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花神亦折腰》过燕山

41、应天长

　　陆小凤轻功很好。

　　这是一种很实用的武功，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时尤其好用。

　　小心翼翼揣好了怀里的玉生莲，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知刚走出房门被人察觉了。

　　“什么时候陆小凤陆大侠也做起了偷儿？”

　　那声音虽豪迈却也刻意压低了音量，陆小凤抬头看去，趴在屋顶上装蝙蝠的不是金九龄还是谁，顿时松了一口气。

　　运起轻功借力蹿上屋檐，陆小凤笑：“我说司空摘星那小泼猴为什么死活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原来是你在这里。”

　　借机打量了一眼金九龄身上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夜行衣，若不是他出声，恐怕陆小凤都不知道屋顶上竟然还藏了个人。

　　难不成他也是来干些见不得人的事？陆小凤正想发问却被飞快捂住了嘴。

　　原来是从那欢声笑语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杨柳细腰随着步子不住摇摆，着实风情万种。

　　那女子陆小凤认识，是他诸多红颜知己中的一个一一欧阳情。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金九龄见陆小凤看直了眼睛，无声笑笑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小声道：“什么宝贝值得你陆小凤亲自来偷？”

　　想起怀里东西还有急用，陆小凤也没心思想红颜知己了：“救命的宝贝，话说回来，你金九龄这副打扮难不成也是来做贼的？”

　　“不是做贼的，是来抓贼的。”他话里带了戏谑，其实一语双关。

　　陆小凤笑：“难不成你知道我今晚会来，特意等在这里来抓我的？看来我还是早走一步为妙。”

　　知道他拿到了宝贝急着赶回去救命，金九龄也不留他：“见到杨先生记得帮我问好。”

　　实际上杨先生现在很不好。

　　古有扁鹊六不治，打头阵的就是“骄姿不论与理，一不治也。”可如果这个不讲理的家伙是你的朋友，你真的不治吗？

　　杨牧之戳戳一动不动的白衣剑客：“西门吹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不到五天就是你和叶孤城比剑的日子，若是再不调养身体和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冰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的西门吹雪不为所动：“若是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

　　“你这是技不如人的问题吗？你空耗了三成内力！”

　　高手过招，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更何况是三成内力？

　　可西门吹雪还是浑不在意：“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请你先出去，你吵到她休息了。”

　　一句话直接把杨牧之气得拂袖而去。

　　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花满楼刚刚沐浴完正在擦拭如墨长发，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憋着气，杨牧之坐在花满楼腿上接过毛巾帮他擦头发：“遇上了西门吹雪，我单方面跟他吵了一架。”

　　一手抱住他，一手在他后背帮着顺气，花满楼多多少少能猜到俩人是为什么起了争执。

　　遂温言劝道：“孙姑娘现在这个样子，西门庄主心里肯定不好受，牧之你别气。”

　　话音没落，杨牧之就叹了一口气，闷闷道：“希望小凤凰拿了玉生莲快些回来吧。”

　　闻言饶是花满楼都有些吃惊：“最后一株玉生莲不是随着前朝王室不知所踪好多年了么？陆兄知道在哪里？”

　　实际上杨牧之也不是很确定，皱眉道：“听西门吹雪说小凤凰托了司空摘星帮他找，如果是司空摘星的话应该知道吧？”

　　用手揉揉杨牧之的眉头，花满楼见不得他皱眉：“那就等陆兄回来吧，先别想这些事了，嗯？”

　　随口嗯了声，杨牧之拿毛巾把花满楼的头发擦到七八成干就停下，拿了小梳子从头到尾慢慢地梳。

　　午后的光线很强，就算是房间里也照进来不少光束。

　　因为这些光束的原因，更衬得花满楼的头发黑亮，和一张俊朗白皙的面容搭在一起十分养眼。

　　坐在爱人的怀里帮他梳头发，周围都是熟悉的味道，杨牧之原本有些急躁的心情也慢慢归于平静。

　　“花满楼。”

　　“嗯？”

　　“你不要生病，也不要受伤。”

　　“为什么？”

　　凑上去吻上他的唇，杨牧之依依不舍留恋了好一会：“我害怕。”

　　哪怕选择了释怀，过去那些前尘往事留在他心上的伤疤也需要时间去抚平，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爱得那么深的人，他接受不了再度失去了。

　　因为接受不了，所以害怕。

　　轻轻的三个字砸在花满楼心上犹如重重一击。

　　如果说杨牧之害怕，花满楼又怎么会不害怕呢？

　　按着他的后脑，花满楼加深了这个吻，没有情|欲只有依恋。

　　“牧之，我在呢，别怕。”

