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远游》玉箫

8、第八章

　　玉箫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她醒来的时候，金灿灿的阳光已经铺满了亚麻布搭起的帐篷。
　　微风吹起薄薄的帐帘，她听到外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深呼吸一口微湿的空气，她起身整整衣服，走出了帐外。
　　“哇——”她不禁惊叹出声！
　　不远处的悬崖下，就是汹涌湍急的尼罗河水，背后，赫然是整面陡峭垂直的峭壁。风呼呼地刮来，很大很急，她被吹得有些站立不稳。
　　悬崖边，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迎风而立。风吹得他宽大的白袍猎猎作响，勾勒出高大健美的身形。他一头金棕色的长发狂乱地飞舞，在阳光下映出金子般的色泽。他抱着双臂，微微侧过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五官的轮廓深邃绝美。
　　他整个人就像一座比罗丹的思想者更加完美的雕塑！
　　玉箫痴痴地看了许久，才不舍地收回了目光。他多么像几年以前的凯啊！
　　用力捏了捏自己泛红的脸蛋，她笑着向他大喊：“喂——”
　　拉美西斯缓缓地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笑容就像冬日的阳光，柔和了他面部略显生硬的线条，明亮得有些晃眼。
　　他向玉箫比了个手势，示意她走到他身边去。玉箫犹豫地看了看他所处的有些危险的位置，摇了摇头。
　　他笑意更浓，固执地向她伸长了手臂，命令地看着她。
　　玉箫无奈地摇摇头，拉起有些累赘的裙摆在腰上打了个结，这才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了过去。当两个人的手刚刚碰到一起的时候，一股大力将她像风筝一样扯了起来，她惊呼一声，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她已经落在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
　　“我从以前就梦到，你从远处缓缓地向我走来……然后我伸出手拉住你，将你紧紧地囚禁在我的怀抱……”低沉的男声在风中回荡，深情的话语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地传到了玉箫的耳里。
　　再次羞红了脸，玉箫偷偷地笑了。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往四周看了看。远处的尼罗河就像一条翡翠色的丝带，安详平和地缓缓流淌。但是在经过脚下狭窄的湖口时，水流速度激增，汹涌地拍打着突兀的岩石，像奔腾的骏马，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溅起十几米高的泛着白沫的浪花。
　　这壮观的景象，勾起了她内心的无限豪情。
　　“好棒！”她由衷地赞叹，“这里是什么地方？”
　　拉美西斯将头靠在她的肩膀，呼出的热气吹得她脖子里痒痒的：“下面是第二道险滩，这里就是阿布辛拜勒。”
　　“咦？那不就是……”她探出身往下看。
　　“没错，那里就是昨天战争发生过的地方。”他紧紧搂住她的腰。
　　“啊……一切都被冲走了……”玉箫喃喃道，有些感伤。清澈的河水，哪里还像昨天那样被血染得通红，甚至连一丝血腥味都闻不到了。
　　那个年轻的小兵，恐怕是连尸体都找不回了吧？她食言了，她答应过要带他回家的啊！
　　“别去想了，我们已经赢了。”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拉美西斯安抚地揉了揉她柔顺的短发，“他们都被尼罗河女神带走了。泛滥的尼罗河，会给埃及带来新的生机和希望！”像是在祈祷般，他低沉地叹息。
　　“阿布辛拜勒……”玉箫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费力地在他怀里转过身，向两人身后的峭壁看去。
　　玫瑰色的砂岩，光秃秃地裸露在风中。什么也没有。
　　可是玉箫知道，就在未来的十年以内，这里将会塑立起举世闻名的独一无二的雕像——四座拉美西斯大帝的巨型雕像，它们将全部由岩石雕刻而成。巨像的背后，将会有挖空悬崖建成的拉美西斯神庙的大厅和殿堂。
　　想到这里，玉箫的心有些难过地抽搐了一下，因为在拉美西斯神庙的旁边，还将有着为妮菲塔丽而修建的哈托尔女神庙。她的雕像将和拉美西斯大帝的雕像一起，永远在这里俯瞰着下面这片广袤的土地。
　　“在想什么？”拉美西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没什么。”玉箫收回了视线。
　　“嗯……”拉美西斯盯着那片砂岩峭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咦？”
　　“如果在这里塑立法老的雕像，一定会对努比亚的部落起到威慑的作用。”拉美西斯回身，看着脚下奔腾怒吼的尼罗河，眼神专注，在他的身上，散发出王者尊贵威严的气息。
　　“我要建造世界上最大最壮观的雕像和神庙。到那时，我还要将这一切都握在手中！”他伸出手，在虚无的空气中紧紧握住，嘴角露出一丝狂傲的笑容。
　　风从下面刮上来，将他的发丝吹起，撩得玉箫的脖子里痒痒的，连带着，心也微微地颤抖起来。
　　她听到轻轻的“喀”的一声，似乎心里的什么东西被打破了。她猛地回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
