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小老太，我们是不是该结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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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那么厉害，一门哥。什么都瞒不住你。”安安戏谑了一句，只是她的表情依旧很坦然，似乎认为自己做的本来就是一件伟大的事。
“其实我只是带沈巍回去无烟村探望一下‘老家’的，我也没想到锦绣会告诉我们村长去年食物中毒死了……”赵云澜努了努嘴，眼神中夹杂着悲伤和遗憾。
“去年死的？可我去年根本没回去过村里啊。”安安微笑着说。
“因为村长根本就不是去年死的，他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在5年前！”赵云澜做梦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曾经那个楚楚可怜的，孱弱的小女孩站在这样对立的位子上，上演正义与恶势力之间的对决。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安安饶有兴趣地问。
“兰兰……你伪装得可真好啊！”宣靖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要不是我在锦绣家的后院碰到她父亲和她的4个女儿，我们也不会推算出村长死亡的真正时间。但，就算村长是个表里不一，对锦绣来说是个恶毒的丈夫，那也轮不到你去毒害啊……”
夜尊截下了宣靖的话头，“你们懂什么？你以为你们所谓的正义就是对的吗？”夜尊满脸讥诮地看看赵云澜又瞪了一眼他的哥哥，寡着脸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知道了吗？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就根本没资格来质问安安！”
“我就知道锦绣姐姐是不会出卖我的，只是一门哥太聪明了，他喜欢的那个人也太聪明了。还有那位宣小姐，也很聪明，哈哈。”安安诺诺地说完，便将视线转向了酒店落地窗外的江景。
太阳已高挂，人群密集起来了，一天的繁忙生活开始了。
那是2013年吧，夏天。
夜尊与安安的那项“创业”在仙都市发展得很顺利，正准备扩展到其他城市去。
“小老太，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是不是该结婚了？”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早上，夜尊把煮好的小米粥和自己摊的鸡蛋饼推到安安面前，假装不经意地说。
“我都还没成年呢，没法结婚啊……”
这个时候距离安安18岁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在其他同龄人都在埋头学习，拼搏高考的时候，她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是位锦衣玉食的“阔太太”了。
夜尊羞涩一笑，温柔地望着她说：“我所说的结婚，就是咱们俩穿上礼服，然后……找个人给我们拍些照，我看这里结婚的人都是这样操作的。嗯……然后呢，我们再去烛光晚餐，接着去旅游，你想去哪里啊？我们去大城市花都怎么样？或者出国？我都看了好多度蜜月的旅游资料了。”
安安明白夜尊的意思，他想用这样的“结婚仪式”将她明媒正娶，虽然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更没有一张正宗的结婚证明，但有了这样的仪式之后，在他们俩心里，彼此就是名正言顺的那个人了。
“好啊，不过我想先回家乡一趟，去拜访一下村长夫人，你知道的，她可是我的恩人，2、3年没有见到她了，我想去看看她。等回来之后……我就，嫁给你。好吗？”说着，安安往嘴里送了一口小米粥，“啊，好烫呀。”她嘟起嘴，朝粥面吹气。
“好好好！那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安安仍在优雅地吃着早点，夜尊却已经不淡定了，他站了起来，在安安身边踱来踱去，就像个好不容易被家长答应带去动物园的孩子似的，他生怕这个承诺转瞬之后会被收回，于是他碎碎念道：“我们今天就去拜访，最晚明天可以回来了，然后我们去选礼服，多选几套，我来帮你选吧，小老太，我想看你穿裙子，像公主一样，不对，是像女皇一样的拖地长裙，还要找几个摄影师。嗯……去哪儿拍好呢？我想去海边，还想在我们家里拍几张，毕竟这里到处都是我们一起生活的回忆……”
