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青梅》九面

20、第20章

　　宋清之的表情似乎并不意外。

　　看着一脸淡然的哥哥，宋子初继续道：
　　“初一，她作为学生代表到主席台上发言。我在下面跟身边的同学说，台上那个是我们家小姑娘。”

　　宋子初这么说着，突然明白：
　　在“我们家小姑娘”出口那一刻，就已经有什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改变了。

　　“他们闹着说，我不会是喜欢人家吧。我摇了摇头。怎么会喜欢她呢，她是我一块儿长大的基友，那是我铁哥们儿。”

　　他摇着头笑了笑：“慢慢的，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喜欢做甜品，我不喜欢甜食，可是她要我陪她去烘焙坊我还是觉得开心。”

　　他甚至已经在想，若是换成本就喜爱甜食的宋清之，大概会不一样一些。
　　或许，性情淡漠如宋清之，真的本就对甜食那么偏执喜爱吗？

　　“她每次做好的东西，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尝尝，第一次觉得甜品对上自己的胃口，我吃过的甜食可能都是出自她手了吧。”

　　宋清之靠着墙壁，垂下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们几个关系好，后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开始有和我们一个年级的男孩子问我她的事情了。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生日是什么时候，我发现我居然那么了解她。可是他们问我，顾欢有没有喜欢的人？我愣住了。”

　　宋子初抬头看向宋清之，视线模糊着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便自顾自继续说：“我发现，我不希望她有。又或者，我喜欢那个人是我。她喜欢蓝色，我却跟他们说她喜欢粉色，她喜欢甜食，我偏说她喜欢酸的。当时看到她收到清一色酸苦味的糖我真的特别好笑，这些人从哪里弄得这么些奇葩口味。”

　　宋子初说着轻笑了起来，像是看到了她盯着那些糖纸上大字标注的“酸”时皱紧的眉，又像是回忆到少年第一次“颠倒酸甜”时慌乱的眼。

　　“后来初二，你们三个人去了一高。周一到周四只有我和她一起回家。她要去吃什么，要去烘焙坊试验什么新品，或者去玩儿跳舞机，不管做什么，我能陪着她的都愿意陪她一起。后来有人开玩笑地问我，我是不是对自己好基友下手了，我笑了笑，让他少乱说。”

　　“但是和她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却越来越过分，本来只是想逗逗她，或者说，能分走她多一些的注意，结果却是时不时惹恼她。就像逗一只小猫，时不时惹惹她，结果却是被她挠了一下一下……”

　　宋清之难得“嗯”了一声，似乎颇为赞同。
　　是啊，有时像只猫。

　　“她有时很奇怪，颜兮卷了头发，她也把直发卷了起来，颜兮剪了短发，她居然也要剪，不止发型，还有很多事她总会刻意地，追随着颜兮的脚步。直到初三的暑假，顾安跟她说他和颜兮要在一起了，我当时在她身边，看到了她的表情，有羡慕，很浓的羡慕，我当时想，顾欢，你大概，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宋清之神色一动，听着弟弟继续下去：“可是，不是只有颜兮才会有男孩子喜欢呀。我也很想告诉她，顾欢我喜欢你，你就做你自己就好。可是不能说，那个人不是我怎么办。以她的性格，我怕是连她好基友都做不了了。高一了，我们入选标兵连，动作说是不难，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训练的时候真的很辛苦。大家都训练结束以后我会过去嘲讽她几句，然后让其他人先走，陪着她训练。也只能陪着她看着她。”

　　“后来，她那天就喝了你一小杯鸡尾酒，整个人却晕乎乎的，第二天你和她一起去教务处，我猜到了一些却没有深想，我知道你的，你不会做什么。流言传了起来，居然还有人跑到我面前问我事情的真假。我不耐烦了，只说是我喜欢顾欢，让他们别乱说。她有一次亲眼看到我这么说，回头居然特别正经地跟我说谢谢，让我不用管这些。”

　　他的眼神有些绝望，看向宋清之，苦笑着摊了摊手：“你看，我就知道，就算我说，她也根本不信。”

　　宋清之打断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是误会。”

　　宋子初定定地看着他：“我当然知道。但是你又为什么不管呢？这一次，还让一个所谓‘无关紧要的人’跑到她面前挑衅？”

　　靠着墙壁的人沉默片刻，有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服传到后背：“我，那时更不希望的事，别的，异性，去打扰她。”

　　宋子初眉眼一动，说不好是惊讶还是不忍，他起身，似乎已经准备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长谈：“你喜欢过颜兮吗？”

　　宋清之抬眉：“颜兮？怎么可能。”

　　他说完还神色诡异地看了宋子初一眼：“你想什么呢。”

　　“我没有和顾欢在一起，你喜欢她我管不着。”
　　言下之意，他可以喜欢她，他们公平竞争。
　　“如果你觉得你有机会的话，她才是做决定的人。”

　　“知道了。”宋子初转身离开，带上门。看来这两个人还真是耐得住，这是什么都没跟对方说？
　　他心里清楚，就这样吧，就这样了。

　　他们的事，本来就是他的能力范围之外。

　　宋清之沉思了很久，终于动了动。
　　看了看床单，拿出一套新的换好，才再走进浴室。

　　这一天，颜兮接到了宋清之莫名其妙的电话：“我们学校谁喜欢过你啊”。
　　电话另一端的人却始终不愿说出个询问的原因，下一刻就被“我觉得顾安会比我更清楚”的女声挂断了电话。

　　这一天，顾安靠在沙发上，挂掉电话，冲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妹妹摇了摇手机：“我觉得宋清之要么就是开窍了要么就是疯了，居然问我什么样的人喜欢过颜兮。”顾欢闻言转身离开，一言不发。

　　这一天，宋子初在楼下的院子里看到了另一侧蹲在阳台的顾欢。
　　他看到了她猝不及防下慌乱收起的悲伤表情。
　　她转过头时，却又给了他最坦然的微笑和黑暗中熠熠的目光。

　　年少时的感情啊，
　　故事中的人看不清，
　　故事外的人想入境，
　　谁能顺顺遂遂地理清。

　　很多秘密或早或晚的起了作用，
　　也许不是秘密，
　　是“或早或晚”起了作用。

---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宝贝语音吗》了解一下嘛！比心~
撩人精学长x超A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