　　他傲然挺立，身姿比天神还要英伟，在呼啸的风中，在雄伟的阿布辛拜勒悬崖上，这副亘古的画面穿越了时间和空间，深深镌刻到了她的心底。
　　在这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被打破的，是她为自己筑起的那道阻隔爱情的冰山。冰山融化了，爱情的春水汩汩地涌了出来，不受控制地，急切地汇聚到一起，冲刷着干涸的河床。
　　彻底动心了，对这个历史上最伟大的法老，未来的拉美西斯大帝。
　　她以前曾经爱上过凯，现在，她爱上了他的弟弟。这两兄弟都有着能够驾御所有人的气势和光芒，正是这种特质让她深深折服。
　　不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是幸福？还是，再一次的伤害……
　　“安。”她隐约感到害怕，伸手挽住了拉美西斯的臂膀，低低唤道。
　　“怎么了？”拉美西斯揽住她纤细的肩头，他喜欢她主动的亲近。
　　“我……喜欢你。”她低着头，声如蚊蚋。头发垂下来，让人只能看见她红通通如煮熟的虾子般的耳垂。
　　声音虽小，拉美西斯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努力绷紧俊脸，粗声粗气地说：“知道了，这是你第二次说了。”但是，内心的畅快却让他还是忍不住朗笑出声。
　　“你……你居然笑我？！”玉箫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瞪着他笑得灿烂的脸。
　　他的眸子从来没有这么亮过，里面蕴涵着大海般的深情。他扶住她的肩膀，缓缓地低头，靠近她。
　　怀着无比虔诚的心，玉箫闭上了眼睛，感受到他温软的唇和滚烫的气息。
　　“我也喜欢你，好久好久了……”他的声音似呢喃，似叹息，像有魔力般地一直在她耳边萦绕。
　　她闭着眼，两滴泪水悄悄地滑过面颊，滴在阿布辛拜勒的砂岩上，留下两点水痕。
　　你会喜欢我一生一世吗？在你未来漫长的法老生涯中，在众多年轻貌美的女子环绕下，在无数无数的诱惑前，你还会一如既往地喜欢着……喜欢着因为年华流逝而逐渐老去的我吗？
　　在他温暖有力的怀抱里，玉箫却一直一直颤抖着，彻骨的寒意，纠缠着爱情的火热，将她拖入不可测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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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队伍开拔，离开了阿布辛拜勒，往努比亚的腹地挺进。
　　玉箫不会想到，下次再来到这里时，已经是几年后。那时，她的人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底比斯来的消息接连不断地送到军中，拉美西斯眼中的忧郁也一天深过一天，但是每次玉箫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时，他只是微微一笑，说句“没什么”便应付过去。
　　真的没什么吗？只是不想让她担心吧。
　　这天晚上，玉箫在自己的帐篷里，听到有急促的马蹄声一直传进了军营，接着便是拉美西斯刻意压低的嗓音：“怎么样了？”
　　“法老病重，二王子和王后……”士兵说到一半的话突然被打断了。
　　玉箫从缝隙中看去，拉美西斯示意士兵进入他的帐篷，并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眼色沉重而担忧。
　　虽然只听到片言只语，不过也大概猜得出发生了什么。她细细一想，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法老病重，底比斯的王宫势必被二王子和王后所掌控。而且法老这次病得蹊跷，时间上也太巧了，正好是摄政王子不在宫中的时候。
　　如果二王子和王后联手，趁着拉美西斯不在的时候软禁了法老，并企图篡位……
　　那真的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情！
　　玉箫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越想越害怕。如果下一位法老变成了二王子而不是拉美西斯——如果历史就这样改变，会有什么后果？
　　逆天，命诛……
　　血红的大字，仿佛最黑暗最沉重的梦魇，在她内心深处翻涌着，让她惊得一跃而起。
　　他们太大意了。自从凯死后，二王子和王后一直没有什么行动，使得他们放松了警惕。二王子一党肯定是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拉美西斯不在，而让他们可以一举成功的时机！
　　说不定……这次让拉美西斯亲自领兵来努比亚平乱，也是二王子的主意。
　　真的不能再耽搁了，不然，不然……安会死！
　　她旋风似的冲出去，一头撞进了拉美西斯的营帐。
　　“怎么还没休息？”拉美西斯安然坐着，一脸的若无其事，仿佛对她的到来并不惊讶，并挥挥手让那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士兵出去。
　　“你还打算瞒我多久？”玉箫怒气冲天地扑到他的身上，揪住他的衣服，为他的无动于衷而愤怒。
　　拉美西斯沉默地看了她一会。“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你打算怎么办？还不赶快回底比斯！”玉箫的声音由于愤怒而颤抖。
　　拉美西斯拉开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的，不要担心。”他低头，轻吻她的额头。
