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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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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瞧出我确实不大待见他,这几日苏玥之都与我太子哥哥待在一处没同我照面。
我很满意他这种识时务的做派。
只是不能去太子哥哥那儿蹭点吃喝,总觉得日子少了些什么。
这一日围子监休课,我约了五皇妹相约去给母后请安。
上一次去给母后请安的时候不顾礼仪抱着母后哭的昏天黑地,直吓的她以为我出了什么事。
其实我只是想念她。
上一世父皇急病归天后,她思念成疾也追着父皇而去,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地侍奉于她。
现在想来父皇正当壮年,却突发急病,也是疑点重重。
若我当真是重生,一定要想个法子保全了我的父皇母后。
这两次来向母后请安已经平静多了,至少不会像那次那么失态。
我和五皇妹到的时候,母后正寂寞如雪的望天长叹。
“这后宫人太少了也不好,连副马吊都凑不齐。”
我的眼角抽了一抽。
母后见到我和小五眼睛都亮了一下,直把我们俩拉到身边,一人塞了一盘她吃剩下的点心。
“多吃点多吃点,快点长大就有人陪本宫打马吊了。”
我的眼角又抽了一抽,敢情母后你以为养孩子是填猪么。
不过转念一想,这宫里的破规矩让我们这些子女出了周年就要搬去独立的寝殿生活,虽然配了宫女奶娘嬷嬷,但总归不是在亲娘身边长大,说到养孩子这位可能真的没什么经验。
我私下里不止一次的想,我父皇肯定是怕我们这些熊孩子打扰了他们的恩爱日常,才把我们赶出来的。
亲爹。
还找了那个姓江的变态来教我们功课。
真真儿是亲爹。
不过这一次我抱着这盘点心吃的甚是开心,母后和五皇妹都以为我是喜欢这盘糕点。
她们都不懂,我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两个吃的一脸的满足。
我吃的正欢,母后突然开口了:“哎对了,本宫正有事儿找你们,你们既然来了也省的青竹再跑一趟。”
我仰面等着母后说完。
“后天围子监休课,你们起早一点,我吩咐了嬷嬷去你们各殿帮衬一把。”
我心中一颤,该来的终于来了。
小五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母后,是发生什么了么好端端的又不是休沐日,怎得就休课了?”
母后摆出了一脸的威仪:“没什么,只不过是让旁人见识见识我卫国皇室的风姿罢了。”
其实这是个惯例,每五年一期的质子更替,皇室成员均会盛装出席,送别即将归国与迎接新来朝的质子。
总结起来,就是脸面要做足。
时间眨眼而过。
当天寅时三刻尚服局的嬷嬷们端着大大小小的托盘鱼贯而入时,我眼皮甚至都没睁开。
这真是……太他妈早了……
我眯着眼睛任由嬷嬷们在我身上摆弄,等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被扑了铅粉。
好在我此时年幼,铅粉只是淡淡的一层,要不然被这群嬷嬷摆弄下去我笑一下脸上都会掉渣。
尚服局为我赶制的是一套恰恰合身的玄色深衣朝服,穿起来很是繁琐。配长公主制式的双凤镂花长簪,因还未穿耳洞,搭了一副夹耳南珠珥珰。
虽说母后念及我们姐妹年幼,没让我们顶着凤冠,但该有的假髻却是一个不少,等嬷嬷们收手的时候我的脑袋上仿佛顶了一座假山。
一点不开玩笑,压得我脖子都要断了。
毕竟这种仪仗能搬出来的时候较少,我也不曾习惯。
不过也因为较少,咬咬牙忍一忍也就挨过去了。
我坐在步撵里摇摇欲睡,这宫里的抬步撵的侍者受过专门的训练,卖出去的步子齐整的很,连跨步的距离都差不多。
虽然十分平稳,可是此时对我而言就像一个轻摇慢摆的摇篮。
我又做梦了。
宁华心又搅进了我的梦,我才恍然忆起原来小时候我也曾与她是一双好友,我还顶爱吃她做得墨子酥。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俩渐渐疏远,到后来事事针锋相对,反目成仇。
其实归根究底,这好似是我自己种下的祸根。
我疏远宁华心的理由其实蛮简单的,说出来甚至有点丢人。我不过是嫉妒她长得比我美罢了。
真是小家子气。
步撵停住的时候,我猛然惊醒。
素昔帮我打了帘子,我扶着素菀的手轻移莲步。远远就瞧见父皇很是满意的微微颔首。
上一世做为监国公主,这些公主礼仪我曾练过无数遍,虽然用的不多,但是撑个场面唬个人还是妥妥的够了。
我知道在外人看来我现在下颌扬起的弧度堪称完美,毕竟这是我曾对镜自照,练习过无数次的角度。带着公主该有的矜贵,又不会让人觉得无理傲慢。
而且今日这假髻着实是帮了我不少,有它在我后脑坠着,我想垂首都难。
我行于太子哥哥身边站定,才刚站稳就见太子哥哥扯了扯我的袖子,身子微微往我身上侧了侧悄声道:“阿沚,近日你怎么都不来我那吃茶了?”
我一愣。
原来我为了避开苏玥之,连太子哥哥都不自觉的疏远了么?
我扯了个借口,“江先生总罚我留堂,小妹实是脱不开身。”
太子哥哥看我的眼神带着几许戏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新的伴读才不肯来的。”
娘个腿的,该死的苏玥之还敢告状!
我心里恨的牙根泛酸,面上却只能讪讪的笑了笑。
直道误会。
不多时小五也到了。
小五小我三岁,我远远的瞧着她手托着大大的发冠走的那叫一个步履维艰,赶紧扯着太子哥哥的衣袖让他去帮衬一把小五。
那些个嬷嬷只知道认宫中死理,对着小五这么个十岁的娃娃也不知稍稍收敛一点,这对小五来说委实不太好受。
其实我也没好受到哪儿去。
说是送别迎新,然我们也不用做什么,唱报的有礼仪官,分赏的有内侍官,我们几个皇子公主充其量也就是几个会笑得木头桩子,基本就是坐在榻上对来宾笑一笑,再笑一笑。
直到礼仪官的一声唱报:“宁国九公主宁华心、宁国十三王子宁华衣到。”
我的心突然一紧,又瞬间松了下来。
她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