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夫的自我改造（快穿）》舸小狸

7、妒夫津（6）

　　此夜也许是受到了井中鬼的提示，袁溯又做了梦。

　　袁溯依然是旁观着原身的经历，体会着“乐师袁溯”的心绪。

　　乐师某日见到了最近常与汐鸳名字联系在一起的贵公子。翩翩公子在天上，坠落凡尘的仙女有了羽衣也可以有望入天庭。

　　那他怎么办？一个人沦落在沼泽里，没有救命稻草的他会怎么样？——乐师一想到这，心就涌起无尽的妒忌、疯狂和绝望。日夜难寐，定是要不择手段抓住那仙子的。

　　“一年一度的诗歌会你们要好好表现啊，达官贵人届时将至，表现得好，得了人意，万一就发达了呢？”

　　乐师在一旁默然不语。内里越疯狂，表面却越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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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扭曲，转眼又来到了教坊外的角落，乐师在给一个侍者模样的人传信：“素闻黎公子与宋家公子不和，宋公子近来流连于教坊的各种诗会各类美人，黎少爷尽可利用之。”

　　“至于我是谁，我就是那怕被夺了心爱之人的可怜人。”乐师的情绪推动着行动，盖过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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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的教坊内。

　　“你帮袁哥哥做件事帮你汐鸳姐姐出彩头可好？”乐师见宋公子已至，噙着笑眼嘱咐丁小卯，“待会若你看到个狐狸眼公子就去给他奉茶传话‘宋公子夸公子您善诗，今日可比一比’——都记住了。”

　　小卯不解地转了下小脑袋问：“这真的有用吗？”

　　“当然，他们贵公子要斗诗，你汐鸳姐姐正善诗，氛围起来了，可不正更有用武之地了吗？记得，这是我和你的秘密。既是惊喜，就不能透露给她。”

　　“嗯，一定。”丁小卯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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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了，不好了！那个黎恶少不知道发什么疯抓走了小卯，连护着小卯的汐鸳也……”

　　“什么？”乐师惊愕，立马想冲出去——本来只是想给宋子规找点麻烦，且他不想见到汐鸳大放光彩，能搅一搅诗歌会就好。怎会把汐鸳给搭进险地？他也不想这样。还有，宋子规为什么今天出现后偏偏又离开……

　　俄尔，乐师又踯躅起来——懦弱、尊严、感情和理智撕扯着，那点尊严不允许他找情敌出面，可身份地位之低又没有别的办法，又不敢硬闯和黎公子相拼，毕竟命贱者碰贵人最多只会玉石俱焚。

　　他最终还是违心奔向了宋府宋公子那里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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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汐鸳回来时衣衫凌乱外伤累累，带着重伤的丁小卯，乐师又是惊怒又是自责又有如鲠在喉的不适。不过不论他乱想些什么，都只能忍耐着等医师为她们处理伤势。汐鸳外伤居多，好得快，便常常靠在丁小卯床头看护。

　　这天汐鸳回到住处，头很沉，身累心也累。

　　看到乐师来探望，她勉强提起精神微笑道：“多亏了袁溯你，不然我和小卯大概就贱命难保了。”

　　乐师心中难耐的糟糕情绪终于还是战胜了心疼，上前简单询问过伤势后又他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被那个黎……糟蹋？你的清白……”

　　汐鸳诧异地朝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问出了什么。

　　她呆愣了片刻，而后眼睛唰地就红了。确定了那切切实实是对方问出的鬼话、确定了对方什么意思后，她咬牙、怒视，继而嘲讽道：“我……我和小卯遭了罪，你关心的竟然是有没有被糟蹋？我原还奢望‘未婚夫’能安慰我心，现还真是令我失望。”

　　两行清泪终是夺眶而出，汐鸳怒极反笑起来，“哈哈哈哈，身在贱籍，身为女伎，命如草芥。你竟然‘关心’我可笑的贞洁？你这种问题不好笑吗？哈哈哈……”

　　旁观者袁溯还没见汐鸳这么伤心过，想安慰却也无力。

　　“你……你别回避这个问题，我只不过是担心你。还有，我提贞洁你心虚什么？你早先就和宋公子严公子眉来眼去了不是？你置我于何地！”乐师的气也冒了出来，他越说觉得自己越有底气。

　　汐鸳被气得深深喘了好几口气后，才道：“又来了，又扯什么这公子那公子……我说的你信吗？还有，你既然一直这么在乎这种问题，何必与我这个贱籍女定婚约？在贱籍我有选择吗？做歌伎我有选择吗？你不是也没得选择？”汐鸳捂眼，心更累了，“呵……我们各自冷静吧。你……先滚出去！”

　　汐鸳指了指门的方向，然后还是忍不住埋入枕头呜咽起来。

　　乐师此日也心烦意乱自顾不暇，无心再作争执便愤愤离去。

　　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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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溯！给我出来，袁溯！”汐鸳闯入乐师的屋子。

　　乐师和同室的师兄道了歉，拉着汐鸳去僻静地。目击的旁人只当情人吵架。

　　“小卯那天本不该当值，”汐鸳怒视着他，“池鹭的小姐妹说看到你那天教唆小卯干什么了，然后她就得罪了那个恶少！”

　　乐师面无愧疚，甚至还一脸无辜状，“怎么会，我这些日子不还和你们一起出钱出力治小卯？我当天只不过随便说了句话怎么就成了教唆？”

　　“好，好！你能言善辩，我不是判官老爷，我也找不到证据，我也定不了你的罪。但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汐鸳闭了眼熄了熄怒气，睁开后稍平静道，“我们还是分开吧。反正身在贱籍，向坊主说一声，撕了婚约还是很容易的。”

　　乐师急了，但极力维持着假面道：“就因为这莫须有的事你就给我定罪了吗？何至于分开？”

　　“你还不明白吗？我要离开你其实和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有关却又无关。”汐鸳眼神已恢复清明，坚定地说道，“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懂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却也累了不想和你一起。只是你一直没有想清楚罢了。你当我负心也好，薄幸也罢，都随你去。”

　　乐师自然还是不同意。但闹到坊主那，坊主还是偏向汐鸳这颗摇钱树，让他们分了就分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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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乐师还百般多次对汐鸳挽留，在众人眼里这自是深情。

　　但女子心如坚石，当断则断，不再向他而敞开。

　　她现在已经真正了解他了吧？可她真正读懂他时，也是他失去她时——乐师其实心已明了，却也绝望了。

　　最后的最后，乐师站在河边良久。

　　他曾犹豫过要不要也带她“走”，但最终还是选择自己一个人站在这儿。

　　扑通一声，河水没头顶时他的脑中那些执念痴狂和戾气仍是活着的他最后的虚妄。

　　“不要！”旁观者袁溯想要阻止，也无能为力。

　　乐师带着无边的怨恨，怨恨贵公子，怨恨女孩，怨恨教坊，怨恨贱籍，也怨恨自己，最终成为了水鬼。也意外成了人们眼中的痴人怨鬼，给这河带来了新的名字——情痴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