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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回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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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冬(寒月)像变了个人一样,如同勤劳的小蜜蜂般把神像同山洞打扫的干干净净。
打扫干净了,可苦了天冬,打扫完后,寒月十分不厚道地把身体还给了天冬,天冬累得一下子坐在地上:“可累死我了,用我的身体干这么重的活!”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轻蔑的:“哼!”却能听出他语气中无法隐藏的喜悦。
天冬坐在一块石头上,听着寒月讲于儿神的身世,仔细端详着于儿神像。
突然天冬道:“于儿神、于儿、钰儿……于儿神是七星真人?”
“她……”寒月沉默片刻,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她……不是。”
天冬道:“是吗?那你呢?为什么叫寒月不叫鸰要?你无父无母,生长于天地之间,谁给你起的名字和刀同名?”
寒月道:“是钰儿,我本被人们称为阿幺,钰儿嫌太难听,因我们相逢于寒冬腊月,所以她便唤我寒月。和刀名无关,只是凑巧了。”
“噗!”天冬直接笑出声,“好随性,是七星真人的风格。”
触景生情,寒月不由得对天冬讲了很多过往的事迹。
天冬不由得再次疑惑:“你既如此深情,究竟又做了什么,让七星真人对你避之如蛇蝎?
寒月哼道:“与你无关。”
寒月和天冬的聊天总体上还算愉快,坐在洞中聊了很久。山洞中不能明显感受到时间的变化,出来时夜已经深了,所幸有清冷皎洁的月光,在明亮月色照耀下的山路还不算太难走。
衬着月色顺着山路往回走,再次经过小院时,两人看到小院的景象都愣住了。
满院的冬凌草都开了花,如蝉翼一般的花瓣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花海随风摇曳翻滚甚是好看。
有一株冬凌草长得格外壮硕,花朵也比别的更大些。天冬不由得被这株花吸引,走上前去手刚一碰到花瓣便犹如触电一般。
天冬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住脑袋,蜷缩在地上。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喷薄欲出,脑子里则相反,似乎有很多东西争先恐后要往他脑子里挤。
天冬蜷缩着,难受得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
天冬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你醒了?”
天冬听到寒月的声音只是转了转眼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什么也都没有说。
“你中了梦魇,我叫不醒你,我无法介入。”
天冬冷冷地开了口:“不是梦魇,是拾起来一些记忆,前世的记忆。”
寒月重复道:“前世的记忆?”
天冬嘴角勾起冷笑:“寒月,你这家伙,果然是渣滓!”天冬醒来后对寒月的态度明显差了很多。
寒月怔住了,环顾四周的盛开的冬凌花,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就是那株冬凌草的转世?”
天冬面无表情道:“知道这一切后,你的存在,让我感到万分耻辱。”
寒月不屑地冷笑:“不过是株吸了我一点灵力成了精的冬凌草,在钰儿身边呆了一个月左右,你才知道多少东西。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和她一起经历了什么,我们之间的事,你永远不会懂。”
天冬合上眼:“我自然不懂,但我知道七星真人临走之前有多痛苦!”
寒月闻听此言良久不语,日头已渐渐升高,他们平躺在地上,太阳耀得眼睛疼。
寒月轻声道:“回去吧,出来这么些天,想钰儿了。”
天河城最近接连大胜几场,全城的气氛不再那么紧张。再加上木鸢真人又传来大喜的消息,城里的气氛竟多了几分喜气洋洋。
木鸢和紫辰最近可是忙碌坏了,虽在特殊时期但还是不想留下太多遗憾,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
黎云最近也够忙的,帮完姐姐的忙,又跑去帮半夏他们的忙。
这黑老板也不知是怎的了,最近隔三差五生病,半夏等人没少往地牢里跑。
七星腿已经好利索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九天和水苏还是不允许她乱跑,让她在星河苑多安养几日。
说是安养,七星哪里能闲下来,七星令暗卫把各种情报都拿来。
可七星明显更适合上前线杀敌,处理情报这种幕后工作并非她不能胜任,而是不大喜欢,看一会儿便忍不住想乏了,若是天冬在就好了。
七星打了个哈哈,头也不抬:“泡茶。”
不多时茶便端来了,来人甚是体贴,斟好茶还送到她手边。
七星接过就喝:“呸,苦!这泡的什么茶?”
