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菲其弥章》安随悠

84、你也是商人啊

　　俞梦彤却非常肯定。
　　“我以前去夜总会参加同学的成人礼，我们包厢里没人抽烟喝酒，可前面的客人有啊。就算回家前先去洗手间换了衣服，还是有股烟酒味沾在衣服上，就是这样的味道！”
　　俞梦彤虽然嘴巴不是很靠谱，但这种事她作为舍长，还是得关心一下的。
　　“也许，是那孩子的爸爸去了夜总会谈生意，回来后刚好和姝英搭同一条电梯，她身上就沾上了烟酒味吧……”
　　连袁芳菲，都觉得这样的说法很扯。
　　“我再观察观察几天。反正，我就觉得姝英这段时间好像很累。下午就出门了，晚上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说现在小学一年级不准留书面作业吗？辅导一个孩子的作业，需要这么多时间吗？”
　　俞梦彤最担心的，是梅姝英千万别和夜总会的人纠缠上。女大学生傍大款，总归是很不好听的新闻。何况，她们的入学培训严格要求，她们是以后出去为人师表的人，如果做了违反道德的事情，一经查实，就会被开除的。她很担心梅姝英行差踏错。
　　“可能……京都的孩子压力比较大，每天学的比较多吧。沐沐刚过来京都，还没完全适应。所以姝英花更多的时间给他做心理疏导吧。我明天问问她，看她怎么说。”
　　袁芳菲想来想去，如果梅姝英真的会走上来钱快的行业，很有可能和她爸家里的情况有关。她明天探探梅姝英的口风，女孩子家，还是得好好保护自己才重要。
　　不是有很多女生校园贷之类的，后来利滚利还不起，又怕被网上宣扬，然后走上堕落的道路或者不归路吗？
　　人的生命很脆弱，脆弱到只要想寻死，车祸不过几秒，跳楼不过十几秒，吃毒药不过几分钟，吃安眠药或烧炭不过几小时，割脉不过十几小时……
　　可人的生命又很坚强，史铁生失去双腿还能写出无数发人深思的作品，谢坤山双臂还能画出多少震撼人心的作品，多少曾经走投无路的人柳暗花明创造辉煌，多少曾经一贫如洗的人发奋图强创造奇迹。
　　梅姝英家里的问题，其实叫她来承担实在是过分了。她爸爸是家长，应该是家里的经济支柱。如果桂花糕没办法盈利，他大可以去送外卖，去派传单，去寻找其他可以赚钱的渠道。而不是把所有的压力都推卸给刚刚考上大学，还申请了助学金的梅姝英。这么没责任心的父亲，有点大男人的样子吗？
　　袁芳菲心里愤愤不平，突然，手机又收到一条微信。
　　“小菲菲，我答应你家高少的合作！谢谢你哦！”
　　翌文突然的没头没尾的一条微信，让袁芳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高弥章给你的文件，你都看清楚了吗？”
　　虽然高弥章跟她讲了一些，但她还没真正融入他的公司的运营，不知道翌文这么快就答应合作，会不会太仓促了。
　　“看清楚了，我都反复研究了很多遍了，很可行，非常可行。这些是他临时准备的文件吗？连法律上的权力划分都非常的清晰明了，我要是不和高元监控合作，羿飞肯定一个工程都竞不到。”
　　翌文打字非常快，可见她的心情很激动。
　　“那好，我替你转达。你也别太累了，这段时间压力那么大，要注意休息啊。早点睡。他可能没那么快答复你。”
　　袁芳菲打完字，正要截屏发给高弥章，他居然也发了微信给她。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袁芳菲顺便把截屏发送给高弥章。
　　“帮你谈成一笔生意哩，快夸我，给我提成！”
　　“你再不睡，我扣奖金。”
　　高弥章秒回。
　　“哪有这样的？”
　　“我还可以取消合作。”
　　“算你狠！”
　　“还要不要试试更狠的？”
　　“不要了，晚安！”
　　袁芳菲赶紧把聊天记录发给翌文，然后打了三个“晚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下次聊，晚安！”
　　翌文一大堆的话堵在喉咙没办法发泄出来，为了后面的合作，她相信高弥章真的有可能会说到做到，她只能浓缩成一个词：
　　“晚安！”
　　然后不再发给袁芳菲，将手机扔在床头，整个人往床上一倒，仰躺着看天花板。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你不是告诉袁芳菲要按文件里的要求合作吗？”
　　离祁走过来，递给翌文一杯牛奶。见她懒洋洋地不肯起身，就把牛奶放到床头柜上，也学着她仰躺在床上。