夜尊畅想蓝图的模样看上去傻乎乎的，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画面，嘴角总是抑制不住地一扬一扬。
安安一语不发地盯着他看。
忽然，他的神情倏地严肃起来，蹲下身子，凑到兰兰身边，问道：“你不会改变主意吧？”
安安瞅着这个紧张兮兮的小老头，忍着笑吞下嘴里的食物，接着就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怎么这么……”接着又是一阵放肆的笑声，她实在找不到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憨憨的“滑稽”小老头。
“你别光笑啊，回答我！回答我嘛！”夜尊摇了摇她的膝盖，凝视着她的双眸。
“好好好，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我会嫁给你。”
夜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他“嘿嘿”开怀大笑起来，接着抿了抿嘴唇，忽然扑了上去，在安安的嘴上啄了一口，然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嗯……我煮的小米粥还挺甜的。”
还没“结婚”，就有种回娘家的感觉。
安安瞅着身旁提着大包小包的夜尊，他一脸的喜气洋洋，像是去提亲似的。她偷看他脸上的憨笑，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这两年来，虽然这个身影在她脑中不常出现，但偶尔想起来一回，总会让她抱着侥幸，幻想一次：如果小老头是那个人就好了。
每次想完，她就会加深对夜尊的内疚感。
他们搭的出租车驶进了无烟村的大门，夜尊说：“嘿！小老太，要不要先去你家看看？”
“不要了，那里没什么好看的。”安安寡着脸说。
夜尊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想起安安说过的，她的父母早就不管她了，在那个房子里，唯一留恋过的日子就是和那个“一门哥”相处的那段时间……想到这些，他心中泛起一股醋意。
“村长家往哪个方向拐弯啊？”夜尊马上转移了话题。
可安安还是板着脸，“村口往右。”
“哦……师傅，村口往右拐。”
夜尊一直在偷瞄她，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话让她不高兴了，他就很担心又很自责，只敢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手，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夜尊！我说你能不能讲重点啊！我真的不想再听你们的恋爱故事了……”赵云澜一脸的鄙夷，催促着说。
“呵呵，我看，你这是嫉妒我吧，”夜尊捏了捏安安的手心，好凉啊，怎么回事？他揪心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一直保持着微笑，接着他转头继续揶揄赵云澜说：“你错过了安安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当然会嫉妒我现在所拥有的。”
赵云澜和沈巍对视一眼，他似乎是为了照顾安安的感受，才没有把“我喜欢的是沈巍，我怎么会嫉妒你”这句话直白地说出来，他只是克制着情绪柔和地说：“行了行了，你就这样继续说吧……”
锦绣看到已然一副“阔太太”模样的兰兰，又惊讶又惊喜，“啊呀！兰兰，你怎么回来了，好久不见啊，你现在好漂亮，好美！”她拉着兰兰的双手，差点就转起圈来。
接着锦绣就瞥到了兰兰身后那位满头银发，但面容年轻的男人，马上就判断出他是兰兰的男朋友，“这位先生是你男朋友吧，真帅啊，这头发颜色……可真前卫！”
夜尊模仿起哥哥有礼的样子说：“村长夫人您好，我叫做夜尊，是……确实是安，呵，确实是兰兰的男朋友。这些是给您的见面礼，请笑纳。”
锦绣瞅着夜尊帅气又温润的模样，眼里亮晶晶的，默默冲着他点头示好。
一齐进屋的时候，兰兰兴奋地说：“牛村长呢？这次我是专程来谢谢你们的，当年那件事……要不是你们帮忙，那四个流氓指不定还要在外面快活多久。”
锦绣却不说话了，她脸上的热情像一束熊熊燃烧的火焰忽然被一桶水浇灭了，一瞬间，她变得有些抑郁。
