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菲其弥章》安随悠

69、虎虎生风

　　似乎也就是这样了，她转班，避开那些女生，尽量不招惹她们。
　　袁芳菲不得不无奈地接受这个安排。
　　刚才的视频通话里，梅姝英眼里是关心她的，但她也一直没有开口说什么，就一直在那听俞梦彤和她说话。
　　她不失望是假的，不过，也能理解吧，她自身难保，又是不清楚事情经过是什么的，什么都帮不上，也说不出和俞梦彤不一样的安慰的话。
　　也就是这样了。或许转班后，她们就算同个宿舍，友情也会慢慢淡下来的。
　　袁芳菲却是很乐观的一个人，她叹了口气，想起自己这副模样，也不好去高弥章的办公室露脸。这几天都没有什么任务，她好像还真的除了端茶送水跑跑腿，什么都帮不上的样子。
　　“那你在我们学校的监控系统，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袁芳菲想要拿抱枕，然而发现拿了也抱不了。垂头丧气地活动着唯一还自由的头部，她扁扁嘴，可怜兮兮地看着高弥章。
　　“早上已经全部完成提交给你们学校试运营了，你算是发挥余热，成为第一只白老鼠。离校对新系统的录像效果非常满意，如果这个月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结款了。”
　　高弥章原本坐在床沿，见她这样，把手机放回床头给她，起身从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适合她这个姿势揽抱的公仔熊，直接塞到她面前。
　　“哇，好软，质量不错！”
　　袁芳菲立即被公仔熊转移了注意力，喜笑颜开。
　　这个女孩要求也真低，一只玩具熊，就能让她开心成这样。高弥章心想，早知道就早点拿出来了。
　　“还要不要喝花茶？”
　　“不用了……小何回来了吗？”
　　袁芳菲突然脸上一僵，她的消化能力没这么快吧？怎么就要上洗手间了。这僵尸手僵尸脚，怎么上？
　　高弥章皱眉，袁芳菲该不是伤口发炎了吧？怎么刚刚打电话还好好的，脸转眼就憋得通红？刚刚陶礼的确有建议她输液消炎，伤口会好得快点。她不是输了一瓶了吗？没用？
　　“我去看看。”
　　高弥章打开房门，看见小何拿着个塑料脸盘和塑料葫芦形的东西站在门口，准备敲门，侧身让她先进去。
　　“小何！快快快，快来帮我一下！”
　　袁芳菲看见小何，就像看见救星。
　　想起李玉红在医院也是每次输完液就要上洗手间，她突然觉得自己本就有点点的酝酿阶段变成了快要泄洪的趋势，声音忍不住大了点。
　　“来了来了！”
　　小何嘴上应着，人却转过头，看着高弥章。
　　“看我干什么？”
　　高弥章感觉到小何的尴尬，却不清楚两个女生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高弥章，时间不早了，晚安哈。今晚小何陪我睡哈！小何，关门放狗……哦，没狗，关门而已哈……”
　　袁芳菲快憋不住了，嘴上就有些胡言乱语。她不断地对小何使眼色，在高弥章看来，却像是要急着赶他走，跟小何完成什么重要行动一样。
　　他是局外人。
　　“你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高弥章皱眉，反而走进来，站在袁芳菲面前，再次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明明这里是他家，明明最紧张她的是他，她竟然把小何排在他前面？
　　“不是不能让你知道，是不好意思，我们女生之间的事，你们男生是帮不了的好吗？”
　　袁芳菲叹了口气，为什么高弥章平时叱咤风云运筹帷幄，可在生活上，却几乎是白痴，完全get不到女生的尴尬，不懂得要避嫌。
　　高弥章将视线转向小何，她是他属下，不敢随便糊弄他。他在等她的解释。
　　“好了啦，我要小便，小何得来帮我上洗手间。我还要洗澡，这些都是小何才能帮我做的OK？高先生，慢走不送！”
　　袁芳菲真的要爆发出来了，为了不出丑，她吼了出来。
　　“这是正常生理反应，不用遮遮掩掩的，直说就好……”
　　高弥章还没说完，袁芳菲屁股一用力，整个人挪到床边下了床，直接把高弥章推出房门。
　　高弥章心想她应该真的很急，这才没把话说完，主动把门带上。
　　“呼……好像僵尸一样……”
　　袁芳菲机械地一点点朝着洗手间挪过去，小何却走过去挡住她。
　　“芳菲，用这个……你躺到床上小便，才不会因为蹲坐的动作，拉扯到腿上的伤口，影响结痂。”
　　小何为什么要出去那么久，就是为了到附近的医院周边买了这个塑料便溺器。
　　“呃……”
　　袁芳菲用这个服侍过李玉梅大小便过，但她一个十八岁的女生用这个，还是觉得很别扭。