　　“拜托，不要敷衍我好不好？”玉箫烦躁地推开他的脸，动作却很轻。
　　“你不相信我？”拉美西斯的表情变得严肃。
　　玉箫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伸手主动勾住他的脖子。
　　“不是不相信你。”她低低地说，声音悲伤而缥缈，“而是……我怕，我怕我喜欢的人会再一次离开。如果……如果二王子他们成功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笨女人……”拉美西斯温柔地抱紧她，“不会放过我，那就会放过你了吗？”
　　“你为什么不回底比斯？”玉箫问，“总比留在这里要好。”
　　“箫，你知道的，为什么要问？”拉美西斯摸着她柔顺的发，沉沉叹息。
　　玉箫哑口无言。她的确知道，拉美西斯是不可能丢下这里的战事回去的。他不能扔下这数万的官兵不管，这是他身为主帅的责任。
　　“唉，你真是……”玉箫叹了一口气。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
　　“那么……我代你回去好了。”玉箫沉吟着。他们一定要有人回去，底比斯现在的情势无异于虎穴龙潭，一不小心就会一败涂地，他们不能在这里听天由命！
　　“你说什么？”拉美西斯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脸抬起来，几乎是在她耳边吼，“我不会答应的，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打算，所以一开始才不想让你知道！”
　　“你冷静点听我说。”玉箫看着他燃着怒火的双眸，坚定地与他对视，“不是我逞强，我已经想好了。你不能离开战场，所以只有我能回去。而且……”
　　她咄咄逼人地看着他：“你很担心你父亲的病不是吗？我是最好的医生，而且也只有我能突破二王子他们的重重守卫见到法老而不被抓住，你敢说不是吗？”
　　拉美西斯的表情僵硬了。他松开她，将头转向一边，久久不说话，拳头握得很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
　　玉箫又叹了口气，然后小心地靠近，从背后搂住他的腰，陪他一起沉默。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外面传来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帐篷里却静得可怕。
　　“不要担心我。”玉箫将头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声音仿若耳语，“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你去做，即使是搭上这条性命……”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拉美西斯猛地回身，紧紧地将她抱紧，火热的唇落了下来，狂乱地在她脸上落下无数个吻。
　　凉凉的，咸咸的——玉箫想，是他的泪吗？
　　“只要我活着，就永远不会辜负你……”沙哑的声音，却如最美妙的女神的祝福。
　　这样就够了。她满怀感激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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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时间忙碌而混乱。当她从懵懂中终于清醒过来，开始考虑该怎么行动的时候，她已经与诺德一起在回底比斯的路上了。
　　所有的记忆，归结于那双深情的比黑曜石还要明亮的深邃的眸。
　　“你为什么要选我？”诺德面色阴沉地看着她。
　　“总比拉姆斯要好吧？我们这次回去可是有重大的使命的。”玉箫故意严肃地说。诺德一定知道底比斯发生的事情了。
　　诺德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玉箫无所谓地一笑：“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法老不会是凯，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就是拉美西斯。他会成为伟大的法老的，你已经看到他的才干了，不是吗？”
　　诺德深深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以后不再说话。
　　玉箫耸耸肩，她知道诺德已经被说服了。政权的稳固是以武力为基础的，所以军队那方面，就要靠诺德去努力了。
　　至于王宫那方面……她想想就头痛。她并不擅长政治，那里面有太多的尔虞我诈，权术阴谋，并不是她所能驾御的东西。
　　该怎么办？如果要找人帮忙，要找谁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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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她想好要找谁帮忙，她已经站在家门口了。她叹了口气，决定遵从自己内心的志愿，于是抬脚进门。
　　那个名字已经在她心里盘桓了许久——妮菲塔丽。
　　尽管玉箫非常，非常不想找她帮忙，这意味着自己要欠她人情，她不否认，也是内心的嫉妒心在作祟。
　　妮菲塔丽出身于贵族世家，家族有一定的势力和关系网，她本人肯定也是对政治耳濡目染。还有比她更加合适的人吗？