“冬凌茶。”一声熟悉的清朗少年音在耳畔响起。
七星惊讶地抬起头:“天冬?!天冬回来啦。”
天冬放下手中的茶壶,眯眼笑着作揖:“弟子见过真人,真人安好。腿怎样了?”
“已经好了。”七星动了动腿示意自己已经好了。
“也不提前说一声,猛一回来吓我一跳。”嫌弃地指了指茶盏,“你出的鬼主意?好苦。我的桂花茶呢?”
天冬笑道:“归山的冬凌草长得特别好,我给您带了些泡水喝。”
七星疑惑:“我好好的放着香甜的桂花茶不喝,喝这苦涩的冬凌茶干嘛?”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撇撇嘴,一脸嫌弃地泯了一口。
天冬道:“虽苦但有回甘。冬凌茶清热解毒、降燥润喉、舒胃健脾、健身延年……总之好处多多。”
七星无奈地笑道:“可它还是苦,不过也不是不能喝,你什么时候对冬凌茶感兴趣了?”
天冬道:“归山那么多冬凌草,也没人要它们,怪可惜的。”
七星放下茶盏:“归山一路可还顺利?可有意外?”
天冬:“一路顺利。也没什么奇特的,一座山而已,除了冬凌草长的特别旺。”
七星点点头:“那里的冬凌草,很早之前就长得很好。”
天冬似乎并不愿与她聊太多归山的所见所闻。七星最近虽时常怀念起年少的时光,但归山还是很少想去主动提及的地方,关于寒月也只是略略聊了两句。
两人很快将归山揭过不提,天冬看了看七星手边的一沓信件:“真人在处理公务?看起来一脸烦恼,弟子可以看吗?”
七星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可以看,刚才还想呢,若你在搭把手就好多了。”
天冬的办事效率就不说了,单说有个人在一旁能聊几句,七星就不会犯困了。所以两人很快就把这些东西处理完了。
七星点点头:“好了,都处理完了,你刚回来也没歇一会就开始干活了。
天冬道:“弟子又不累,能看到真人、陪着真人、为真人分忧,弟子高兴还来不及。”
七星听这话,微微觉得有些肉麻尴尬:“对了,我这边没什么事了,天色还早,你去白虎阁转转吧。最近稍微清闲了一些,你去了还能同你师尊和师兄聊聊天说说话。”
天冬道:“弟子来星河苑之前,见过师尊和师兄了,现在弟子只想陪在真人身边。”
七星道:“我这里暂时没什么要紧的事呀,再说了,若有事我可以随时喊你。”
天冬语气带了点撒娇:“我想呆在星河苑,不想离开。”
七星无奈:“那好吧。”
七星将公文整理好,摆放在架几案的一侧。
架几案旁摆放着一口瓷卷缸,白底青花甚是雅致,古檀画轴与青花白瓷相得益彰,几卷画长短不一错落有致。
这些本是书房中最常见的物什,天冬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被它们吸引了。
“天冬!”
“真人。”天冬这才回了神。
七星皱着眉道:“怎么了?喊你好几声没反应,跟中了邪似的。”
天冬不语低头盯着卷缸看了好大一会儿,七星越来越纳闷:“你这孩子,真中邪了?”
天冬猛然抬起头,指着卷缸中的一副画卷问道:“请恕弟子冒昧,弟子可以看看这卷画吗?”
七星本来一脸莫名其妙,看清天冬指得是哪副画后,脸色猛地变了。
七星道:“看它,做什么?”
天冬道有些迟疑地问道:“画中可是……真人?”
七星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后又慢慢舒展开:“是……”
七星并未应允他看画,天冬却“毫无眼色”地站着不动,似乎不看看不可能罢休。
七星对着卷缸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地抽出了那卷画:“罢了,你既已去过归山……”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天冬缓缓地打开画像,画中女子的容颜逐渐展现出来。和归山山洞中的于儿神除衣着打扮外相差无几,只是少了几分神秘多了几丝俊逸。
天冬看了看画,又看了看七星:“这是真人年少时吗?果然真人不管何时都这么俊逸洒脱,富有魅力。”
七星嘴角轻轻抽动一下:“是我也并非我。”
天冬垂下眼眸,一边卷画一边试探地说道:“归山上有个神秘的山洞,洞中有尊神像……”
“于儿神。”天冬还没说完,七星便插嘴道,“很像吧。”
天冬抬头,直视着七星。七星低垂着眼不看他,收着画卷,看不清有什么表情。天冬张了张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知道音节也没有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