　　这样的温情时光，两个人抱在一起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杨牧之从他怀里抬起头，盯着那双明亮的眼睛问：“花满楼，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生病了，很重的病，就像孙秀青那样，你会怎么办？”

　　心里不安的声音越来越大，花满楼笑不出来：“牧之，这个问题太残忍了我回答不了。”

　　可他却非要抓住不放：“记不记得那次我们钓鱼之前打的赌？”

　　预料到他可能要说些自己不想听的话，花满楼低头吻上了他的唇，杨牧之没有挣扎，他闭上眼睛却还是有一滴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滴答一声打在轻薄的夏衫上，再无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分开，花满楼怕他再提自己回答不了的问题拉着他坐在桌前用午膳。

　　不知道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心里有烦忧事，杨牧之吃得并不多。

　　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花满楼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他夹了往常喜欢吃的菜。

　　杨牧之不忍心弗了他的心意，纵使不想吃也都吃了，看他想再夹赶忙摆摆手放下筷子：“之前吃糕垫过肚子，现在就不饿了。”

　　花满楼不信正要说些什么，有小厮急急忙忙连门都不顾得敲直接闯了进来：“先生！掌门醒了！西门庄主请您速速过去！”

　　两个坐在桌前的人对视一眼，花满楼扔下筷子就跟着杨牧之一起去了孙秀青的房间。

　　房间内气氛诡异，孙秀青倚着枕头坐起来一言不发，原本担心得不得了彻夜坐在她床边守着的西门吹雪却主动拉开了距离。

　　杨牧之和花满楼进来的时候也没功夫想他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直接问孙秀青感觉怎么样。

　　孙秀青笑笑和花满楼打了招呼，然后看向杨牧之：“没力气，浑身疼，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惊动了你们？”怎么还惊动了西门吹雪？他不是快要去比剑了吗？

　　听这话就知道孙秀青并不知道自己练功走火入魔导致筋脉尽乱的事情，想来西门吹雪也没有告诉她。

　　杨牧之把了脉，把扎在她穴道上的银针拔下来，一时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是西门吹雪帮他回答了。

　　西门吹雪说：“是他们四处游历，游历到峨眉山，听闻你练功昏倒就上山帮忙诊治。”

　　因为之前和花满楼有通信，孙秀青是知道二人在外游历的事的，虽然有些太过凑巧也还算说得过去。

　　可是……西门吹雪怎么也在这里？

　　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西门吹雪冷冷道：“比武将至，我找杨牧之调理身体。”

　　简直是胡说八道。

　　又在心里叹口气，杨牧之又开了副方子：“这段日子好好休养，我帮你开服药喝了就不会那么疼了。”

　　被蒙在鼓里的孙秀青笑笑说了谢谢，似是好奇又似有深意问一旁的花满楼：“花公子你们都去了哪里游历？可还有趣？”

　　无意拆台，花满楼也笑笑：“先是南下去了黄山，庐山然后北上武当山最后到了峨眉山。”

　　这条路线是合理的，而且也都是名山大川，孙秀青又信了几分：“真是羡慕你们，我以前只下过一次山，景儿没看到不说还被人抓了起来，后来当了掌门就再没下过山了。”

　　若是让人知晓她功力大减，不知道峨眉派还会不会许她继续做掌门呢，怎么好好聊个天就聊到这个话题来了？

　　杨牧之端出大夫的架子嘱咐孙秀青多多卧床休息之后就拉着花满楼走了。

　　谁知道西门吹雪也跟着一起出门。

　　他这个人明明用三成功力保了她一命换她半身武功却什么都不肯提，甚至连句话都不肯好好说。

　　知道杨牧之在想什么，花满楼捏捏他的手，转而对西门吹雪说：“离八月十五还有不到五天，不如西门庄主和我们一起留在峨眉山上赏月？想来叶城主也是想在家里过中秋佳节的。”

　　西门吹雪不答反问：“那紫金之约该如何？”

　　花满楼笑：“比剑什么时候比不得？延期又何妨呢？”

　　紧跟着，杨牧之插嘴：“西门吹雪你若想补回这三成内力没个七八个月是不成的，不如就约在明年中秋。”

　　两个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已经给足了西门吹雪台阶了，可他的反应却不尽人意。

　　“一年太长，延期一月。”

　　“一个月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没法子帮你恢复内力！”

　　“我还有我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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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河山大好。
祝各位行过山水皆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