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临危不退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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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巨大的机体在城市上空盘旋着。
螺旋桨急速转动的声音响彻在整片天空之中。即将消逝的太阳光线，轻柔地透过纱帘，温柔地抚摸着少年细长的睫毛。
影子，被微弱的光亮衬出的，万物的影子，像是将要远行的孩子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愈来愈远......愈来愈长。
而少女，正轻轻靠在窗前，合上了双眸。赤色的围巾，随着乌黑美丽的长发，在微风下，缓慢地飘扬。
红色的巨型蜘蛛，Archer，抬起眸，沉默着注视着少女的侧脸，守护着她。落日的光线落在少女的脸颊上，从远处而来的白色飞鸟，路经窗前，振翅，悄无声息地落下几片洁白之羽。
金黄色的精灵——Lancer，大针蜂。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之上，眺望着这个陌生的城市，这一个满目繁华的世界，缓慢扇着他那双透明的翅膀，在一片阴暗之中，就像是降临凡间，替神明实现祈愿的天使。
时间就这样，如同玻璃瓶中的沙漏般，缓慢而宁静的流逝。
几小时前，Lancer加入战局。但是，他的出现并没有让局势转良——在Assassin与Rider的联合下，他们也只是达成一个随时会崩坏的，短暂而微妙的平衡。
但是，很快，以一声枪响为讯号，莱伊也加入了战局。
他的身形如同弓箭一般飞射而来，手中的枪支将局势打乱，在Archer急急用蛛网挡下的那刻，莱伊踩着Rider，从身上某处拔出匕首，泛着无情的银色光泽的利器，随着莱伊向前进攻的动作划出一道血线。
以Assassin的数只“影子”为护佑，莱伊踏着Rider，以其高速划开蛛网，来到陈惜的身前，在半空中对他咧起一道让人心悸的笑容。而在Lancer赶来救援的那瞬，又干脆利落地转换目标，向旁一闪，快准狠的掷出匕首，在精灵现身那刻，正巧刺过它的臂膀。
随后，“影子”又将他托起。莱伊向后一跃，落回安全地带，动作行云流水。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夕之间。
——实力能与从者一战的可怕男人。莱伊。
这是，陈惜和百里梓流，对这个让人忌惮的男人的第一印象。
所幸的是，不过多时，当百里梓流筋疲力尽地后退时，她抬起头，看到一束烈焰突破结界，一只洁白的鸟型使魔飞入其中。顷刻间，风云变色，结界内被黑夜所笼罩，群星布满夜空。
众人动作纷纷一顿，同时抬起眸，注视着这一位外来者。
林澈眉头微微皱起，不知为何，对方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一丝强大的威压，以及让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不适感。
他的声音不自主的在暗处响起：“你、是何人——？”
那只白鸟使魔，像是高傲的俯视着他们一般，忽然之间张开双翼，在群星闪耀之时，无数道魔法如同黑洞一般，围绕着Assassin一组、Rider一组展开。
燃烧着烈焰的箭矢，缓缓从其中露出真身。
成熟女性的声音在结界中响起，在一片赤色的烈火组成的火海中，那人答道。
“侍奉吾主之徒。”
“一个普通的Caster而已。”
随即，随着话音的落下，群星变动，卷着烈火的箭矢齐齐射去，交织着形成一片巨大的赤色海洋，猛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将中心的两对主从吞没。
等一切结束以后，包括使魔在内的其他人，都消失在了这个地方。结界也慢慢消失，而由于魔力供给过量的陈惜，也在这时，忽然倒下——百里梓流眼疾手快地上前，三两步将他接下，随后一揽，抱入怀中。
沉着一双眼，盯着使魔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在那之后，他们便暂时回到了百里梓流的住所，而陈惜也一睡便睡到了这个点。
少年缓缓睁开双眼，有些渴，头也有些沉沉的，他不自觉张开嘴，发出了“唔——”的一声。随后一只手撑着沙发，慢慢地坐起来，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睁开了眼，正向窗外眺望这座城市的少女身上。
少女侧脸的乌发被风轻轻吹起，在她的眼里，波澜不惊。但是，却又好像埋藏了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让人光是一看，便打心里生出一丝担忧来。
她——真的没事吗？
“那个......”片刻之后，陈惜缓缓张开嘴，声音还有些不清楚。
少女注意到了打破沉默的他。只是，少女却没有回头，她的目光依旧注视着窗外的某一处，抬起手，将食指抵在唇前，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陈惜微微一愣，手扶着沙发靠背坐起来，目光顺着少女所看去的方向，落在不远处的楼层里。透过窗，他看到了，一名黄色短发的女子，正坐在病床上，手指抵在唇前，正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
