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菲其弥章》安随悠

19、小跟屁虫

　　高弥章淡定地走到天台的另一个出口，取出一张卡在门口刷了一下，“滴”，门开了。
　　“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出入口！”
　　袁芳菲很是意外。
　　“为应对发生突发事件设置的疏散路线，只建设一个出入口，不符合逃生建筑要求。”
　　高弥章率先跨出去，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他挡住了大部分的冷气，袁芳菲走在后面，还是因为这骤然降下去的温度，搓了搓手臂。
　　这里是储藏肉类食物的冷冻区。一排排冰柜前，白色的烟雾缭绕，将这安静的区域衬得愈加死气沉沉。高弥章全身墨黑，与周围的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似乎对这里的路线了然于胸，带着她左绕右绕，一路拍照，很快便抵达了另一个被冷气变得模糊的大门前。
　　“滴”，门应声打开。
　　袁芳菲看到是户外的楼梯，紧绷的全身这才松懈下来。
　　“终于出来了……”
　　在那种地方，总觉得连开口都有危险。
　　没想到，这里竟然能看到刚刚路过的那一大片荷花湖。
　　刚刚从零下十几度的地方走出来，心里还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远处那一大片一大片迎风起舞的荷叶，那一朵朵争先恐后盛开的荷花，充满生命气息的清香仿佛洋溢于周身，让两人的心神为之一荡。
　　“设计这座饭堂的人很有心思，这个出口刚好可以看到荷花湖。”
　　袁芳菲摸着手中早已凉却的杯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高弥章低头看着她的侧脸，只见她灵动的眼睛仿佛有着无数的主意，如星光璀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转过头，也望着那片荷花湖。
　　“嗯。”
　　第一次，不得不承认那家伙的设计理念还算不错。
　　远处，天际开始出现了一抹灰蓝。六点多了，再不去饭堂打饭，就抢不到热饭热菜了。
　　“师兄，去吃饭吗？”
　　袁芳菲仰头询问。
　　她那红润得仿佛樱桃一般的双唇，恰好撞进了高弥章的眼里。很少和女生如此近距离接触的高弥章，一时被那牛奶般的白和鲜艳的红吸引，没有立即回答。
　　不过，他只是失神了零点几秒，很快便在袁芳菲发觉之前反应过来，低低地从有点干涩的喉咙里发出“好”的声音。
　　不等袁芳菲开口，他匆匆沿着楼梯往下走。袁芳菲看着他那长腿，不得不小跑着赶上他。
　　“果然是小跟班，屁颠屁颠地，怎么看怎么都是跟屁虫。”
　　没想到，那个女生竟一直都在饭堂门口等着。看见高弥章和袁芳菲从另外一个地方走出来，高弥章面无表情，走路的速度有点快。而袁芳菲在后面追赶着，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按着杯盖，整个人和古代的丫鬟一样，她把手里已经空了的饮料瓶用了潇洒的投篮的弧度甩进垃圾桶，挡到两人的面前。
　　“高铁。”
　　高弥章的声音里，有了淡淡的愠怒。
　　原本准备看好戏的勤务兵，这才发现高弥章的耳尖有着淡淡的粉红色。知道此时的他不可以惹怒，立即上前再次隔开那个女生，虽然没有动手，却保证高弥章和袁芳菲可以顺利离开。
　　“不就是要个微信，你这男生怎么那么拽啊？”
　　女生等了快一个小时，居然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高弥章大步离开，终于有些不甘心地喊了起来。
　　“你要微信是你的事情，他不想给你是他的决定。没有谁规定你跟他要，他就得给你吧。”
　　勤务兵见这女生伸手一格，就知道她应该是在外面学过防狼术之类的普通格斗。他像耍猴一样，在不接触到她的同时依然挡住她的去路，心底却鄙夷地嫌弃她身上的香水味，和那不可一世的嘴脸，忍不住说了她一句。
　　“不给就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你也是，高铁？你连名字都奇葩。”
　　女生恼羞成怒，眼见着他们两个已经消失在拐角的路口，她依然没办法突破这个勤务兵追上去，气得手脚并用，乱了节奏。
　　“有没有绅士风度，奇不奇葩，关你屁事！”
　　高铁也没了耐心，直接一个虚晃，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像火箭一样跑了。
　　跑……了……
　　竟然，她这个堂堂篮球队长，没反应过来，也追不上。
　　陶源在原地跺脚，气得柳眉倒竖。
　　刚刚喝了两三瓶饮料，脚这么一跺，肚子有点受不住。她不得不先上饭堂的洗手间解决问题，一路碎碎念地骂着高铁。
　　“跑得比逃命还快，以为我会吃人啊？”
　　上完洗手间出来，陶源垂头丧气地走进饭堂里打饭。美男是精神食粮，人是铁饭是钢，物质食粮肯定要先跟上。
　　“四两饭！”