“怎么了，锦绣姐，你怎么不说话？村长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兰兰焦虑地盯着锦绣。
锦绣像是突然预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挽着她的手臂，悻悻地说：“快走吧，你们还是走吧，那两个坏家伙早就给放出来了。”她一边说，一边卯足了劲儿把兰兰和夜尊两人往门外推。
“什么意思啊？我不在村里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锦绣姐。”
这时，兰兰听到了从里屋传出来的婴孩的啼哭声……
夜尊神情凝重地听着面前两个女人的对话，真没想到，兰兰口中常常念叨的恩人——村长，他居然是个卑鄙小人，而且曾经侵犯过兰兰的两个老畜生——黄皮、刘华居然就是这老村长的朋友，当年他们进了局子后没多久就被村长保释了出来……还趁着村长夫人怀孕期间，一起出去找女人……
“村长，他们去哪里找女人？”兰兰问道。
“我雇了一个信得过的人，他跟踪我男人去了市里，他调查到他们在一家卡拉OK里的窑子里……鬼混。”锦绣捂着腹部，含泪说道。
兰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和夜尊对视了一眼，神情僵化了一秒，又刻意松弛下来。
锦绣用袖管蹭了蹭脸颊，继续说道：“就盼着我这第四胎能生个儿子，这样或许他以后就不会出去鬼混了。”
“什么！我这才走了几年啊，你都生了仨啦？”兰兰惊讶地问。
“你走后没多久我就怀上了，若不是一直生女儿，我也不会连着怀孕。”
兰兰当年在村长和锦绣结婚那天的娶亲游街排场上见过村长一面，他是个看上去约莫50岁的中年大叔，其实兰兰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死过老婆的，油腻的乡下人。
当年，她看着花容月貌的年轻姑娘——锦绣嫁给这样一个老男人，她就替锦绣不值。
几年后的现在，又得知村长是个对妻子不忠，对生女儿有偏见的封建思想猥琐男，不知是不是出于对锦绣的同情，当时她就有了想置村长于死地的心思。
或许是出于对旧友的依恋，锦绣一直攥着兰兰的手，久久不放，“今天我男人去外省办事了，不会回来，要不你和你的朋友叶先生就住在我家一晚，陪我谈谈心好吗？”
兰兰看了一眼夜尊，后者微笑着看着她点点头。
他们一同在锦绣家吃了午餐，兰兰对锦绣说：“刚刚出租车一路开进来的道路不平整，颠簸了好久，我还看见村里的路面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地方，我想给你一笔钱，然后以你的名义来修路。这就算是我回馈给咱们村的，回馈给你的礼物吧。”
锦绣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但瞅了瞅兰兰和“叶先生”一身靓丽的行头以及他们送的高端见面礼，想必他们这几年是挣了不少钱的，而且村里的道路确实该修整了，于是她便答应了下来。
吃完饭，锦绣领着他俩到村里走走。
兰兰和锦绣就像两姐妹似的挽着手走在前方，夜尊就跟在她们身后1米处，缓缓跟着兰兰的步子，只要“小老太”在他视线范围内就好。
“锦绣姐姐，我可以这样喊你吗？”兰兰柔声说。
“当然可以，嘿，其实我3年前就把你当做亲妹妹了。”
“那锦绣姐姐，你还有什么心愿吗？我想帮你完成。”
“啊？……”这猝不及防的提问让锦绣心里流出一股暖意。
“说吧，我想替你做点事。”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一直挺想筹办一个失独村会的。”
兰兰还是觉得锦绣过于善良，她其实希望听到她能说一个以她自己为中心的心愿，例如：要多少钱、买首饰、去一趟城市或者出国玩……可她几乎没有思虑，脱口而出的心愿居然完全是为了别人着想的。
“咱们村里其实有很多没了独身子女的中老年人，可怜啊，都没人养老。咱们村的老人普遍也都没啥文化，不懂啥文娱活动，我想筹办个委员会，在咱们村里腾个地方，聚集这些人，最好还能有些年轻的志愿者过来陪他们聊聊，做做游戏之类的，这样他们的心境应该会开阔起来吧。”
兰兰很感动，她看到锦绣在说这番话时，眼睛里倒映出无烟村上方的天空，是啊，这片天空如此湛蓝，可这片天空下并不是每个人的心都像锦绣这般纯净湛蓝的。
她马上答应了她：“好的，我会再给你一笔钱去办这个村委会。”
“真的呀，真是太感谢了！”锦绣紧紧握住她的手。
“别谢我，是我该谢你，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小老太，我们是不是该结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