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绯然》暮野

9、玖

　　“我是病人，你要照顾我……”进得房间，Kay忽而止步，贴肖然身以耳语道，“所以今天床是我的，地板是你的。”言罢，Kay便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全然不理肖然。

　　今晚有人要杀你，但你不会相信是你二叔，多说无意，在没有了解他们的计划前，能为你做的就只有那么多。Kay心下默念。

　　“起来，回房去睡！”肖然毫不留情的掀开被子

　　Kay你可知道那日追杀我们的人是二叔所派，你重伤，一直不想你担心，所以瞒着你，但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二叔一定会有所行动，不能再让你犯险。肖然忧色深藏。

　　“你好吵！我要睡了！不想睡地板就去厕所睡。”Kay用枕头盖着头，依旧不理肖然。

　　这回该把你气走了吧！出去睡也好，虽然不在你身边保护，但至少杀手会误以为我是你，可以帮你引开。万一我有事，你也不会内疚太久，因为很快你会恨我。Kay为此隐隐感到欣慰，有时，恨，也许会比较轻松些。

　　“再不起来，我就扔你出去了。”肖然见着日渐西沉，危险随时会发生，语气变得焦躁不安。言罢，伸手抱过Kay，作势欲扔。

　　你怪我不尽人情也好，蛮不讲理也罢，今日断不能让你留下，自保尚且难说，实在难以保全伤重的你。肖然焦躁的眼中却柔情无限。

　　“要扔我出去？也看你有这个能耐没有！”Kay忽然搂过肖然脖子，伸脚一勾，肖然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倒在了床上，Kay随即锁住其喉口，用不多久肖然便会晕去。

　　今晚无论如何我不能走，纵使伤害你，我也再所不惜。Kay手上渐渐加劲。

　　“呃……”闷哼一声，肖然软倒。Kay怕久缺氧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肖然才晕，便即松手。却不想才一松开，肖然立时翻身，扣住Kay双臂，将其牢牢箍在胸前。

　　对不起！我承认我自私，明知道不该让你置身险境，现在却真的不想放手，肖然向来自诩的理智的长堤已然决口。

　　“……”Kay微微一挣，欲言又止。

　　明知现在是骗来的假象，确仍贪恋片刻的温度，将来在仇恨的真相面前，此时的回忆将会是不容原谅的“谎言”……

　　夕阳每日如期而至，绯色重重，虽然有阴霾，但是温暖依旧，甚至更胜往昔。

　　转瞬，浓黑已浸没一切……

　　空气中回荡着此起彼落的有力却故作绵长的呼吸声，貌似温馨的氛围却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嗖！”一声轻响，窗口荡下一人，紧接着“啪、啪”两声，一条黑影入屋，冲着被子裹着的人一锥刺下，锥尖入肉，并无异感。然起手，锥刺却卡住，怎也拔不出来。

　　杀手来的太快，而且出乎意料的用锥刺，猝不及防之下，肖然只够时间一把推开Kay。

　　眼见着锥刺直下，Kay立时伸手，一把握住……

　　一时僵持，同时窗口又入一人，举着消声手枪冲着床一愣：床上居然有两人。

　　趁着枪手一愣之际，Kay一脚将肖然踹下床。对方子弹已然出膛，Kay及时放脱锥刺，从另一边翻身下床……

　　那人一枪落空，紧接着又是一枪，对着才着地的Kay，当真是避无可避……

　　弱化的枪声轻响，子弹即将及身之际，Kay觉着一股霸道的力量将自己拽入床底，转眼见是肖然，两人相视一笑。

　　原本锥刺杀人，就是不想留下“弒主”的证据，倒时付之一炬，肖然的死便是“意外”。但既一击失手，而且房间里居然多了一人，便不得不改用枪，无论是谁都一定要灭口，一个都不能放过。使锥刺之人，向枪手打了个颜色伸手去掀床。

　　肖家为了安全起见，所有入肖家之人随身皆不可带枪，Kay是，肖然也是。床被掀起的瞬间，肖然一手勾倒使锥刺之人，枪手恰在此时扣动扳机。“啾、啾”两声枪响，原本对准肖然与Kay的心脏的子弹，却打在人盾上，一中背部，一中脑袋，使椎刺之人哼都不及哼一声，已然气绝。而枪管随即上移，直指肖然头部……

　　肖然将死尸用力掷出，与此同时Kay夺过死尸手中锥刺，从地上跃起，直刺而出，正中枪手喉口。

　　两人还来不及喘得口气，半敞的窗外已然飞来一物，“嘟嘟……”急响：是炸弹！眼见着就要爆炸，没有时间逃出生天。二叔的毒计，欲连杀手一同毁尸灭迹。Kay见机极快，飞身覆在肖然身上，死死压着，笼得严实。肖然欲翻身反覆，却是不能，只得一抬脚，勾过翻倒一边的床，欲阻炸弹……

　　炸弹即在此时爆炸，将倒到一半的床板重重地拍在Kay的背上。Kay感知到压迫逼近，用力支持起身体，让自己离开肖然一些距离……

　　“轰……”的一声掩盖了床板砸上Kay的巨响，“噗……”的一口鲜血尽数喷在肖然的脸上，却仍旧死死撑着……

　　墙上那幅《狗和狼的时间》正在被烈焰所烧，逐渐化作灰烬……

　　肖家众人听见肖然房间传出爆炸声，蜂拥而至前来护主……然而房中唯余两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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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睡，很快就到医院了！”肖然知道如让众人“缠住”一时半会儿一定没完。Kay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怕是耽搁不起，管不了那么多了，先送Kay去医院要紧，从窗口把Kay背出去，很快的上了车……

　　“不……我不要去医院……”Kay喃喃道，夹杂着满口鲜血的话语有些模糊不清。

　　我承认我软弱，实在没法面对知道真相的你。会长已然拿到芯片，不出一周，肖家便会有难。我想要逃避……Kay觉得体温点点下降，却有些窃喜……

　　“不行，一定要去！”肖然一手扶着Kay，一手急打方向盘。

　　我实在是不该，竟把你害成这样！我保证：你以后的“任性”我全会答应，但是现在不可以。

　　“现在……几点了？”Kay半睁着眼看着窗外的微微泛红的天际，“带我……去汉江边，我要看日出……”

　　在夜幕中认识你，带着算计；你却用温阳相容，不曾怀疑。我不能被叛会长的知遇之恩，所以只有骗你；现在能给你的也许只有今日的晨曦……

　　“不！”肖然简短却决绝的打断了Kay本不成句的话语。

　　是我过份的“纵容”才造成你今日的伤重，现在是补救的最后时机，我不会放弃。

　　“你不答应……我就……跳车……”Kay言罢，车门已然大开。

　　我一定要去，我不想你以后的仇恨全在黑暗里……

　　“你别……我答应你……”肖然见着一半身子倒在车外的Kay，惊得魂飞。

　　算了，我放弃，反正这样的“交锋”自己从没赢过，如果因为我的“纵容”将你断送，最多赔着你再给与更多的“纵容”……肖然把心一横，驱车直往汉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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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果然透着暖意，淡淡的扫在Kay苍白的脸上，错觉间有了点血色。眼见着一脸安逸的Kay，肖然心下稍安。

　　Kay的安逸，因为依偎在肖然怀里，更因为知道，当晨曦的绯色为骄阳所代替，自己便会消逝在肖然温阳般暖融的柔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