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渣男录》下里巴非人

25、梦归篇：与卿识

　　迷迷糊糊昏睡一晚，安怀被伤口痛醒不见秦泠澈，一瘸一拐行至顾府正厅，他兄弟俩正在谈着什么，安怀正遇离开，却陡然听见自己的名字。
　　“她魏安怀是居心叵测挑动仙门秦氏与顾氏家族不合！兄长何等睿智，怎么就这般看不明白！”
　　“事发突然，我等尚不知情状，不该随意揣测。”
　　“大哥！”阿清吸了口气，“阿回和我们一起长大，怎么可能是他人假扮？那魂妖无事生非，现害的阿回失踪，又丢下花洛，大哥你岂能容她？！”
　　“这事原本蹊跷，若阿回坦荡，何至于离去不肯相见？”秦泠澈淡淡饮了口茶，“她也不曾丢下花洛，写了血书求援，已算尽心了。”
　　阿清瞪眼还未开口，秦泠澈一摆手。
　　“清儿，关心则乱，我已让群青去寻顾回了，此事会有定论的。”
　　安怀一路走回房间，心中五味杂陈。
　　她还未出一言讲明经过，他竟这样信任于她。
　　不多久，想起秦泠澈扣门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三下。
　　“你醒了？伤口可还疼？”
　　安怀摇了摇头。
　　秦泠澈放下心。
　　“安安，告诉我，这两日你与花洛，究竟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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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秦，我找到柳孟了。”群青兴冲冲的从门外进来，端起茶碗一口气喝干。
　　“……”
　　“三清河里捞上来的，还剩半口气，要不要趁热？”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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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找到阿回，柳姑娘又昏迷不醒，大哥，到底怎么办？”
　　阿清望向秦泠澈。
　　“安安。”秦泠澈却转头望向魏安怀。
　　“能么？”秦泠澈温言问道。
　　安怀微一思索，点了点头。
　　群青在一旁，先瞅了瞅秦泠澈，又看了看魏安怀。
　　“能不能别眉来眼去的了？你们夫妻俩打什么哑迷呢？”
　　阿清闻言一顿。
　　秦泠澈揽过安怀，“无他，既然不明缘由，让安怀入忆一探遍知。”
　　秦泠澈扭头，“能不能带上我一起？你的腿伤成这样，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能是能，不过入忆的只是魂体，身上不会有伤的。”
　　“那如果在魂忆中受伤呢？”
　　“如果在她的魂忆中受伤，便是伤了魂体，有些难办……”
　　“所以你更要带我一起。”
　　“……”
　　柳孟昏昏沉睡，魏安怀正要施术，秦泠澈出手制止。
　　“？”
　　“你的魂力快不够了，从我这里拿些。”
　　“……”
　　手贴在他坚实的心口上，安怀低头红了脸。
　　这场景怎么也这么眼熟？？？
　　汲了一些，安怀面红耳赤再要施术，秦泠澈竟又拦下。
　　“？？？”
　　“你忘了带上我。”
　　“……”
　　“我该怎么做？”秦泠澈问。
　　“拉住我的头发就行了……”
　　柳孟的魂忆混乱不堪，时而漆黑一片风雨交加，时而电闪雷鸣风起云涌，秦泠澈拉着安怀，回头道：“怎么找到那些记忆。”
　　风雨中秦泠澈的声音有些听不真切。
　　安怀道：“光亮！越是重要的记忆越是明亮，朝着有光的地方便是了。”
　　安怀睁大眼睛努力寻找。
　　“那儿。”秦泠澈抬手向前一指。
　　安怀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可她什么也没看到。
　　“也许对你的视力来说还早了些……”
　　“……”
　　修仙之人修道修身，感观都远超凡人数倍，顶着风雨再行了半刻，安怀才看到他说的那光亮。
　　那光亮之中仿佛是另外一番天地，车水马龙，他二人恍若透明，街市上人流如织，却无一人注意到他们。
　　“这是……北陵？”安怀被秦泠澈牵着走在街道上。
　　秦泠澈环顾周围，点了点头。
　　“你可否感知柳孟在哪？”
　　安怀凝神片刻，望向远方一处高楼。
　　北陵城的夜晚，一方歌台舞榭，柳孟坐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饮着茶，台上歌女一曲唱罢，她的眼神却是始终未曾从一人身上挪开。
　　顾回一身白衣，靠在栏上倚着月色，摇扇饮酒。
　　正欲起身，忽的二楼杯盘盏落，一个孔武醉汉踉踉跄跄逼近了柳孟，嘴里不干不净的胡乱说些什么，一双手就要撕扯眼前瘦弱的姑娘。
　　姑娘柔软求救的眼光望向边上的顾回。
　　安怀与秦泠澈看着，原以为是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可“英雄”顾回却仍是饮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连边上的人都看不下去，“顾掌尊身为仙门之人，这般视若无睹……怕是不好吧……”
　　顾回却是从容一笑，气质清雅。
　　“寻常姑娘怎会在这个时辰孤身来此，更不会将刀剑戴在头上了。”
　　于是那原本泪汪汪的姑娘嘴角轻扬，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收起柔弱神色，眉目艳丽明媚如三春之景，灼灼的令人沉醉。
　　反手劈晕了那醉汉，柳孟挑眉一笑，施施然走到顾回的面前。
　　“你叫什么？”
　　“顾回。”男子放下手中酒盏，玩味一笑。
　　“原来是你，”柳孟拿起他放下的酒盏，笑着一饮而尽。
　　“都说北陵顾掌尊少年风流，武功极高，小女子虽不才，却也想讨教一二。”
　　“讨教无妨，只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顾回慵懒随意的靠在栏上。
　　“柳孟。”
　　“柳梦……”顾回沉吟片刻，眼角眉梢皆是笑意，“真是个旖旎绚丽的好名字。”
　　如此，便是初见了。
　　此后，柳孟便时常光临顾府后园，一来二去的，竟也熟络。
　　安怀坐在矮墙上看着二人习武，虽她于此道不精，但也能瞧出那顾回武功之高，柳孟已是高手，但顾回出招却总是不紧不慢比她快上半拍。
　　忽的想起什么，她偏过头望向秦泠澈，“北陵顾氏的守卫……是这般的松懈么？柳孟来了许多次，这满园的侍卫竟毫无察觉么？”
　　秦泠澈微微皱眉，“若不是柳姑娘有什么法子，那便是……”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笑着的顾回，若有所思。
　　“叮——”
　　远处的比试仍没有结束。
　　不归剑与兵刃碰撞，发出那样清脆的声音，顾回收了力道，剑气却未散，直直的袭向柳孟的脸，她却不躲不避，艳丽眉眼忽的有些愣愣的出了神。
　　顾回忙在她腰间轻轻一带躲过那道剑气，她反应不及后退一步，与顾回双双跌落进后园的荷花池中。
　　青色的身影如荷叶沉入冰冷池水，待顾回将柳孟抱出水面，她已是衣衫尽湿，呛水呛的直咳嗽。
　　“你这是怎么了？缘何不躲？”顾回抱着柳孟上岸，有些哭笑不得。
　　　“我……”柳孟的声音低了下去，下颌低的能触碰到领口蜀绣的柳叶，“崴脚了……”
　　“……”
　　顾回勾起唇角，“罢了，没什么，只是我这府上大夫管够，却没什么女眷，怕是找身衣服不易了。”
　　内院静悄悄的，柳孟裙子上的水泽滴滴答答，顾回一路抱着她进了内室。