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菲其弥章》安随悠

106、出发大院

　　这场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吃完午餐，已经雨过天晴。
　　“彩虹……”
　　袁芳菲远远望见一道彩虹，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可是个好兆头啊，京都难得看见彩虹。”
　　高阿姨估摸着两人已经用完餐，出来收拾餐桌，看着一个在沙发上休闲地编程序，一个在阳台看彩虹，嘴角忍不住挂着笑。
　　高少第一次出完任务回来，能这么平静。多亏了袁芳菲这女孩，心思澄净，带给高少的，何止是彩虹一样的色彩？
　　高弥章抬起头，看着亮眼弯弯的女孩，将手头的笔记本放下，走出去和袁芳菲一起呼吸新鲜空气。
　　“喜欢彩虹？”
　　我可以给你设计个室内的，随时可以看到的那种。
　　“只是……因为少见，才这么激动吧。”
　　袁芳菲抬头，这才发现高弥章眼下的乌青。
　　“昨晚没睡？”
　　高弥章的作息一向随心所欲，但是很少看到他黑眼圈。
　　“提前把数据处理好上交，才赶得及回来接你。刚刚……是不是担心……”
　　“我”字，高弥章没有说出来。
　　他的视线转向远处的彩虹，记下了各种颜色的分布和深浅。
　　昨晚看到梅姝英，他就知道自己入了别人的局。原本他是不用出现在夜总会的，但偏偏有人捅出了高建军的事，他为了能加快进度拿回手机，不得不主动出击，将几个窃听器和微型摄像头装到几个他计算出有猫腻的包厢。
　　只要梅姝英对袁芳菲说漏嘴，就算高建军的事情能及时解决，袁芳菲也会对他产生隔阂。相反，就算梅姝英不多嘴，也会有人故意拿这件事膈应袁芳菲，扰乱她。
　　果然，在路上，他就看到她的手机传来血压升高，心率加快的数据。和高建军约好下午把抚恤金交给袁芳菲，他只能尽量挽回高家在她心里的印象了。
　　没想到，她眼里，却是满满的信任。他一下恍了神。
　　“高伯伯真的是……应该是忙得忘了我爸的那份抚恤金吧……”
　　不问个清楚，袁芳菲心里总会有根刺。不狠狠拔出来，以后可能会烂，更加疼。可是，她还是不相信高建军会贪墨那区区几十万。
　　“这个……还是等他自己和你解释。谢谢你的信任，他的确不会把这笔钱放在眼里……这不只是人格的问题，更是……对他和你爸爸那么多年战友情的……亵渎。”
　　高弥章自然不会把高建军没及时把钱交给袁芳菲的真实原因告诉她，连他都觉得丢脸。不过，该解释的他还是帮高建军说清楚。有些情感，叫高建军那把年纪的大男人直接说出来，高建军别扭，他更别扭。
　　“你这次任务保密性那么差吗？怎么沈星月都能知道你昨晚在夜总会？”
　　袁芳菲更关心的，还是这件事。一般情况下，为了保证出任务的人的安全，他们会改名换姓，甚至乔装打扮。高弥章本来就是做监控的，更加深谙被认出来的危险性有多大。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不会出这样的纰漏才对。
　　“她爸也是我们大院的，这几天老头子的事情被传得难听，有人趁机钻了空子。”
　　高弥章已经交代高铁去和沈星月喝茶了，再不行还有离祁。最近离祁正和高元监控谈合作的事项，为了多争取点利益，他可不会让高弥章玩消失。
　　“会不会有手尾？”
　　袁芳菲皱眉。
　　要高弥章亲自出手的任务，肯定和监听监控设备安装有关，然后……夜总会那样的地方……稍微联系一下一周后要举办的大型活动，就知道他这次任务的危险性有多高。
　　“已经上报了。后面的事情，是陌如玉的。不过明天，我又要出任务，大典后才能回来。”
　　高弥章俯瞰着京都的车水马龙，声音沉了沉。
　　沈星月，没想到这次的事情，沈家也有一笔。
　　一周后的大典，是华国建国100周年大典，也是新首长任职以来最大的一次盛典。为了万无一失，他们这段时间把京都的下至酒吧上至高级会所都敲打了一轮，却总有漏网之鱼。
　　最近是京都人员最复杂、形势最严峻的时候。特别是明天部队要确定大典上出席的最终名单，按照阶位，高建军当之无愧要出席，还会出现在醒目的位置。没想到，会有人为了这么个出镜机会，临了整出这场戏。
　　“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才刚完成一个任务，不是……别累坏了。”
　　袁芳菲知道一般情况下，出一次任务是有段时间可以休息的。不过高弥章和袁磊性质不同，她也不能过问太多，只好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劝了一句。
　　如果不是为了赶回来和她一起吃午餐，他可能会选择大睡一场吧？
　　“不用。不过……如果你也要午休的话……”
　　高弥章知道袁芳菲一直有午休的习惯，他不懂得怎么照顾女生，却也知道女生睡眠不好皮肤会变差。所以，即使自己很想和袁芳菲多聊几句，还是会让她回房间休息。
　　“我看着你睡着了再去睡，要不我也睡不安稳。”
　　袁芳菲脱口而出后，立即羞红了脸。她有多久没这么小女儿姿态过了？偶尔的撒娇任性，也是在袁磊清闲下来和她玩闹的时候。可是，第一次对爸爸以外的男生这样说话，会不会被高弥章以为，她很随意？
　　“那先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再过来我房间监督我睡觉。”
　　高弥章脸上的线条却柔和了许多，给袁芳菲一个台阶下，自己先回他的房间了。
　　虽然身上已经换了衣服，也在部队洗了个澡，但是京都的雨，总是会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
　　袁芳菲看着高弥章的背影，忍不住嘴角扬起。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看到他，突然心就安定了。
　　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自己的房间，高阿姨果然打扫得很干净，连被子都有股淡淡的太阳晒过的味道。
　　自从爸爸去世、妈妈入院以来，她有多久没这么安心过了呢？
　　睡饱的高弥章，眼底的乌青居然全部消失了。袁芳菲在心里默默地妒忌了一番后，跟着他坐上高铁早就备好的车，往大院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