　　“小——玉——！”第一个看到玉箫的人是夏米。她立刻惊喜万状地扑过来，玉箫不得不捂住耳朵以避免被她高八度的嗓音震聋。
　　“你怎么……？”夏米顿了一下，立刻压低声音将她拉到一边：“你们听说底比斯发生的事情了？”
　　“嗯。”玉箫沉重地点点头，“我就是为这个回来的。”
　　“情况不乐观。”夏米可爱的圆脸上是与年龄不符合的成熟，“我们这里已经被人监视了。你回来的时候没看见吗？”
　　“看见了。”玉箫警觉地四处望望。从一进底比斯开始，她就感觉有人跟在他们一行人的后面。于是她和诺德分手，诺德去城外的军营，她自己回家。
　　“宫里的消息，法老已经病危，二王子和王后已经暗地里在准备动手了。”
　　“要赶在他们前面。”玉箫沉吟着，“夏米，可以弄到宫里的方位图和士兵的分布图吗？”
　　“难道你要……”夏米瞪圆了眼睛。
　　“嗯。”玉箫坚定地点头，“我要进宫去面见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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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女人，一如既往的优雅美艳。她斜倚在软榻上，一手端着杯葡萄酒轻啜，另一手放在侍女托着的垫子上。旁边的侍女，正在为她长长的指甲涂着用香花和油脂调成的红色脂膏。
　　玉箫有些拘谨地坐在她对面，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每次面对这个艳光四射的女人时，她总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那么……”妮菲塔丽缓缓地开口了，眼睛却不看玉箫，而是欣赏着自己刚涂好的红指甲，“玉小姐，特意回来，不知有什么事情找我？”
　　“嗯……”玉箫额头开始冒汗，眼睛看了看两旁的侍女。
　　“她们不要紧，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有事请直说。”妮菲塔丽的声音轻柔悦耳，却有种冷漠和生疏。
　　“那我就直说了。”玉箫挺挺腰，“最近底比斯王宫发生的事情，想必妮菲塔丽小姐也听说了？”
　　妮菲塔丽慢慢抬起妆容完美的脸，幽深的眼珠在她脸上转了几转，却没有开口。
　　“嗯，妮菲塔丽小姐，如果你愿意帮忙……”玉箫的手指绞在了一起，期待地看着妮菲塔丽没有一丝表情波动的脸。
　　许久，妮菲塔丽微微笑了，笑容绝美，眼睛里却仍是冷冷的看不出笑意。
　　“玉小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她轻柔地说，“我对这些事情……原本就没有兴趣。”
　　“啊？”玉箫傻住了，“可是……他也算是你的丈夫，如果他能当上法老，对你也有好处啊……”
　　“那么，你又是他的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帮他？”妮菲塔丽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却如最尖利的刀子般刺入玉箫的心。
　　是啊，她又算是他的什么人呢？
　　“我……我曾是他哥哥的未婚妻，他哥哥临死前，将他托付给了我。”玉箫支支吾吾地说出这个连自己也不相信的理由。
　　“是么？那还真是令人感动。”妮菲塔丽的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
　　玉箫被噎住了。跟城府极深的人打交道，她向来不太在行。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女子，可以说是聪明绝顶，又兼有才情，每句话都带着潜台词，根本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妮菲塔丽小姐，其实……我可以保证，如果你愿意出手帮助他成为法老，你就将是未来的王后！”玉箫孤注一掷地说出这个令她痛彻心肺的事实。
　　“哦，听起来的确是不错。”妮菲塔丽的笑容美丽而温柔，却隐隐含着让人发抖的寒气。“不过你知道的，我没有什么野心，所以，王后的位子……我并不垂涎。”
　　玉箫有些沉不住气了：“那么，我想听听，你到底想得到什么，才肯帮这个忙？”
　　“你知道的，女人嘛，想要的，无非是丈夫的宠爱和专情。”妮菲塔丽缓缓自榻上起身，旁边的侍女连忙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为她披上一件华丽的外袍。
　　“你到底想说什么？”玉箫的脸白了，她有不好的预感，一股寒意从脚底冒起，蔓延到全身。
　　妮菲塔丽扶着侍女的手站起，走到玉箫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目光似两点寒星，放射着锐利凌人的光芒。
　　“很简单。我想要的，是你的一个保证。”她的目光幽幽地盯着玉箫，一个字一个字，仿佛是毒蛇冒着毒液的尖牙，深深嵌入玉箫的肌肤。
　　“我要你离开他。”她温柔地说，然后轻笑了一下，又补充道：
　　“离开底比斯，离开埃及，永永远远……”

　　（PS：看了大人们的留言，我简直无地自容了，因为我也蹲过坑，知道等待的难受。其实我每天都有写一点的，只不过总想凑多些再发上来。请问大家，是愿意我每天更新一点呢，还是时间长一点，一次性更新一章？
　　还有哦，我上上一章结尾的时候曾经说过吧，这是最后一次甜蜜之旅。接下来我又要开始施展我残酷的虐人手段啦，汗……在看到happy ending之前，请大家千万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