　　“高少把芳菲看得很紧，也看得很重。有的女生可能会觉得这是一种束缚，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保护呢？”
　　翌文从小就是一个人，父母总是忙于生意，幼儿园时是保姆阿姨接送带她，小学开始是独来独往，回到家里只有自己在楼下打包的外卖是热的，其他东西都是冷冰冰的。
　　她从来不缺钱，却很缺情感。
　　在被一个同学骗了好几万去玩游戏后，她妈妈特地回家一趟，问她这笔巨款的去处。
　　对他们来说，只要她活着，她没事，就算这几万，他们也不是损失不起。
　　所以，屁股还没坐热，她妈妈又被她爸爸的电话催走。
　　她突然就觉得很累，一个朋友也不想交，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就连大学，也是他们要她报经管就报经管。
　　只是，她很多的时间花在建筑设计上，高考没考进经管金牌大学，只能被补录到这所重点本科线却不是主打经管的学校。
　　“不要想太多，你之蜜糖，彼之砒霜。袁芳菲能适应就好，不适应，也是他们的事。你们的合作能够成功，你的公司如果能借此恢复正常的运营，那你的功课也不是不能回去读，甚至你的梦想也能实现。这不是很好吗？别想太多了，早点喝了牛奶睡觉。明天还得去公司对付那帮老狐狸，做好合作前期的准备工作呢。”
　　离祁摸了摸翌文的头，充满魅力的桃花眼眨了眨，冲淡了翌文心里的伤感。
　　“是呢，现在还没到可以伤春悲秋的时候，我要养精蓄锐，明天才有足够的逻辑思维和那帮人文争武斗。”
　　翌文笑了笑，像只小狗一样，蹭了蹭离祁，然后坐起来，拿起床头柜的牛奶，一口口喝完。见离祁继续研究高弥章交给翌文的合作文件，她故意偷偷爬到床上躺下。
　　她太缺爱了吧？明知道这个男人花名在外，却这样稀里糊涂地让他进了她这没有一丝烟火气息的家。明知道他帮她，是为了她那可遇不可求的建筑设计的天赋。
　　然而，他真的帮她弄来了邀请函，还教她一步步把公司里面的蛀虫趁着这次危机扫清，更给她出主意，让她博得袁芳菲的同情和高弥章的注意。
　　这些，她已经无以为报了。
　　“小懒猪，快去刷牙洗脸，又想喝完牛奶就睡觉，以后消化不好。你看，连嘴边的牛奶泡沫还没擦干净……”
　　离祁发现翌文没有动静，于是放下文件，把它们装回文件袋里，转过头来一看。
　　果然，翌文又偷偷躺在床上了。他拉着翌文的手，却借着翌文的手劲，整个人倒在她的身上。
　　伸出舌头帮她一点点舔干净唇边的牛奶泡沫，离祁感觉到隔着被子的她，柔软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因为紧张，和微微扑扇着翅膀的蝴蝶一样，流露出一种柔弱的美感，让人很想去破坏，去摧毁。
　　然而，面对形形色色的女人，他都会在这样的氛围里和她们水到渠成。双方都是自愿，事后也没什么需要解释或补偿的。
　　偏偏面对这个几年前就非常仰慕却一直非常神秘低调的建筑设计天才少女，他每次都会在最后一刻偃旗息鼓，替她盖好被子，一直等到她睡着，再摸摸走到隔壁的客房冲冷水澡。
　　“好了……快起来刷牙洗脸擦护肤品了，我们的天才少女得一直美美的，怎么能这么邋遢呢？”
　　还有些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原本静谧而温馨的气氛。
　　离祁率先起身，直接把被子拉开，横抱起佯装睡着的翌文。
　　如同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一般，他轻轻地把她放在巨大的洗手台边坐好。帮她挤好牙膏，倒好水，见她还闭着眼睛装鸵鸟，直接就把牙刷挤进她微张的嘴里。
　　“啊……”
　　“我自己来……”
　　翌文不得不睁开眼睛，适应洗手间里明亮的光线，手握住牙刷，吐出模糊的字节。
　　“就是嘛，这才乖。”
　　离祁清了清喉咙，宠溺地摸着翌文的头顶。
　　“我先回房间，把文件再好好研究一下，免得被高弥章钻了空子。”
　　翌文苦笑着摇了摇头，离祁和高弥章真的是上辈子的冤家。这份文件从今晚回来就已经研究了不下二十次了，里面的数据离祁自己出马反复核算了很多次，他还是觉得高弥章那个商人肯定没那么好心让利给翌文。
　　只是，翌文不好意思问他一句，你是不是平时就是这么没安好心的？因为你也是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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