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花神亦折腰》过燕山

8、忆岁月

　　陆小凤从来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回事，可是承诺已经许下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总归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们两个是不是该说说是怎么个自愿来的？”

　　杨牧之正在整理自己针灸用的针，闻言斜了他一眼：“你方才不是说我是为了一株花来的么？”

　　在一旁摇扇子的花满楼补刀：“看来陆兄比我们想的要聪明些。”

　　经历了不太愉快的夜袭，现下又被两个至交好友联手冷嘲热讽，陆小凤怀疑自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牧之，花满楼跟着你都学坏了。”

　　花满楼哈哈一笑总算放过了他：“丹凤公主有个表妹叫作上官飞燕，十分凑巧地来到了百花楼，又十分凑巧地向我坦白了大金鹏王朝现在的困境。”

　　整理好针灸包后贴身放好的杨牧之接过话茬：“其实是一招不太妙的美人计，可惜破绽太多。明明身负武功却被几个小喽啰追着躲到百花楼来，明明是青衣楼的人却声称偷了青衣楼的腰牌。”

　　正摸着胡子思考问题的陆小凤眼前一亮：“你说她是青衣楼的人？可大金鹏王方才还告诉我说青衣楼的楼主是峨眉现任掌门独孤一鹤，还要我向他讨个公道。”

　　“两种可能。”这是杨牧之。

　　“第一种，大金鹏王在撒谎，独孤一鹤不是青衣楼的主人。第二种，大金鹏王没有撒谎，那么不论出现在我和杨兄面前的是不是真正的上官飞燕，她都已经转投了青衣楼。”这是花满楼。

　　把两种可能颠来倒去想了又想，陆小凤头都大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一唱一和了？算了算了，管他什么事情都放到明天去说，我先走了。”

　　杨牧之和花满楼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看小凤凰这样苦恼，我的心情莫名就很好。”

　　“虽然不是因为看陆兄苦恼，但我的心情也很好。”

　　“为什么？”

　　“这种事情，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

　　从花满楼的房间出来，陆小凤也想去看看那株据说能把杨牧之看傻的花。

　　谁知道花没看到，倒看到一个小鬼机灵。

　　是上官雪儿。

　　看起来十分乖巧的小姑娘正拿着铁锹在挖什么，难不成是想挖了那花给牧之送去？他记得花满楼说过这小家伙喜欢牧之的。

　　“喂，小表姐，你在这里干什么？挖花吗？”

　　埋头挖东西的上官雪儿被悄无声息出现的陆小凤吓了一跳，一手捂着心口后退了一步，惊魂未定：“喂，小表弟，你吓到我了。我不挖花，我在挖人。”

　　真是个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的小骗子，在这里挖什么人？难不成还会有人埋在这里？他突然就想逗逗这个小骗子。

　　“挖人？我听闻你今天一直在找你姐姐，难不成你在挖你姐姐？”

　　把手里的铁锹一扔，上官雪儿看着他，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我知道你肯定是听丹凤公主说的对不对？我告诉你，就是她害了我姐姐！”

　　“是是是，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唬我的，那你能不能拿出证据来？”

　　陆小凤的语气显然是不相信的，是逗弄的，是玩笑的。可谁知上官雪儿竟真的从身上摸出一个帕子来，打开后，里面包的是一只金针。

　　“这就是证据，丹凤公主用丹凤针毒杀了我姐姐埋在这里。搞得这片土壤都是毒才长出了别处没有的花。”

　　看她的语气神情都很认真，陆小凤有一瞬间真的相信了，但随即就记起来眼前人是一个小骗子，信不得的。

　　“是是是，就是这样。那你接着挖，我去找点酒喝。”

　　上官雪儿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大声喊：“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作聪明，该相信的你不信，不该相信的你反而相信了！”

　　也不知道陆小凤听到没有。

　　日夜更替，第二天一早，丹凤公主亲自为三人送行。

　　不止对着陆小凤好一番温柔小意，还代上官飞燕替花满楼问了好。

　　三人告辞后飞身上马，行出一段路程杨牧之打趣他们道：“瞧你们一个两个都有美人关心挂念的，怎的就我没有？”

　　花满楼偏头朝他笑了笑：“杨兄还有花某关心挂念。”

　　陆小凤却直接老实不客气打趣回去：“若是牧之你不总是对女孩子们敬而远之，相信也会有人愿意对你使个美人计。”

　　这下轮到杨牧之不搭话了，他前世年轻气盛时候平白招惹了无数姑娘芳心，偏偏他比起美娇娥更偏向男儿郎，少不得一一辜负了姑娘们的美意。

　　于是这一世干脆先一步拉开距离，免了让人误会芳心错付。现下他转移话题：“所以我们接下来去哪？”

　　陆小凤还不放过他：“不若我带你去喝花酒？那里的姑娘们总该知道该如何去关心挂念你的。”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花满楼和杨牧之都知道他是要去青楼找龟孙大老爷，再通过龟孙大老爷找大智大通。

　　三年前结识陆小凤后，杨牧之曾在他的帮助下找过一次大智大通，想要问问自己那场大唐天宝年间的梦到底该作何解释。

　　大智大通只回答了四个字就不肯再说，他说：“前尘往事。”

　　那四个字让杨牧之站在原地良久。

　　从清晨到凌晨，那天的月光皎洁，他一点点看着月亮爬上来，想了很多人很多事。

　　想小燕执意弃医从军时亮晶晶的眼睛。

　　想李白先生喝醉后舞剑的风采。

　　想长歌门好似永远不落的的桃花和灵动可爱又调皮的小鹿。

　　一切的一切如此真实却只是一场前尘往事。

　　也是自那以后，他才终于接受现实，脚踏实地地在这片陌生的土地开始新的生活。

　　现在看来，当今天下太平又有花满楼，陆小凤如此至交好友作陪，还不算太遭不是吗？

　　陆小凤不费什么力气就从青楼里找到了龟孙大老爷，现在正举着银元宝用力地扔到山洞里去。

　　他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证明了金鹏王朝确实存在。

　　第二个问题证明了大金鹏王所说属实，确实有三个人携带了属于金鹏王朝的巨大财富叛逃。而且青衣楼楼主就在三人之中。

　　最有趣的是第三个问题，他问：“若有件极难的事情一定要请西门吹雪出手的话，那有什么方法可以打动他？”

　　大智大通答：“这要看你身旁的相知先生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闻言都看向杨牧之，搞得他也一头雾水：“西门吹雪？我知晓他名声显赫却并未见过他。”

　　死马当活马医的陆小凤也顾不得了，总归大智大通说的话不会错：“牧之，看来，走这一趟你是跑不掉了。”

　　花满楼皱皱眉：“一起去。”

　　“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