那是——怎么了吗？
陈惜慢慢走到百里梓流的身边，Archer注视着他的动作，想要伸出阻拦的蛛丝一顿，想了想过后又将其收回。
少年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脸上，少女眼里的死寂，让他心中为之一颤。他抬起头，目光再度向上移，那名女子抬起了头，正以手慢慢擦着眼角的泪水，让人心疼。
陈惜一愣，他忽然注意到，这两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多么如出一辙。
而另一边，白凌结束一天的忙碌，打开医院病房的门，将公文包随手挂在一旁架子上，扯了扯领带，坐到了时萝身旁的椅子上面。
他来的时候，时萝正在安静的看书，是跟平常一样的活动。
见到他出现在病房，等待了一天的时萝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而是第一时间微笑起来，对着他说。
“你来了，凌。饭吃了吗？”
白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暗自咬了咬下唇，随后抬起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还没，今天稍微有点忙，一直没有空吃饭。”
时萝笑了一下。
“啊，这样啊......这样可不行呢。要好好吃饭哦，凌。”
“我知道了。”
白凌说着，手伸进西装口袋里，随后将一小件精美的盒子，在时萝惊讶的目光下，递到了她的眼前。
他的声音有些疲倦，但是依旧强撑着精神，对她说：“给。刚刚在珠宝店看到的，我记得......你以前就很想要。”
时萝微微一愣，张了张嘴，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但她强忍住了泪意，将戒指珍惜的接了过来。
“笨蛋凌。”她轻轻骂了一声，笑起来，“我只是随便看了一眼而已......哪有那么夸张。”
有些话，她想问，但是最终还是决定不问。她注定会先一步离去，留下白凌一人，千言万语，都无需多问，无需多说。她尊重眼前这个男人，为她所做的任何决定。
因为，这个世界，她只剩下这个人了。只有这个男人，是从始至终为她考虑着的，无原则的为她着想。
真是笨蛋。
白凌微微一笑，犹豫片刻之后，才说道：“嗯，还记得吗？婚礼。”
“嗯。”
时萝微笑着点头。
“说好要让我沾点好运，在新年的时候——成为最漂亮的新娘子。”
“嗯。”
白凌也点头，沉重的点头，千言万语，最终只浓缩成这一句。
“约定好了。”
“......”
“约定好了哟。”时萝笑着说。
沉默片刻，白凌缓缓站起身，不语。时萝就这样笑着看着他，等待着下文。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又是良久的沉默。不一会儿，白凌咬咬牙，含着些不舍的，轻声说道：“......时萝。”
“嗯？”时萝看着他。
“我......”
白凌又咬了咬牙。
果然。
面对着犹豫不决的白凌，时萝忽然打断他，先声说道：“去吧，凌。”
“诶？”
时萝忽然上前，握住了白凌的双手，抬起头，眯起了双眼，笑着说道。
“不用在意我，去吧，凌——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会永远在这里等着你的。”
啊啊，又被这个心思敏锐的少女看透了。
白凌忽然觉得眼里有些酸涩，他咬着下唇，在少女的微笑下，沉重点头。
“嗯，我会的......等着我，时萝。我......一定会让一切都好起来的。”
而少女依旧鼓舞道：“嗯，加油。亲爱的。”
病房的门慢慢被合上。
白凌手放在裤兜里，目光异样的锐利。艾路雷朵就跟在他的身后。
“Master，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要保护那孩子的话，你就不能再跟她有所接触。”
拐角下楼梯，白凌点点头，声音略有些嘶哑，却不再复往日的颓然。
“——嗯，我知道的。Saber。”
而注视着房门关上的时萝，片刻之后，慢慢坐起来，抱着双膝，将脑袋埋进其中，小声啜泣起来。
她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天。
一只狐狸忽然现出真身，出现在了少女的床边。
她注视着哭泣的少女，片刻之后，它拿起了手中的木杖，在少女身遭画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魔法，以星星为主题的魔法渲染了整个空间，由昏黄的太阳光为衬托，狐狸在这唯一的舞台上为少女歌唱。
欢快的调子，像是想为少女带去欢乐。
少女微微一愣之后，慢慢抬起头来，看往狐狸的方向，忽然笑了一下，以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她张开嘴，说出了狐狸的名号：“抱歉......Caster。让你担心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临危不退 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