都告诉你。”
燕婉面上依旧阴沉,她将提着刀的手垂下去,声音沙哑,如同铁匠铺里的旧风箱发出的哀鸣与控诉。
“第一,当年朝廷承诺安抚燕家军残部,如今末将想知道,燕家军残部被安置在何处,朝廷又是如何安置的?”
“第二,兵部尚书知道我二哥未死,流落于南诏,我想知道这件事陛下是否知道。”
生怕贺兰绥再找一些借口来糊弄她,燕婉咬牙强调,“末将要听真话!”
贺兰绥面色白了下来,他敛下眸子,绞尽脑汁地想一个燕婉可能会更容易接受的理由,皇后宁静好就带着一群侍卫乌拉乌拉地冲了过来,将议事殿包围得水泄不通。
“娴婕妤,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行刺皇上,今日就算你有千百张嘴,也别想在众目睽睽下脱罪!来人,将娴婕妤给本宫拿下!”
宁静好面上的疹疾已经大好,甚至在刻意的保养之下,她的皮肤比往日还要好上很多,如今只是用少量的面脂遮掩了少量的瑕疵,将本就美丽的脸修饰得如玉般莹润光泽,身穿九凤戏梅裙,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无心使然,她的穿着与贺兰绥的穿着极为搭配,纵使两人之间隔着偌大一个殿前广场,但是依旧挡不住那相得益彰的般配风华。
燕婉看看宁静好,再看看贺兰绥,最后看向衣着破烂的自己,哂笑着耸了耸肩,原以为自己还会吃味心酸,却不料现在她的一颗心已经麻木了。
“陛下,你不用费神去想如何骗我了,我已经知道,燕家军残部被派去江北,是你下令让身有残缺的他们去那些武林人士手中送死,你说你会明德,你会爱民,可如今……”
“你对这些对大盛忠心耿耿的将士这般薄情,我燕婉身为如今的燕家军统帅,必须替燕家军残部讨一个公道与说法!”
“我二哥为了将戎狄蛮军挡在雁门关外,身上连中数箭都不曾后退半步,如今我听兵部尚书府的人说,我二哥流落南诏,受尽折辱,为何旁人都知道了,唯有我镇北将军府被蛮得严严实实,我想问一句,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