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布娃娃有了心之后》九个

2、第 2 章

　　半夜，天空中的一轮明月显得格外明亮，也照亮了水坑里的布娃娃。一个戴着大帽子的女人将它捡起来，布娃娃安静地躺在她微微泛着蓝光的手掌上，什么话也没有说。
　　“失火了！”
　　白天用石头砸女孩的男孩们拎着水桶从女人身边跑过，但这点儿水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没有使冲天的火苗矮上那么一点儿。火舌仿佛贪婪的人一样，疯狂地舔食着附近的一切，不管是水还是失手掉落的木桶或是跑掉的鞋子，女人拿着布娃娃站远了一些，不让火星落到它身上，她用手指在布娃娃的眼睛上点了两点，然后指着房子告诉它：“火是那个女孩放的。”
　　冲天的大火里，女孩站在窗边，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手指轻轻颤抖着，但这是女人看到的；获得视力后的布娃娃只看到了滚滚浓烟和足以置它于死地的火焰，并没有什么女孩，它疑惑地看向女人，一双玻璃眼“骨碌”“骨碌”地转了两转。
　　女人叹了口气，带着布娃娃走了，这个时代死去的人太多，不会有多少人为这样一个小女孩感到同情。
　　到了一个水井边，女人把布娃娃放下地，拿出三捆绳子放在它面前：“现在我要你给我打一桶水上来，你选择哪根绳子？”
　　布娃娃默默地看向躺在地上的绳子。金绳耀眼得仿佛夏日正午的阳光，银绳上没有一丝灰尘，映出了它的模样，最后一根是麻绳，看起来灰扑扑的，很丑。
　　金绳在布娃娃的玻璃眼中闪出了格外耀眼的光，它捧起绳子，正要走到女人面前，女人却像雾一样，融化在附近的雾气里，再也找不到踪影。
　　布娃娃走到井边坐了下来，等着那个神秘的女人回来，然而，它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她。等它想起来要打水时，才发现自己选择的绳子有多么糟糕：金绳是很好看，可是摸起来非常光滑，根本系不上水桶的把手，每次布娃娃刚把结打好，并将木桶从井口放下去时，绳子总是飞快地松开，和木桶一起掉到井里，随后新的绳子和桶又会出现在井边，反反复复，布娃娃始终都没有打上一桶水。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它会选那条麻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