　　恨恨地比平时打多了一两饭，她准备晚饭后找几个人去篮球场上打几场泄愤。
　　周围的几个男生大多都是打三两饭而已，听到这么豪气的女声，都转过头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陶姐姐，原来是你呀。待会儿要去打球吗？”
　　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生，扶了扶厚重的眼镜，和陶源打招呼。
　　“你们宿舍一起？”
　　陶源认识男生宿舍里几个篮球打得不错的，既然撞见，也不用另外去找人了。
　　“我问问。一起吃？”
　　男生已经打完饭菜，见陶源还打了三个肉两个菜，外加一盅骨汤，对比自己两肉一菜加例汤，想想还是鼓起勇气邀请她作伴。
　　“行。”
　　陶源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把饭菜和汤放下后，还跑到前面买了瓶维他奶。
　　“陶姐姐，你平时没吃这么多吧？”
　　男生顶着周围其他男生嘲笑的目光，慢吞吞地开口。
　　“今天心情不好，饭量大。”
　　陶源狠狠地嚼着嘴里的肉，鼓鼓的两颊，看起来多了几分可爱。
　　“谁惹你生气了？”
　　男生皱眉，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卢宁伟，你宿舍里的人叫齐了没？”
　　陶源一直都没把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男生看在眼里。她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男篮女篮都归她管，而卢宁伟能和她认识，全凭他宿舍里有两个人是男篮队里的成员。单靠他这点身板，帮她提鞋她还瞧不上。
　　“叫了，他们说七点半篮球场见。”
　　现在吃完晚饭，回宿舍休息一会儿再去打球，时间绰绰有余。卢宁伟见陶源快吃完了，赶紧从书包里取出纸巾，给她擦嘴。
　　“谢了。”
　　陶源不客气地接过纸巾。这就是她在这所大学的日常，高铁那群人，不识抬举，以后别撞到她手上。不然，她肯定要虐够本才放行。
　　卢宁伟和陶源同届。不过因为陶源一向以大姐大自居，卢宁伟宿舍里的男生都习惯叫她陶姐姐，他就跟着称呼她陶姐姐。两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卢宁伟其实比陶源还高出一个头。只不过卢宁伟看上去很没有杀伤力，陶源一直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陶姐姐今早回学校的吗？”
　　卢宁伟知道陶源平时经常打球，运动量大，喝水也多。就算刚刚的骨汤和维他奶，也补充不全她需要的水分。他买了瓶蒸馏水，主动打开递给她，当做是饭后清喉咙。
　　“是啊。提前回来，可以物色几个新人补充篮球队。”
　　每年迎新的工作，陶源总是冲在前面。现在的高中生，篮球打得好的，很少会报他们这种师范大学。所以，为了准备好两年一度的高校校际篮球比赛，自从她当上篮球队长后，每年的迎新，都是她物色苗子的重要时机。
　　“需要我帮忙吗？”
　　卢宁伟特地提前回来，就是准备帮陶源物色篮球队员的。他宿舍里那两个大块头，打球还行，招新却眼光比较一般。有的新生体格不错，却没有半点打篮球的悟性，怎么训练也没办法上场比赛。从去年开始，他帮陶源挑了几个不错的苗子，她很是高兴，请他喝了瓶维他奶。
　　“行啊。今年大四了，我忙完这届招新和入队训练后，就得去实习了。你反正不是师范生，有空帮我盯紧点。”
　　陶源眼睛一亮，伸手拍了拍卢宁伟的肩膀。力度控制不好，发出的声音挺大。
　　卢宁伟不知道是硬撑还是真的没感觉到疼痛，自然地接过陶源手里的蒸馏水，又递了张纸巾给她擦汗。
　　“这天气，都六七点了，还这么热。”
　　陶源很爱出汗。她穿得这么清凉，依然喝的水多出汗也多。
　　“多喝点水，不容易中暑。”
　　卢宁伟再次把蒸馏水递给她，像哄孩子一样，陶源不知不觉又喝下了大半瓶。
　　两人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卢宁伟目送着陶源进了大门，这才转身离开。
　　另一边，在办公室刚吃完晚餐的高弥章，和袁芳菲站在窗边，俯视正朝男生宿舍楼走去的卢宁伟。
　　“在这里这么高，楼下的人都和蚂蚁一样。”
　　袁芳菲家里虽然住的是电梯房小区，却是住在低层，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俯瞰的经历，感觉一切都很新奇。
　　“高铁，你找机会试试那个男生的身手。”
　　高弥章刚才恰好看见陶源拍着卢宁伟肩膀那一幕。从背影看过去，他的反应有点奇怪，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弱。
　　“好。”
　　高铁知道高弥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事，立即在脑子里记下卢宁伟的特征，并盯紧他的行走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