　　“不用不好意思，你受伤了。我们都是女生，我以前学过护理，照顾过很多伤员。为了快点好起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小何用了巧劲，很快就把袁芳菲牵到床上躺好，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帮她褪了衣裤。
　　袁芳菲的脸一直发烫，刚才是憋红，现在是因为害羞而通红。最后，已经变成砧板上的肉的她，除了直接解决，也没时间忸怩。
　　“呼……”
　　一身轻松……
　　小何帮她清理好后，又在床上铺上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次性床垫，帮她把全身上下没有受伤的地方清洗了一轮。
　　“小何，你真的真的真的好贤惠……”
　　袁芳菲不用低头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作为女生，她特别喜欢这种全身洗干净的清爽舒适。小何真的非常专业，她抛开羞涩配合她的指示，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
　　“今天你说了很多次这样的话了。”
　　小何很快又把她买来的工具清洗处理好，帮袁芳菲刷牙洗脸后，扶着她坐在可以看到海景的位置，让她可以在自然的微风中入睡。
　　“如果我是男生，一定要把你追到手。可惜了，这辈子只能看谁有这个福气，得到你这么贤惠的老婆。”
　　袁芳菲吐吐舌头，头靠在靠枕上，手搭在公仔熊上，舒服得很想睡觉。
　　“药效开始上来了，你好好睡一觉，尽量在后天开学前能恢复多少是多少。陶医生的技术很高，我曾经一块碗口大的疤，用了他的药，一个星期就痊愈了。”
　　小何调暗了房间的灯光，昏暗的黄色柔光里，袁芳菲在海涛声和微风中，身心一放松，人也懒懒的。
　　“一个星期……那我明天的迎新晚会怎么办？”
　　突然惊起，袁芳菲哭丧着脸。明天可是她第一次正式认识班里的同学啊，难道顶着这身僵尸手脚，包扎得和木乃伊一样，引得全场注意吗？
　　“因为今晚的这件事，我们明晚的迎新晚会改为下周六再进行了。我们转到了2班，你宿舍的俞梦彤和梅姝英，离校也刚刚征求她们意见后，让她们转到和你同一个班。翌文本来就和你们不同班，就没有变化。”
　　小何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备用的床褥，在地上打地铺。
　　“她们……”
　　袁芳菲意外地有些哽咽。
　　没想到，俞梦彤和梅姝英和她只是相识了不到一个星期，竟然会为了她，答应转班。
　　“还没正式开学，她们说和谁同班都无所谓，但和你不同班就不行。”
　　小何铺好床褥，这绵软的料子，比她原先那些高级很多。她舒服地躺下去，果然很享受。
　　“回去后我要买多点零食去请这两个好姐妹，呜呜呜……”
　　袁芳菲感动地在床上想要滚来滚去，然而僵尸一样的四肢局限了她的动作，她只能静止在床边，用背滚一点点。
　　“你小心点，不要影响伤口结痂了。”
　　小何的声音从床底传过来。
　　“小何，这床够大，你可以上来和我一起睡的。睡地板太凉了，不好。”
　　袁芳菲一开始以为小何在收拾什么，半眯着眼没仔细看。可是看到她整个人都躺到地板上了，她挺身一看，才发现她原来是在打地铺。
　　“没事，我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时连这样的地铺都睡不上。我在这里睡，你睡得舒服点。”
　　小何不以为意，这么好的床褥，她还没睡过呢。
　　“你和我同龄吗？你以前执行过任务？不用上学吗？”
　　袁芳菲刚才亲眼见证过小何的身手，有的女生以为她只是一个瘦瘦弱弱的普通女生，想从她负责的地方偷溜走，而小何不过装作不在意地伸一下脚、挥一下手，她们就莫名其妙地回到人群里站好了。唯一不同的是，被小何碰到的地方看不出伤，却很痛。
　　现在她特别佩服小何，有这么好的身手，怎么都不怕被人暗算。
　　“我家境一般，很早就没读书了。后来遇到了高铁哥，他带我训练，教我一些文化知识。我执行过一些任务，立了功，才在部队里有了编制。这次来当学生保护你，算是我最轻松的任务了。我和你一样大，可能看起来比你老一点。”
　　小何经常日晒雨淋的，皮肤没有保养，和袁芳菲的水灵灵比起来，她不可能不羡慕袁芳菲的白皙水嫩。
　　“没有没有，你和我一样大，就身手这么好，我才要羡慕你呢。等我好了，你能不能教我些防身术？以前听一些同学说去学跆拳道，我还觉得女生学那些很粗鲁。现在看来，她们比我有先见之明呢。”
　　袁芳菲两眼星星，很期待能变成霹雳娇娃，飒爽英姿，虎虎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