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菲其弥章》安随悠

100、她懂

　　“今晚爸爸有点晚呢……”
　　八点五十分，沐沐已经写完读后感，刷牙洗脸上完洗手间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了。而许家庆居然还没到家。
　　“可能是年尾，爸爸每年这个时候就开始忙，越临近过年越忙。我们再等等吧。”
　　赵玲香帮沐沐掖了掖被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深深地在他充满小孩乳香的脖子那吸了一口气。
　　不知怎么回事，女人的直觉，让她突然对赵伶俐的短信有了很大的好奇。她感觉，那些短信和许家庆今晚的晚归有一定的联系。
　　“砰。”
　　外面响起了关门声。是许家庆回来了。赵玲香看了看墙上的钟，八点五十五分。
　　“爸爸……”
　　沐沐看到房门口的许家庆，眼睛立即多了光彩。他扬起笑脸看着赵玲香，好像说，妈妈，你看爸爸还是在我睡觉前回来啦。
　　“沐沐，爸爸今天有点晚，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再过来。”
　　许家庆紧赶慢赶，终于在九点前到家。平时他都是洗了澡换了衣服再过来沐沐房间的。可今晚等他洗头洗澡后得九点半了。事急从权，他也不想身上的烟酒味道呛到沐沐，至少也得换回昨晚的睡衣。
　　“嗯，爸爸，我等你。我和妈妈一直在等你哟。”
　　沐沐打了个呵欠。生物钟时间到了，许家庆一回来，他精神一松懈，整个人就又困了。
　　“好的，很快！”
　　许家庆关上房门，跑回自己房间。
　　他感觉需赵玲香好像有点冷淡，但他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感觉。母子俩在家等他到现在，的确是他做得不够好。
　　很快，沐沐就在父母慈爱的眼光中沉沉睡去。像这段时间的每个晚上一样，赵玲香给沐沐留了盏夜灯，然后和许家庆一起轻轻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老婆，辛苦了……”
　　许家庆就要抱抱赵玲香，却被赵玲香侧身躲过了。
　　“你先去洗澡吧，待会越晚越冷。”
　　赵玲香不自然地解释着，她心里梗着，也不知道为什么。
　　“好。我今晚和客户在夜总会谈生意，浑身包厢里的烟酒味，的确得先洗，别呛着你。”
　　许家庆放下双手，耸了耸肩。他转身走到房间里，打开衣柜拿换洗衣服。
　　“今晚的生意谈那么久吗？”
　　赵玲香为自己的敏感感到内疚。许家庆这人在她面前，心里藏不了什么事。如果他做了什么亏心事，是不可能这么坦荡的。
　　“是啊，那只老狐狸，说了一大堆，喝了好几瓶酒，结果拿出来的合同还是原来那份。幸好我带了小高，他口才好，法律条文也熟，和他们几回合下来，才让那老狐狸松了口。小高再马上完善合同，当场打印，和我一起磨着他们签下来。这么一来，就防止下次见面，他死性不改还是那份合同。”
　　许家庆难得在赵玲香面前解释。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要解释这些。
　　“嗯，快年尾了，你的应酬也越来越多。如果你赶不及九点前到家，就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沐沐也不用眼巴巴老盼着。”
　　赵玲香低垂下眼睛，手里又紧了紧已经很久没震动的手机。
　　“你是我唯一的老婆，沐沐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赚再多钱，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又有什么用？”
　　许家庆忍不住在赵玲香脖子这里蹭了蹭，再迅速钻进了套间洗漱。
　　赵玲香听到里面发出水声，这才划开手机，把手机调到合适的音量，再点到赵伶俐的头像上。
　　她没想到，赵伶俐发给她的，是一张张照片。照片的背影她是如此熟悉，熟悉到第一眼就反应过来赵伶俐要告诉她什么信息。
　　“姐，你看姐夫，人高马大，性格又豪爽，还是事业有成的大叔。你就看着，看有几个男的会管住自己。”
　　赵伶俐成天像念咒一样的话在耳边回响，环绕，变成看不见的毒蛇，紧紧缠住赵玲香的脖子，让她觉得窒息。
　　梅姝英……就算曾经预想到也许真的万一有这么一天，她就带着沐沐离开他就好。然而，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照片里那个穿得那么暴露的人，会是梅姝英。
　　那女生看起来不像会在那地方混迹的样子，可那照片里的人，化成灰她赵玲香都能认出来。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怎么会是她？
　　难怪刚刚她直觉，许家庆身上的外套，多了股难以言传的熟悉的香味。是梅姝英的身上香皂的味道。
　　“老婆……”
　　看见赵玲香还一直僵立着在房间门口，许家庆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出卫生间。
　　果然，就算家里的空调有暖气，赵玲香的手还是冰冷的。每晚都要他帮她暖手暖脚，才能入睡。他像往常一样，直接坐在床上，准备头发干了就帮赵玲香暖手暖脚，再去书房忙。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见赵玲香没有反应，许家庆将头蹭到赵玲香胸口，顺势抱住她的腰。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赵玲香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把手机递给许家庆。
　　“赵伶俐？她偷拍我？”
　　许家庆接过手机，翻看了几张后，越看越气，把手机砸在地上，他吼了出来。
　　“心虚了？虚张声势？这些都没P过吧，是你们吧？”
　　赵玲香将许家庆的反应当做是做贼心虚，冷笑了一下。
　　“我就是在夜总会刚好遇到小梅，帮她解了围后送她回学校耽搁了点时间。赵伶俐这算是怎么回事啊？这不是给人添堵吗？都拍成什么了？”
　　许家庆气得脸红脖子粗，这赵伶俐，要不是赵玲香的妹妹，他迟早把这人给灭了。成天兴风作浪，恨不得把日子过成战区。
　　“就只是这样，需要这么晚才到家？”
　　赵玲香又冷笑了一下。
　　“今晚那个杨总，也真的耽搁了晚一些……你做什么？”
　　许家庆看着赵玲香朝着他的外套走去，皱了皱眉。
　　“那你口袋里的钱呢？顺便给梅姝英了？您可真大方啊！小姑娘的滋味，不错吧？”
　　赵玲香脑子里只剩下梅姝英楚楚可怜地看着许家庆，而许家庆一脸无奈的画面。还有两人一起上了许家庆的车的画面，更有许家庆从酒店里出来的画面。这些组合成什么故事，她已经是成年人，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